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关起门来打的,怎么打的不知道,但孟夏丽看上去就很惨。
整个人烂泥一样瘫软在地,脸肿得跟猪头似的,油红发亮,感觉碰一下都能破皮出血。
刘秀琴身上也都是伤,她太着急了,明明厨房里尽是工具,心急之下她徒手砸的玻璃,要不是彭其川进来得及时,刘秀琴能从小窗里钻出来。
孟秋同把刘秀琴放出来,然后就缩着脖子站到了一边。
不敢看孟夏丽,更不敢看孟冬青。
“四哥,给我。”孟冬青觉得口渴,冲孟秋同那边伸手,孟秋同吓得一躲,孟冬青,“……给我递个水!”
孟秋同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一迭声应着,双手把水捧到孟冬青面前。
“慎言?我为什么要慎言,孟夏丽带了武器要我的命,不过是技不如人而已,今天换我被打倒在地,是不是也要让我闭嘴?”喝了水缓了缓,孟冬青瞪眼看过去。
要不是这人突然冒出来,她还能借机把彭其川修理一顿呢。
孟秋同双手把茶缸接走。
穿着制服的男同志顿了顿,目光扫过把人抱进卧室的彭其川,“我只是觉得过犹不及,以牙还牙是对的,但‘躺太平间’有点太刺激人了,会替你招恨。’’
孟冬青看他一眼,没料到他竟然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那你就可料错了,在他们眼里,我不管怎么做,都招恨。”孟冬青放缓了声,冲屋里抬了抬下巴。
孟夏丽被彭其川摇醒,她醒来身体先是不受控制地手脚乱蹬了几下,然后仓皇地抬手捂住脖子,失控地嘶哑尖叫起来。
刘秀琴看孟夏丽这样,眼泪长流,心都要碎了。
“夏丽,夏丽,是我!别怕。”彭其川把人禁锢在怀里,不停地喊她。
从眯缝里看清人,孟夏丽渐渐冷静下来,等确认真的是彭其川,孟夏丽忙让拉起彭其川的手按在脖子上,她哆嗦着开口,“孟冬青要杀了我,她要杀了我!她太可怕了,她不是人!”
孟夏丽脖颈光洁,一点伤印都没有,但此时她脸上的恐慌是真的,孟冬青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好不容易把孟夏丽哄睡,让刘秀琴在旁边守着她,彭其川才出屋。
厅里,孟秋同陪着客人坐着,孟冬青坐在另一边,在看从孟夏丽那里拿过来的信,那张相片,就摆在了本人眼前。
这场景有些诡异,彭其川一肚子的火,顿时不知道往哪里撒。
“你看看?我今天才知道有这封信,跟你我有关的。”孟冬青把信递给男青年,“顾峥是吧。”
顾峥接过信,“是。”
彭其川只庆幸,他跟孟夏丽的通信平常又简短,只问了家里和孩子的情况。
关于相亲,也只是说让她把照片拿给孟冬青看看,没有细说。
“冬青,姐夫能跟你谈谈吗?”彭其川狠狠地抹了把脸上前,站在孟冬青面前,孟冬青需要仰头,才能跟他对视。
孟冬青压根不看他,“不谈。”
彭其川心里压着的火气又有些往上涌,孟夏丽那张脸在他脑子里不停地放大,但顾峥还在,他只能忍耐,“你把你三姐打成那个样子,你不跟我谈,难道是想跟公安去谈吗?”
威胁她?
“门在那里,不送。”孟冬青翻了个白眼。
这两口子,一个恶毒直白,一个爱端着,也不知道怎么凑到一起的。
“孟冬青!”彭其川的耐心告罄,语调带着威胁的婉转,但他也不想想,孟冬青不是彭小芸,不需要依附他生活,也不指望他任何。
她巴不得这两口子离她远一点,别来招惹她。
“顾团,我家里还有点事要处理,就不留你了,秋同麻烦你帮我送顾团去招待所休息一晚上。”请不动孟冬青,彭其川只能请顾峥。
顾峥看完了信,把信放到桌上,把自己的照片收起来放口袋,“以后这种事要先问过女同志的意见。”
彭其川老脸一红,讷讷点头。
孟秋同跟着站起身,但顾峥没让他送,而是示意他留在家里,当哥哥的在,怎么也不能让姐夫欺负自己妹妹。
“……”孟秋同。
真的不能让他一起走吗,他害怕!
送走顾峥,彭其川在孟冬青对面坐下,“放心,我不会跟你动手,我就是想问问,你三姐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要打死她。”
“纠正一下,我是自卫,想杀人的是孟夏丽,至于怎么得罪她,大概是怪我不应该举报她破坏军婚吧。”孟冬青慢悠悠开口,说着,目光还扫了一下彭其川的头顶。
彭其川,“……”
这事事他会再去查,但他这次必须跟孟冬青说清楚,不能再让孟冬青动他妻子一根手指头。
“那只是根钢筋,不是刀不是枪,杀不死人……”语音没落,下一秒钢筋就直戳到彭其川的眼前,力道再大一点,能从他的眼睛穿过去。
也不知道孟冬青什么时候拿到手上去了。
孟秋同咽了咽口水,大气不敢出。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往上蔓延,直冲脑顶,彭其川看孟冬青的眼睛变得阴沉,他抬手握住钢筋,“我不打女人的,但你太不知所谓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冬青,我对你很失望。”
刘秀琴本来听到闹起来,站到房门口的,闻言,她当着孟冬青的面,冷着脸把门掩上了。
这是打定主意,要让彭其川好好教训孟冬青了。
这次孟冬青让话音落了地,不等彭其川动作,黑洞洞的木仓口直指彭其川的眉心。
一切发生得太快,彭其川甚至都没感觉到腰后的木仓到了孟冬青的手里,不不不,孟冬青怎么会知道那里有木仓的!
彭其川不敢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孟冬青抽走钢筋,挟着劲风向他抽来。
筋筋到肉。
“咝……”孟秋同偏脸不敢看。
“呀!”孟秋同替彭其川感觉到肉痛。
“疼……”孟秋同面露不忍心。
“轻,轻一点……”孟秋同小声叽歪。
孟冬青不耐烦地一眼扫过去,孟秋同小心翼翼地闭上了嘴,低头抠着手指,钢筋每抽到肉一下,他的皮也跟着紧一紧。
“你不是孟冬青,你到底是谁?!”彭其川也疼,但他只能硬扛,反抗的同时,还要想办法把孟冬青随手放在桌上的木仓抢回来。
但孟冬青始终能预料到他的每一步。
孟冬青冷笑,“是你姑奶奶,拿我送人情,你以为你是谁!谁给你的脸。”
钢筋最终悬在彭其川的咽喉处,彭其川以为孟冬青不会再动了,谁料孟冬青往前一送,巨痛袭来,彭其川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带着孟夏丽搬走,别让她再出现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