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孟冬青买,许小晴和俞明明都买了一些,许小晴是给家里买,她现在跟家里关系缓和,有好事自然不会忘记家里。
俞明明买得比孟冬青买的还多,他家里条件好,亲戚也不少。
尤其是亲戚关系都非常亲近,像他学车这事,培训班是他爷爷的关系,现在开的这台车,是他大舅专门拨的一台车借出来的。
要送他大舅,还得多送一点,因为打通的关系还挺多。
虽然是备用车辆,借出来不影响工作,但总归是要让他大舅搭人情进去。
他们三个人一来,直接包圆了半头猪,孟冬青见师傅忙不过来,自己取刀上手分肉。
都是过了秤给了钱的,看她分得像模像样,师傅也不拦。
“师傅!”
“冬青!你大着肚子,别动刀子!”许小晴拦都拦不住,急得要跳脚。
孟冬青没明白大肚子和动刀的必然联系,她好像没有这么痛快地用刀,分得还挺乐呵。
砍龙骨,剔里脊,剥筒骨……孟冬青分不清这些肉的具体名称,但她能凭手感和眼力,分出每个部位的嫩柴,分开来剔。
“陈会计,你能不能像人女同志那样剔肉,看看多利落,多细致!”有懂吃的人有意见了。
他们买肉,都要搭着卖的,挑得再好的部位,也要搭块柴肉。
陈会计回头看一眼,孟冬青动作行云流水,一块块肉剔出来,每块肉的纹理都不相同,“我没那本事,我就是个会计,临时给割下肉,想要那样的,自己买半扇回去分。”
说话的人闭嘴了,他们也就买了二两肉开开荤,哪来这么大手笔买这么多。
“同志,杀猪的吧,不杀个几年猪,练不出这手艺啊。”陈会计怼完人,跟孟冬青搭话。
许小晴,“……”
俞明明,“……”
孟冬青高兴,她虽然没杀猪,但杀的变异兽不少,变异兽肉腥臭难吃,这手分肉的本事,也是被逼出来的。
不过这会只能毫不谦虚,“可能上辈子杀猪的吧,天生就会这些。”
陈会计啧啧称奇,直言孟冬青不去肉联场杀猪可惜了。
“我也觉得!”孟冬青重重点头,她还找过这个工作呢,但人家不要女师傅。
也可能返城知青太多,人家岗位要留给职工子弟。
半头猪下三下五除二分完,俞明明不挑,像孟冬青说的,不同部位的肉有不同的吃法,柴的肉炖着吃照样香。
再说了,都是肉了,还有什么好挑的。
许小晴也一样,三人愉快地把肉分了,除了给阮秋枝和李青梅带的肉,孟冬青专门给自己挑了排骨。
她爱吃肉,但最爱吃的还是骨边骨,排骨,筒子骨,都爱。
买完肉高兴,结果一上车俞明明就笑不出来了,他要从明显人更多的大集再穿回去!
“换条路走吧,后天的集,俞明明来开。”孟冬青主要是不大好意思,一趟过二趟过的,影响人家摆摊。
俞明明长松一口气,赶紧发车往市里开。
当天晚上,市里好些人家就飘出了肉香,邻居家的小朋友,睡梦里都馋出了口水。
“外婆,我想吃肉。”彭友贤眼巴巴地望着屋外。
刘秀琴牙关咬得紧紧的,好半晌才开口,“不吃肉,他们的肉是臭的,改天外婆给你们买肉吃。”
双胞胎哪里听得进去,话音才落,就一起嚎了起来。
刘秀琴正愁着呢,她没钱了,她那一点点退休工资,连买粮的钱都紧张,哪里来的钱买肉,管他们祖孙三吃饱饭都够呛。
为了省钱,她都偷偷跟家属院的人去外面开荒种菜了。
怕被人看见笑话,刘秀琴都是天不亮就出去干活,赶在上班时间再回来。
“不许哭听见没有!再哭外婆打了啊!”刘秀琴被哭得烦了,举起了巴掌,立起眼睛看他们。
双胞胎多少对现状是有感觉的,这段时间闹得烦了,也挨过刘秀琴的打,哭姑姑,姑姑也不来接他们,知道没人护着他们,两人的哭嚎声小了起来。
“外婆,我想妈妈,我要妈妈!”彭友仁细声细气地哭着。
他知道,只要提到妈妈,外婆就会心软。
果然,刘秀琴一愣,放下手,抱着双胞胎抹起眼泪来,她一颗心啊,天天为孟夏丽提着忧着。
既怨孟夏丽回来不见她,又担心孟夏丽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吃苦。
也哭自己现在一把年纪了,还被孟家人组团欺负,她们祖孙三个,连口肉都吃不上。
祖孙三个抱头痛哭,直到孟新军把门敲响,把阮秋枝给他留的肉,分出来半碗给刘秀琴和双胞胎。
“吃吧,别哭了。”
双胞胎眼泪一抹,嘴巴跟抹了蜜似的,“谢谢外公,外公最好了,友仁最喜欢外公了!”
“友贤也是!最最喜欢外公!”
刘秀琴气得要命,恨不得打翻那碗肉,前几天她气不过打了双胞胎,双胞胎可是指着她说不喜欢外婆,不要外婆的!
两个混小子,随了他们那没出息的爸,有奶就是娘!
但看着两个外孙连筷子都来不得拿,直接徒手抓肉,刘秀琴忍下了心酸,也忍下了心里的气。
为了让外孙吃上肉,内退好些年的刘秀琴,给自己找了个临时工的工作,每天早上去码头搬鱼。
开荒的地种着,活也要去干。
至于双胞胎,托儿所不肯收他们,只能让他们在家属院里散养,记得回家吃饭就行。
顺便还找了许国伟,要求每个月要十五块钱的养老钱。
“真是为了孟夏丽什么都愿意!她一点也不为大哥考虑,大哥自己有四个孩子要养呢!”孟秋同替许国伟气不过。
这是李青梅大气,要是遇上个心眼小的,早就找刘秀琴闹了。
问题是刘秀琴要了钱,她还要去干苦力,要是累倒了身体,到时候别人怎么看许国伟,怎么看他们?
背后肯定会要说他们。
说给十五一个月的养老钱,谁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