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
(在梳理剧情,这章会大改,修完后会放4000字在这个章节~)
容清知坐在床榻边,观宁虽昏昏睡着,可纤瘦的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
观宁脸颊泛着红晕,待擦去脸上汗珠,又很快能看见细细密密的水珠。
容清知浸润巾帕,极为耐心的照顾着。
观宁终于醒了。
他眼皮轻轻颤栗,却迟迟不肯睁开眼睛。
他知道照顾他的人是谁,只有容清知,会不会温柔细致的照顾他。
观宁眼角滑下一行泪水。
总是这样。
他能感受到容清知待他是好的,可这些好,细细想来都是浮于表面,若是容清知不愿意他都立刻能收回。
容清知给了他姻缘,现在又毁掉。
凭什么?
他难道就要任由摆布,永远做他的提线木偶?
观宁声音干涩,“你该给我一个解释,容清知。”
他当时惊怒,直觉备受背叛,可待回想,又觉这事实在该推敲。
暂且不提过往时段他与容清知见面频繁,若是他身体有意观宁定可察觉,再者容清知对男女之事异常介怀,断不会把自己搭进去。
容清知似笑非笑,“终于冷静了?”
“她受点波折便晕倒生病,你倒是学了个彻底。”
观宁眼眶发红,厉声道:“你还要指责我?!”
他声音大了,嗓子干涩异常,难以抑制的咳嗽许久。
容清知轻拍他脊背,又端来温水。
观宁不由得抗拒。
“不要你假好心。”
容清知掐着他下巴,在观宁惊怒的瞪视下,他的目光一寸一寸逡巡过观宁年轻但愚蠢的面容。
“我给你解释,我这么做,是因为我很失望。”
“我很直白的告诫过你,她是个很狡猾的孩子,唯有掌控,否则她决会从你手中挣开。”
“但你是如何做的,你转而将你是真皇子的事告诉她。”
观宁嗫嚅着唇,“我为什么不可以说?”
容清知抬手,直接打在观宁脸上。
他掐着观宁肿胀的脸颊,“真是废物。”
“你蠢得令我心惊。”
“为何不可以说……”容清知重复着。
“你说了,她是如何做的?她装出乖巧模样,骗了你,也骗了我,逃出生天。”
“若你和她的身份传出去,你会死,我会死,容家也会死,所有人都死光了,你便开心了?”
容清知冷嗤,“别露出那副蠢样子。”
“你告知她,不就是想等来日她反应过来,知晓我对她的算计,让她念你几分好。”
“可笑你如此愚蠢,出卖我,妄得几分垂怜。”
观宁声音极大,“你早便知道,早便知道,却看着我一次又一次犯蠢。”
容清知指腹抵住他的唇,“观宁,我没义务每次提醒你。”
“我给过你机会。”
“若是你在她离开前,真如你所说有了子嗣,我会成全你们。”
“可你竟跟个缺爱的下等货色一样,掌握着皇女府,却等着她和你心意相通。”
容清知这话说的是事实。
他对温姿月的确有别的心思,可他遭遇的苦难却总在告诫,不要付出自己的任何感情。
所以他知道观宁在逼迫她。
容清知却冷眼旁观,他希望能让他自己死心。
可观宁着实废物,让人跑了,还顺带着把容清知也骗了一遭。
至此,容清知彻底厌烦了这种小把戏。
“那段时间我得了一份神明祝愿,本来是要给你用的,只要你们当真亲密无间,我会给你们一个孩子。”
“可你太让我失望。”
观宁失神的盯着锦被。
原来一切还是他的错,何其可笑,何其可笑。
观宁呼吸急促,他按着脖颈,终于发出气音,“所以你便让朝朝暮暮诞生。”
以容清知和温姿月血脉的形式出现。
容清知细细掐着观宁的脖颈,他欣赏着观宁红涨的脸色,看着观宁气若游丝,方才兴致缺缺的松开。
“你出局了,我总要给你一个绝对的答案,让你再不敢出现在她身旁。”
“记住,那是你亲生父亲和她的孩子,如果你有一丝一毫的廉耻心,就此离开。”
“我素来不仁慈,若是你认不清局势,我不介意除掉你。”
容清知抬起观宁下颌,近乎强迫的让观宁看着他的脸,“你和我生的像,我会取代你。”
观宁失声尖叫,“容清知,你就是个疯子。”
“她知道你最开始的打算吗,她知道你想去母留子,她知道你想除掉她吗?”
