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陈家的事,陈海洋终于是住回了家里。
他都没敢第一时间回家,先去澡堂里里外外洗干净才回家,家里侄子太不讲卫生了,嫂子也不给收拾,那床单都有个人形油印子了。
“年纪轻轻的男孩子,邋遢得要命,以后怎么找得到对象。”陈海洋真是不能理解。
爱卫生成本也不高哇,收拾干净心里都舒服些不是么。
“你想得容易,水不用钱,洗衣粉不用钱的,以前你嫂子连洗发膏都不舍得买,要偷用我的,她怎么舍得。”孟春雨摇头。
以前还有她和陈海洋的工资上交,人用起来不心疼都没敞开用,何况现在。
“这周末我去帮爸收拾收拾。”陈海洋想起正事,他喊的这声爸,喊的是老孟,“还得喊上陈正风给爸把电视机和洗衣机修修。”
为了给老孟省力,几个子女凑钱给家里添上了洗衣机等电器。
孟春雨有一回发现老孟自己的衣服还是手搓后,知道老头是嫌弃刘秀琴脏,又给添了一台。
机器天天转,最近说是有些不灵,要喊陈正风去看看。
陈正风自从自己卖电器后,就给自己请了个师傅跟着学,现在店里的售后问题基本是他自己跑,也赚钱。
孟家收拾得还挺干净,天气好的时候,老孟都是把刘秀琴往阳台一推,自己慢慢在家里收拾。
天气不好,就让刘秀琴坐在厅里看着他收拾。
以前老孟也没有做家务这根弦,这些年慢慢做成了习惯,做出了经验,尤其是照顾刘秀琴后,老孟排解痛苦的方式,就是做家务。
得亏刘秀琴偏瘫坐轮椅,破坏力一般,不然老孟这习惯也坚持不下来。
孟春雨他们到家,正好碰上许国伟抱着刘秀琴从厕所出来,老孟在厕所冲刘秀琴吃饭掉来下的饭渣子。
厕所的坑老孟自己改造了一下,削了块木板盖着,上面绑了根铜丝电线,能立起来。
推人进去吃饭前盖上,怕她栽里头,或者把饭盆打翻到坑里。
吃完了把人弄出去,盖子一提起来,拿水把米粒冲冲就好。
本来老孟是养了条狗专门吃剩饭的,但家属院不让养,老孟只好把狗送了人,把人推厕所。
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放在客厅给刘秀琴吃,她能吃一地,轮子碾碾,一地的黑饭粒,搞都搞不干净。
“大哥,洗衣机还是转不起来?”陈海洋问。
见许国伟点头,陈海洋就去阳台,把洗衣机拆下来搬下楼,等陈正风来修。
家属院的厕所特别小,厨房倒是还小,但两台洗衣机肯定放不下,专门给刘秀琴洗东西的那台放在阳台了,也方便散味。
许国伟是来得最勤的一个,毕竟瘫的是他亲妈。
老孟真的老了,照顾一个病人,身体衰败的速度是普通退休在家的数倍,前期照顾刘秀琴的时候总犯恶心,导致食欲不好,人也瘦得厉害。
再加上出门少,整个人也特别白。
老孟现在就是个又白又瘦的小老头,每天最大的娱乐,就是刘秀琴下午睡觉的时候,去退休职工活动室下下棋,听听歌。
“爸,我看还是找个护工帮忙吧。”许国伟帮着把洗衣服抬下楼,上来就开口。
老孟摇头,“我照顾得来。”
就当是赎罪了,让刘秀琴折磨他一个人就好了。
“请吧,冬青没反对。”陈海洋在旁边帮腔,说着话的功夫,有人送货上门。
是魏瓒订的弹簧床。
姑奶试睡了两天,实在是睡不习惯,偷摸往床上垫稻草还是不习惯,最后让给老孟送过来。
“这床好。”老孟非常高兴,把褥子撤了放上弹簧床,就先坐上去感受了一下,高兴完马上又说,“我这用不上这么好的东西,海洋你要不要。”
“爸,妹妹和妹夫的孝心,你睡啊,别乱给人,叫人心里不高兴。”陈海洋可不敢收,赶紧把人劝住。
老孟点头,他不嫌弃是姑姑不要的垫子,他知道是孝心,要是真不想给他,孟冬青和魏瓒有无数种解决办法。
他们这辈人又哪里会嫌弃新不新旧不旧的,有就行了。
床垫最终还是换上了,买的好的,睡着一点都塌,人都给撑起来了,比硬板床要舒服不知道多少。
刘秀琴就干看着,她也想睡弹簧床!
可惜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就连许国伟都觉得没必要,弄脏了那是纯浪费钱,还是垫褥子,能洗,真洗不了,换起来也不心疼。
帮忙的护工阿姨也给找了,农村人,干活特别踏实。
老孟腾出来手,也能参加一下他们几姊妹每半个月的聚餐了,本来老孟是没脸去的,被孟春雨直接带了过去。
见孟冬青没有什么反应,醒醒也对他亲热,外公长外公短的,老孟才放下心来。
至于孟冬青不搭理他,老孟现在是不敢奢求什么了。
不搭理就不搭理吧,他做父亲了,以前不也把孩子忽视了个彻底吗。
第二回吃饭是孟秋同过生日,饭店送了张特别大的合照,拿到照片,老孟喜滋滋地挂起来,结果刘秀琴看到照片就闹开了。
“你也要去?”老孟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