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段赤珩对上段青衍那双仿佛能刺透人心的眼睛时，心虚地立刻移开视线，急忙否认。
这话段青衍当然不信。
段赤珩眼中对他的恨意和恶意都快溢出来了，段赤珩说的话，好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段青衍看着段赤珩，看着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大哥，谈不上多失望。
一千年的时光，早就没什么亲情了。
“你怎么想的我也不在乎，不过这不妨碍我觉得你们一家都很蠢，尤其是你。”
“你……”
段青衍无视段赤珩的怒视，继续说道：“这间房间，这个祭台，你自己也是亲眼所见。但是你依旧没有去怀疑该怀疑的人，依旧固执己见地把仇恨值往我身上堆砌。”
“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你恨我究竟是为了妈妈？还是你本身就恨我？”
段青衍说着，一脸疑惑看着段赤珩。
“你恨我，从我出生起就恨我，对吗？妈妈的车祸，你也根本不在乎真相是什么，你只在乎，这刚好给了你一个名正言顺恨我、折磨我的机会，对吗？”
段青衍的话让段赤珩瞳孔震颤。
段青衍听到段赤珩彻底凌乱的心跳声，闭了闭眼睛。
“原来是这样啊……”
“怪不得。”
段青衍闭上眼睛，笑出了声。
怪不得。
年纪轻轻就能帮段启仁分担段家重担的段赤珩，又怎么会看不明白当年的真相呢？
如果有心要查，又怎么会查不到到底是谁在说谎呢？
可是段赤珩选择把真相按下，顺着段舒月的谎言，将罪名给他坐实。
没有什么误会，没有什么被误导，甚至没有什么非常手段的影响。
只是因为，段赤珩恨他。
“呵呵……很好。”段青衍睁开眼睛，眼底的笑意散了个一干二净。
段赤珩对上段青衍的眼睛，那双绿色的瞳孔依旧让他感到心悸。
可这次对视又给了他不同的感受。
比起之前那种单纯发怵，眼下却多了一种让段赤珩心惊胆跳的凉意。
那双从小就被妈妈夸赞好看的眼睛里，对他再没有一丝情感波动。
没有爱恨，甚至没有喜恶。
“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是在妈出事之前，我的确一直当你是我弟弟。”段赤珩撇开头说道。
段青衍闻言，毫无反应。
转身将手上的瓷坛放在旁边的桌上，抬手就要去打开瓷坛。
段赤珩见此，急忙抬手阻止。
“你干什么？”
段青衍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抬手轻轻一挥，段赤珩就倒飞了出去，撞在旁边的墙壁上。
这一下不算重，但是刚好撞到了他手上的那只手。
房间内立刻响起哀嚎声。
段青衍就跟没听到一样，双目紧紧盯着眼前的瓷坛。
手在碰到瓷坛的盖子时，明显感受到了一阵阻力。
瓷坛上的黑气虽然被他驱散，但是这瓷坛上被布置了阵法。
一般人想要打开这个瓷坛，结果就是刚才段赤珩那样，轻则手没了，重则命没了。
如果刚才不是段青衍出手及时，段赤珩没的就不止是一只右手。
但是段赤珩并不这么认为，他只会觉得，如果不是段青衍惹出这些事情，他怎么会受这无妄之灾？
所以有的人，真的不值得付出真心。
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心。
段青衍皱眉盯着瓷坛，试图强行打开瓷坛的盖子。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这个办法行不通。
倒不是他强开不了，是他发现，每次他想暴力强开的时候，之前被他收起来的那抹怨魂就开始躁动不安。
这种躁动不安不像是要对他不利，而是一种本能的挣扎。
就像是在告诉段青衍，如果强行破坏阵法打开这个瓷坛，它就会消失。
段青衍内心挣扎。
按理说他不该在乎一个小小的怨魂会不会消失，可就是下不去手。
最终只能放弃暴力手段，低头研究起这瓷坛上的阵法。
可是他对阵法实在算不上熟悉，普通简单的阵法还能看点名堂。
但这个瓷坛上的阵法明显很复杂，不是他这种半吊子能解开的。
段赤珩缓过来，从地上爬起来，眼神阴鹜地看着眉头紧锁的段青衍。
下一秒就看到段青衍手一挥，那个瓷坛就这么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段赤珩心里一慌，急忙问道：“段青衍！你做了什么？那个坛子呢？”
段青衍这才回头给了段赤珩一个眼神。
“跟你有什么关系？”
段赤珩：“那是我家的东西，你凭什么拿走？”
“你家？”段青衍轻吐出这两个字，语气微妙，“原来这是你家啊？”
段赤珩脸色一变，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段青衍便顺着他的话说道：“既然这是你家，那我就不继续留下打扰了，告辞。”
说完大步朝外走去。
段赤珩一惊，急忙去拦段青衍。
“段青衍！你不能走！”
段青衍才懒得理他，他想走，段赤珩这个残废还能拦得住？
段赤珩确实拦不住，但段青衍还是没能走掉。
刚到一楼客厅，就看到从门外火急火燎跑回来的陈丽萍跟段舒月。
段启仁坠在两人身后，着急中带着几分迷茫。
很明显，段启仁并不清楚陈丽萍为什么这么着急着回来。
段青衍看到这三人后，停下了脚步，等着三人来到自己面前。
陈丽萍快步冲到段青衍面前，面容扭曲地质问道：“你做了什么？！”
段青衍歪头，一脸无辜地看着陈丽萍，笑着反问道：“我做了什么？”
“段青衍！”这时候，身后传来段赤珩又急又怒的呼喊声。
楼下的几人抬头看去，就看到段赤珩一身狼狈地从二楼下来。
陈丽萍眼尖地立刻看到了段赤珩只剩下白骨的右手。
“段赤珩！你的手怎么回事？你碰我储物间里的东西了？！”
陈丽萍这一声，把段启仁跟段舒月的注意力也引到了段赤珩的右手上。
这一看，两人都吓得变了颜色。
段舒月一张小脸瞬间惨白如纸，惊恐地大叫起来：“啊！哥！你的手！你的手怎么会这样？！”
段启仁更是急忙上前，一把抓住段赤珩的右手检查，妄图证明这不是真的。
可惜，让他失望了。
段赤珩的右手上还沾着没处理干净的，带血的肉沫呢。
段启仁确认是真的后，没忍住干呕出声。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