容清知看向门口,“她知道。”
温姿月站在门口,她进退两难。
她听着容清知和观宁的谈话,虽然听不大懂,但能猜出来是围绕她的。
好像是容清知不满观宁对她的安排,便釜底抽薪,判观宁出局。
观宁正紧紧盯着她。
他害怕她会倒戈相向,也担忧她会顽固,激怒容清知。
容清知招手,“过来。”
温姿月停在原地,容清知笑意变淡,“别让我重复第二次。”
观宁被送到了寺庙。
对外说是体弱,需向上苍祈福。
温姿月评估了她的地位。
在这所宫殿里,容清知是掌控者,而她只是用来逗乐的玩具。
温姿月正对着书本发呆。
容清知便拿着戒尺,示意她伸出手心。
温姿月自然不服,她控诉道:“你要是有病,你和观宁互相折磨行吗,别总扯上我!”
---------------------
容清知拉过她胳膊,慢条斯理摊开她手心,先是极轻的拍下去,下一瞬力气加大。
温姿月已经能感到掌心酥麻。
她抗拒的推开容清知,“你到底有完没完?”
“我之前就说过,我自小没受过你的教养,我将要及冠,自更不会任你管教。”
温姿月把书籍砸到地上。
她受够了,她明明都装模作样的表现出认真姿态,这已经是她忍耐的结果,为什么容清知还非要更近一步。
容清知一本一本捡起书册。
古籍不甚被珍惜的摞在案几上,有些尾页,已然沾染上溅射而出的墨水。
容清知被她忤逆也不气恼,只是重新铺起书册,温声道:“既然发够了脾气,那便开始读书。”
温姿月知道他会自动忽略他不想听到的话。
但她真是很难想到,容清知瞧着人模人样,却是完全不想做人。
温姿月近乎是扑到容清知身上,她愤力晃动容清知肩膀,“我说,我不要你管,也不要在这里。”
“我要回去,回去!”
“明明观宁才是你的孩子,你哪怕照顾欲作祟,也该去找他,而不是找我。”
“容清知,我真的很讨厌你总对我的话不以为意。”
容清知面色如常,“我知晓了。”
“你先歇息片刻,过半个时辰,我陪你一起温书。”
温姿月都有点累了。
他是真的听不懂人话。
过了半个时辰,容清知果不其然朝着她走来,手中拿着他誊抄出的词句。
温姿月猛地抓过去,然后撕碎。
在容清知发沉的视线下,她破罐子破摔,直接将纸页碎片踩在泥尘中。
不等容清知打她手心,温姿月率先发难,她一耳光甩在容清知脸上。
场面是那般寂静,温姿月甩着发麻的手心,硬着头皮道:“我是故意的。”
容清知脸颊发胀,他多少年未曾受过这种屈辱?
他已经不记得,只是依稀回忆起长姐当时叫嚣着他不识好歹,放着皇宫的荣华富贵不去享,便是欲擒故纵。
为了打消他这歪心思,意图用他做彩头成为家主继承人的长姐用力扇在他脸上。
在打完后又惊觉后悔,她不该动他的脸。
当时她是那么惊慌,想给他道歉,却碍不住面子,拿着细细柳条一下又一下抽在他脊背上。
那个蠢货后来结局,容清知终于回想起了一片血肉模糊。
那个胆小如鼠的蠢货,得知容清知想要她的命,便跪在地上,头一下又一下磕着,直至头破血流,才瑟缩的用力扇着自己耳光。
嘴巴里说的,无外乎是她后悔。
她最后还是死了,死于凌迟。
温姿月见他还敢走神,便直直上前,打在他完好无损的另半张脸上。
“你用鞭子抽也好,杀了我也成,能不能别总打手心?!”
