刘秀琴病倒了,因为孟冬青说的那两句话,躺在床上几天都起不来。
她几个关系好点的表姊妹来探望了一眼,听了刘秀琴泪水涟涟的诉苦后,都想逮住孟冬青好好说教一顿。
怎么这么对妈妈说话呢?
当妈的气头上说的话,那能当真吗,做子女的不说帮母亲缓和怒气,怎么可以火上浇油,说难听话去扎当妈的心。
可惜他们逮不到孟冬青,就算饭点逮到了,孟冬青说话能把他们噎死。
也是,连亲妈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哪里听得进去他们这些亲戚的话。
最后只能揪着孟新军说道。
孟新军也是无奈,他是既气刘秀琴说话不过脑子伤孩子的心,也气孟冬青只顾一时痛快,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现在好不容易一家团圆了,就不能各退一步,和和美美吗?
“夏丽也是,干的都叫什么事,怎么什么香的臭的都给介绍。”也有亲戚看不过眼孟夏丽,觉得这才是祸头子。
无奈的是,刘秀琴心里孟夏丽千好万好,听不进去任何孟夏丽的不是。
也不知道哪个亲戚联系了大姨,隔了两天,大姨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孟家门口,还正好是饭点的时候到的。
刘秀琴倒下了,做饭的重任就落到了阮秋枝身上。
阮秋枝还挺乐意的,每天买菜的钱里扣下几分钱,都是她的乐趣,她做饭比刘秀琴略舍得放油盐,味道比刘秀琴做的还强点。
孟冬青饭点必回,虽然面对刘秀琴那张一点表情的脸会不高兴,但不影响食欲。
有时候看刘秀琴和孟夏丽一脸憋屈,还有点下饭。
孟夏丽把工作证还给了江谨年,不还不行,江谨年天天上门来找,家属院已经有风言风语了。
但她还没有回学校上班,江谨年让她在家等消息。
“大姨!”见到刘大姨,最高兴的是孟冬青,马上迎了上去。
这可是对原主最好的长辈,那就是孟冬青的亲大姨!
大姨看到孟冬青顿时笑眼弯弯,眼睛里满是慈爱,等孟冬青一挽上她胳膊,她就用带着肉窝的手,轻轻搭在孟冬青的手上。
“手怎么冰冷的,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大姨的手热乎乎的,一摸孟冬青的手,眉头就皱了起来。
孟冬青才做了件薄棉袄上身呢,她觉得刚刚好,不冷也不热。
至于手凉脚凉,原主的体质就这样,晚上睡上大半夜,脚也睡不暖的那种,只能看慢慢调理能不能调过来。
姨甥俩个亲亲热热地说着话,压根没注意也喊了人的孟夏丽。
刘秀琴心里忍不住就替孟夏丽委屈,她姐怎么眼里就孟冬青一个呢,也看看夏丽啊,但刘秀琴不敢惹刘大姨,怕被骂。
只期期艾艾地起身,“大姐,你怎么回来了。”
大姨看向刘秀琴,满眼责怪。
她听亲戚告了个歪状,各种说孟冬青的不是,但从那些零星的信息里,大姨拼凑出了大部分真相,刘秀琴偏心了。
还是偏的没边的那种,大姨这趟回来,是替孟冬青撑腰来的。
“我怎么回来了?我不回就由着你把孩子作离了心,把家都折腾散了吗?”大姨没好气,眼神刀子一样剐过孟夏丽。
刘秀琴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孟夏丽。
刘秀琴不敢再吱声,也不敢再称病,进房间开柜子,准备拿麦乳精出来,给大姨泡水喝。
刚走了一步,就听孟冬青问,“大姨,我大姨父身体怎么样了,开刀恢复了吗?”
孟新军也同样关切地看过来,这几天听得满脑子都是孟冬青做人不行,思想有问题,现在看,这不是挺周全的么。
可见这孩子不是不行,只是分人。
“……”刘秀琴差点跳起来。
但跳起来也来不及了,大姨一脸疑惑地望着他们父女俩,“什么开刀?你大姨父好好的,开什么刀?”
孟新军脸一下就沉了下来,目光直直看向刘秀琴。
刘秀琴不敢看他,埋头冲进房间磨蹭了好一会,都没敢出屋。
孟秋同两口子都还在,也不好当着大姨姐的面吵,孟新军给刘秀琴留面子,赶在孟冬青之前开口,“那是我听岔了,以为姐夫结石动手术了。”
结石是老毛病了,以前在这边的时候就犯过,大姨笑着摇头,“难为你们还惦记着,痛过一回他就晓得厉害了。”
孟冬青看了眼孟新军,没多嘴,反正又不是她的钱,她才懒得操心,问那一句纯粹是担心大姨父的身体。
“我写了信过去,大姨你怎么也不给我回个信?”孟冬青知道大姨父要开刀,就写了信的。
地址刘秀琴不肯给,孟冬青去找大哥许国伟要的。
信里还夹了一张大团结呢。
大姨一拍脑袋,“年前我们跟人换房子了,忘了给你们说这事,怪我怪我。”
孟冬青,“……”
痛失一张大团结。
知道长辈心疼钱,孟冬青没说钱的事,赶紧问大姨有没有吃饭,大姨下了车直接过来的,还真没吃,阮秋枝赶紧拿碗盛饭。
吃过饭,孟秋同两口子带着孩子出门,孟新军原本也该出门上班,但这不是大姨来了么,他让孟秋同去帮他请半天假。
人一走,孟新军也顾不上别的了,赶紧推刘秀琴进屋,“钱呢?”
足足八百块钱,家里全部的存款,刘秀琴偷偷用掉了?!
孟新军心口突突的,脸色也难看极了,他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要是刘秀琴背着他把钱都用了,那这日子也没必要过下去了。
“在,我存到了我的折子上,我那不是怕你把钱给冬青那死丫头买工作吗?”刘秀琴赶紧开口解释。
又马上摸钥匙找出存折给孟新军看。
看到钱实实在在躺在存折上,孟新军才缓过劲来,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指着刘秀琴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现在也想替孟冬青问问了,为什么这么恨她?
刘秀琴替他顺着气,还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你看看那死丫头怎么对我的,她是恨不得把我气死给自己换个妈,我凭什么给她买工作,房子已经给她了,我们不欠她的。”
真要说欠,那也是孟冬青欠她的。
欠她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