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青睡到一半,掀开被子坐起来,魏瓒他是不是有病!
哪有一见面,先按着人亲一顿的?
最要命是,孟冬青这会被他亲得不上不下的,激素飙升得有些厉害,孟冬青暴躁地把脸埋进被子里。
这都叫什么事!
第二天,除了季煦以外,另外三个都到中午才出房间。
顾南方酒醒了过来,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难受,没胃口烧心,整个人一点精神都没有,这就算了,屁股和后脑勺还都痛。
伸手一摸,后脑勺上一个大包。
顾南方,“?”
“昨天我们是不是喝到假酒了?怎么这么难受。”顾南方在二楼露台找到魏瓒,魏瓒坐在那里晒太阳。
魏瓒没看他,“我不难受。”
顾南方在旁边坐下来,向来多话的他,什么话题也不想找,坐下不到三分钟,叹了十几声气。
“你见到冬青了?”顾南方低着头,依然垂头丧气。
酒入愁肠愁更愁,喝再多酒,也改变不了事实,孟冬青要结婚了。
魏瓒点头,“见到了,我跟她求婚了。”
“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不是,你说什么?”顾南方跳起来,怒视着魏瓒,像看阶级敌人一样。
魏瓒也没想到,孟冬青会是顾南方电报里说的,经验丰富,技术特别厉害的司机,他以为是个年轻一点的男师傅。
更没想到,顾南方会暗恋孟冬青。
他和顾南方的感情自不必说,从小到大的交情,在所有人都不支持他的情况下,只有顾南方义无反顾带着钱来投奔他。
和孟冬青之间的事,迟早要坦白在顾南方面前。
长痛不如短痛,魏瓒打算趁着顾南方正伤心的时候,让他一起消化掉。
“所以,你一直不回来,是在找冬青。”顾南方觉得酒又从胃里涌了上来,又酸又苦又涩。
他接受不了现实。
顾南方扶着墙下楼,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孟冬青出门后,在院子里溜达了两圈,去打电话找顾峥,跟魏瓒要怎么样,她心里还没有答案,但顾峥这里,不能拖他。
结果电话打过去,顾峥不在,执行任务去了。
孟冬青又打给许小晴,许小晴比孟冬青更早接到顾峥的电话,此时正在天崩地裂当中。
“你再不来电话,我都要跟我弟弟讲了。”许小晴被顾峥气疯了。
怎么能变得那么快!
“是孟夏丽偷看信件搞了破坏。”
……
孟夏丽坐在房间里,旁边放着她的行李,她说不上自己什么心情,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彭其川已经被带走三天了,他们说今天应该能回来。
窗边有鸟叫着飞过,孟夏丽扭头看过去,从窗边书桌的铁皮壳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她抬手摸了摸淤青不散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结婚六年,她现在才知道,彭其川骨子里是多么暴戾的人。
他自认是首长嫡长子,内心自命不凡,但现实人家彭家根本就不认他,又因为爱慕虚荣被亲妈厌弃,再加上长期不得志,彭其川心里早就变态了。
他在人前装得人模人样,背后把满心愤懑全发泄在她身上。
孟夏丽笑了起来,扯到嘴角痛得眼泪直流,脸上的笑意也没有一点收敛,反而愈加灿烂。
她要自己记住现在的痛,也记住现在的开心。
这一回,彭其川就算再不想离婚,也不得不离了。
信是彭其川一起拿回来的,只不过孟夏丽认出孟冬青的字迹,趁着彭其川分发前,偷偷先把信看了一遍。
孟冬青竟然未婚先孕了!
知道这个消息,孟夏丽嘴都要笑烂。
她竟然还想嫁给顾峥,简直痴人说梦,但孟夏丽害怕,害怕顾峥真的眼瞎心盲,上赶着给野种当爹。
她偷偷打听到顾峥的家世,往顾峥生父的单位写了封信。
只有个单位名称,孟夏丽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信寄到,只能去赌那小几率的可能。
万幸,她的目的达到了。
门被撞开,孟夏丽扭过头,还没看清眼前人,整个人就被一马掌甩倒在地上,口腔迅速溢满血味。
“你再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是死也要爬去告状。”孟夏丽身体抖成一团。
她很怕很怕。
真正被彭其川下过死手后,她才知道,孟冬青在她脖子上划的一下,只是恐吓,而彭其川是真的能掐死她。
彭其川收了手,站直身体理了理衣领,并没有去关那扇大敞的门。
现在关不关已经没有意义了,他都要离开这里了,还关什么门,“你想离婚?你觉得你害我被勒令退伍,断我前程,我还会放你离开。”
孟夏丽惊恐地抬起头来,“信是我偷的!”
彭其川怎么会被勒令退伍,不是顶多处分检讨吗?孟夏丽心里涌起无边的恐惧,怎么会这样!
“你去求爸,去求小妈,不,我去求他们,我去。”孟夏丽现在知道怕了。
彭其川冷眼看着孟夏丽,死死地盯着她。
看了良久,彭其川咧嘴一笑,“你去求,如果求来的东西能让我满意,我会考虑放过你,两个孩子我不要,你都带走。”
蠢货生的蠢东西,要了只会拖他后腿。
孟夏丽这个人懒得出奇,生下孩子自己没带过几天,先是刘秀琴伺候,后面干脆把孩子丢给了彭小芸。
他早就说过,让两个孩子不要跟他们奶奶接触。
他妈脑子太死板,太不知道变通了,守着她那满脑子的封建思想,把两个孩子教得十分仇视亲爷爷这边。
两岁那年带他们去京市,竟敢指着他们爷爷的鼻子骂陈世美,指着小奶奶骂狐狸精,害得他父亲连带着也不待见他了。
明明可以嘴上糊弄过去的,认不认的,他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他倒是想跟他妈站在一边,指着他爹的鼻子痛骂,但他妈能给他什么?给他泥腿子的身份,给他一辈子的农业户口?
可他明明是首长的儿子。
他的人生,不应该是平庸无能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