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怀瑾病昏昏躺了半月。
待终于消瘦的从房间走出,再看到楚星迟,他情绪异常平和。
他目光淡漠的略过楚星迟脸上丑陋的结痂,未再发一言,仿若那日的声嘶力竭从不曾存在。
楚星迟是南云人,他对伤疤不怎么在意。
他很是贱兮兮的凑上去,对着郑怀瑾道:“一笔勾销。”
叶凌看到的就是这热闹的场面。
她曾经的两位夫侍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他栽培的花草大半枯败,那花园中还被放了些笨重的杂物。
这里的屋子多,但东西也多,应是给郑怀瑾腾房间,那些杂物便都被丢了出来。
叶凌心口泛出一股子闷气。
他离开这般久,她便是如此做的。
楚星迟掐着嗓子喊道:“哥哥。”
“这位是郑怀瑾,也是妻主的夫侍。”
叶凌只感觉脑子生疼。
他给刷了那么多智力值,她怎么还是这般不设防。
在这边陲小城的房子都是他们随意定下的,断不能也被郑怀瑾恰巧找到,只会是东篱那边的势力知道他们在这里。
温姿月正懒散的趴在床榻上翻着书页。
门被猛然推开。
叶凌三两步走到床前,“收拾东西,走。”
温姿月并不做理会。
待叶凌去拉着她起身,她方才目光从纸页上离开,颇为冷淡道:“你说走就走,现在回来,就莫名要我搬走,你可真是威风。”
叶凌深呼吸,“我不想和你吵架。”
“若是再停留,东篱的人便会找过来。”
温姿月不以为意,“那又如何?”
叶凌冷笑。
是啊,那又如何,那又如何。
那对父子可是对她挂念的紧,生怕在外亏待了她,还送了她从前的男人过来。
这哪里是寻仇,怕是要把她供起来。
当初离开时她还薄情寡义,现在看到了对方的示好,便立刻接了这甜头。
温姿月看着他发沉的面色,不由得轻笑一声,“你在想什么?”
“叶凌。”
叶凌想也不想答道:“我自然在想,你记吃不记打,得了一点好处,便忘了当初是如何可怜兮兮的和我说害怕,说你想离开。”
话音落,叶凌终于意识到了她叫了他的名字。
但以“表哥”形式出现时,他用着另一个名字。
温姿月慢吞吞道:“在你第一次出现时,我便怀疑,你这般突兀从天而降,真的是真实存在的人吗?”
“当时灵护告知我,会有人相助,我便姑且信了这是神力所致。”
叶凌破罐子破摔,“都是我。”
温姿月问道:“灵护是庇佑人间的神明,你真的是吗?”
叶凌心口突突的跳,他有些困惑她到底在想什么。
温姿月道:“别紧张,我只是有些疑问。”
“在你第一次降临后,我便觉得这个世界没那么的真实。”
温姿月在脑中回忆,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形容,“就如同我是戏文中脸谱化的反派,性格单一,每每做的事情也一成不变。”
她慢慢的说着,似也在反思她从前做事怎么会那么蠢。
“在你越发频繁的出现后,我似乎变得聪明了,身体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连带着那类似人见人爱的光环,都一并笼罩于我。”
温姿月只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她说不明白自己的变化,只照着那些浅显的来形容。
“我曾经说服过自己,你是神明,或许会有令人惊叹的神力,我的变化或是你微不足道的馈赠。”
叶凌清晰意识到,若是继续说下去,场面会失控。
他掐着自己手心,辩解道:“你是我的信徒,自会有造化。”
温姿月摇头,“不是的,你并不能立刻给予我某种能力,只能借助载体,潜移默化的让我改变。”
比如那吃了会愉悦的浆果,每日要读的书,以及各种她见了便欢喜的小玩意儿。
他不是神明,神明不会这般讨好信徒。
当然了,最关键的,是叶凌并不像一位万物皆在掌控的造物主。
温姿月目光隐晦露出嫌弃,还玻璃心,当初她试探叶凌对她的容忍度,他竟然直接离家出走。
温姿月露出得意的笑容,“所以,你根本不是灵护,也不是神灵。”
叶凌错愕,她作了这么久,原来是要这个结论。
温姿月目露兴奋,她好像猜对了。
她三两步上前,撕扯开叶凌的衣裳,叶凌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叶凌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脸颊骤然染上红晕,“你要做什么?”
他推拒的动作渐渐变了,半推半从的褪下了他的衣裳。
他肌肤也染上红意,他略有狼狈的捂着自己的身体,叶凌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捏身体数值。
这导致他看着很是羸弱,明明他现实中不是这样的。
待终于到了床边,叶凌猛的站起身,“不行,现在不可以。”
真是荒谬,她到底把他当做什么。
外面是她之前的男人,而现在,她又急色的拉着他。
叶凌脊背抵着门板,他勉强稳住声音,“我要你把他们两个都送走。”
温姿月小心打量着四周,小声道:“他们看不到了吗?”
为什么是疑问句?
叶凌心中一沉,她要转移话题。
看着叶凌这茫然模样,温姿月揪着手指,试探道:“就是你曾经与之说话但看不到的那些人。”
叶凌心脏几乎停跳,她怎么会知道?
温姿月解释道:“你有时候会自言自语,还自问自答,我能听见的。”
明明和游戏无关的声音,该被消音的。
她想了很久,发觉只有在很私密的场景那些看不到的人才窥探不到。
最简单的场景,便是赤裸。
当初叶凌显然不清楚观宁的孩子与她无关,温姿月便隐隐有了这一判断。
毕竟按她此前对灵护的理解,那是神明,怎么会不知这一点。
叶凌闭着眼睛,他仔细穿戴好他的衣服。
冷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