每次被打手心,温姿月心中都会升起无力感。
好像她是个废物,无论如何表现,都不能激起对方半分情绪。
她宁愿挨打、挨骂,唯独不想被当做玩物对待,似乎她的发脾气,她的反抗,都只是上位者闲暇时的乐子。
容清知轻轻抚着自己脸颊,他声音微凉,“那般想挨鞭子?”
温姿月点头。
她努力让自己表现出不畏惧的模样,直挺挺的和容清知对视。
容清知拿着鞭子,他在手心细细缠绕,待到最后,他分出一截,开始将她捆缚。
他绑的越发紧,温姿月怒视着他。
不肯避让分毫。
容清知在鞭尾打结,他扯动鞭子,温姿月踉跄跌入他怀中。
容清知打量着她的眼睛,里面唯有惊慌后怕,可还在叫嚣着,“你有本事便杀了我,反正,我一点都不后悔方才做的事。”
她说的无畏,可手却已经小心翼翼搭在鞭子上,生怕容清知勒紧。
容清知好气又好笑,没一点出息,净会放狠话。
他用力掐着温姿月的脸,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鞭子划过她脸颊,她紧张的眼睫翕动。
他握着鞭柄的手轻慢的落在她脖颈上,角度不断变幻,似乎是在想如何能更快的掐死她。
温姿月僵硬着身体,下巴不住的往下探,想要躲开容清知温凉的手心。
容清知抽出手,他轻拍她脸颊,“真是窝囊。”
好不容易说一次有骨气的话,人又害怕的不成样子。
温姿月呼吸一滞。
她窝囊,这件事她是知道的,但什么时候轮到了容清知评头论足。
温姿月低头,狠狠咬住容清知手背。
她眼神挑衅,似在说,她并非是他评价的窝囊。
容清知掐着她下颌,“松开。”
温姿月拒绝,她沉默的和容清知对峙。
待她终于没了力气,容清知才看到手背上的牙印,隐隐渗着血丝。
温姿月看着,眼眶微微泛起红,“我,我不是故意的。”
容清知冷嗤,她以为卖两句惨,这件事便能一笔勾销吗?
温姿月悄悄看着容清知,看起来他情绪有波动了,虽然是负面的,但她应该能撬动些许。
从观宁被迫离开后,温姿月便一直住在这里,说实话,她真的已经很烦。
容清知虽然不会强迫她做事,但他会强迫她不能去做她想做的事,只是软刀子割肉的一点一点磨她。
或许真如温姿月曾经控诉的,她一直都愤恨容清知对她不管不问。
容清知当时没听进去,现在确是抓住了这一点,对她读书研习抓的很紧。
“从前我总说你对我不关心,但那都是年少时我的所思所想,现在我将要及冠,总不是当时的想法。”
“我不想读书,不想去成为很厉害的人,只想懒散不费力的过现在的生活。”
“可你逼迫的我太紧,所以我才总想离开,觉得这里让我不喜。”
温姿月看着容清知的脸,眼中浮现痛惜,小心翼翼问:“是不是很疼?”
她的态度转变的太突兀。
容清知如此想。
可在她凑上来,轻轻朝着肿胀的脸颊上吹气时,他并没阻止。
他只是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温姿月指腹轻轻的碰着,“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动手。”
容清知终于忍耐不住,他攥住她的手腕,“你到底想做什么?”
温姿月摇头,“我什么都不想做。”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只是想离开,让我们都冷静冷静。”
容清知不错过她一丝一毫神情。
或许的确是他逼迫太紧,她神经才过分紧绷。
她的确快到了临界点。
但她还有一位极其神秘的“表哥”。
叶凌带着她似有先知般躲过盘查,又以快到诡异的速度道边陲定居,容清知查不到对方的身份。
在叶凌死了后,他该安心的。
可容清知总做噩梦,便让人去寻叶凌尸骨,却不想那尸体不翼而飞。
容清知压下那丝不安,道:“你便住在宫里,我不会见你,也不会要求你做任何事,在在这里也能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