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俞市充斥着秽气，靠近界碑的地方，秽气是最淡的。越是靠近秽气出现的那个“黑洞”，秽气就越浓烈。
段青衍跟黎苏苏走到后面，几乎已经看不清眼前的路。
看着段青衍还想继续前进，黎苏苏一把拽住段青衍。
“停下！别继续向前了！会没命的！”
黎苏苏此刻的状态非常不好，双眼已经赤红，脸上已经开始出现兽化的特征。
这种程度的秽气，就算是天道那个老东西都未必能毫不费力的抵挡，何况他们这些妖兽。
就算是秦貅亲自来，恐怕也得跪下。
倒是修为更低的段青衍，此刻虽然也不是很好，但跟已经被迫兽化的黎苏苏比起来，状态好了不少。
段青衍回头看向黎苏苏，待看清黎苏苏此刻的模样后，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急忙拔下一片叶子递给她。
“拿着这个，可以暂时抵挡一下这些秽气。”
黎苏苏懵逼地看着手上的叶子。
就……就这么水灵灵的薅下来了？
啊？
黎苏苏是第一次见到段青衍这么豪迈地拔自己叶子的场景，她平时掉一根毛都心疼的不行，结果段青衍就这么水灵灵的把自己的叶子给拔下来了？
黎苏苏的眼睛似乎更红了一些，心情复杂的很。
段青衍见黎苏苏拿了自己的叶子，状态似乎并没有变好，眼睛怎么反而还更红了？
“你还好吗？要是扛不住你就退出去吧，我一个人也可以的。”段青衍关心道。
黎苏苏立刻摇头，“我没事！你的叶子很管用！”
说完，把叶子收了起来。
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就是下次记得别这么随便地薅自己的叶子，等以后没叶子了你就该哭了。”
段青衍不以为意道：“不会的，我本体上叶子很多，给你一百片叶不会秃的。”
黎苏苏震惊了一秒，立刻顺杆往上爬。
“行啊，那你给我一百片！我不嫌多！”
帝休树的叶子啊！
那可是天材地宝啊！
就单单这可以抵挡秽气的能力，就已经让人趋之若鹜了好吗！
也就这小树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叶子的特殊和重要，也得亏她不是小树妖的敌人。
不然这小树妖怕是早就被薅得连根须都没了。
段青衍被黎苏苏的话给噎了一下，虽然没有给黎苏苏一百片叶子，但是又拔了一片叶子给她。
黎苏苏哭笑不得地接过叶子，“你还真拔啊？秦貅知道你这么实心眼吗？”
段青衍脸一红，佯装生气道：“那你还我！不给了！”
黎苏苏躲开，“哎？东西既然已经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东西了！怎么还能要回去呢？”
……
有了帝休树的叶子，黎苏苏感到好受了不少。
两人又继续前进了一段路程，眼前的秽气已经浓黑到完全看不见天上的阳光。
黎苏苏抬手，拿出一个可以照明的法宝。
然而即便有了这照明用的法宝，也无法看到更远的地方。
不仅如此，此处的秽气已经浓郁到快液化的程度，两人才走了没一会儿，身上的衣服就已经被染上一些黑色的液体。
“该死的！这东西怎么这么恶心？”黎苏苏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抬手燃起狐火，将身上的污秽灼烧干净。
抬手想帮段青衍也清理一下的时候，就惊讶地发现，走到身边的段青衍身上干干净净。
青色的长袍上纤尘不染，走在这乌漆嘛黑的地方，也好像被莹绿色的光芒包裹着一般。
“青宝。”
“嗯？”段青衍下意识回头。
下一秒耳根一红，“你怎么也这么叫我？”
黎苏苏摆手道：“听那老妖怪喊多了，这不重要！青宝，你在发光诶！”
段青衍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他自己的眼中，自己没有丝毫变化。
但是在黎苏苏的眼中，段青衍此刻就是一个发着光的移动物体。
就好像是黑夜中的萤火虫。
萤火微光，不耀眼却夺目。
更绝的是，随着两人继续往里走，段青衍身上的微光逐渐变亮。
黎苏苏一直观察着身边的段青衍，惊讶地发现，那些黑气在靠近段青衍的时候，就像是被那微光给融化了一样。
黑气不仅无法碰触到段青衍，更是像墨迹滴落清水中一样，一点一点被稀释，而后只留下浅浅的痕迹在水中不愿消散。
黎苏苏心头震惊。
难怪天道当年不惜耗费自己的本源之力也要救下生机断绝的帝休树。
眼下所有人和妖都拿这秽气没有办法的时候，只有这小树妖能够在秽气的侵蚀下安然无恙。
这还只是小树妖现在弱小。
一旦帝休树成长起来，这些秽气根本无处遁逃。
这一刻，黎苏苏终于明白秦貅当时为什么说天道老谋深算了。
数万年前，天道就已经开始下这一盘所谓的“救世”的棋，秦貅是天道这盘棋局上的棋子，段青衍更是一颗重要的棋子。
甚至可以说，没有段青衍这颗棋子，天道这一局基本没有胜算。
有了段青衍这颗棋子，天道九死一生。
段青衍是那一线生机。
“俞市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其他城市恐怕也是危在旦夕。我们不能继续这么耗下去了，必须尽快找到秽气的源头！”
段青衍的话打断了黎苏苏的思绪。
“你知道秽气的源头在哪？”黎苏苏问道。
段青衍摇头，“不知道，但是有一点猜测。”
“嗯？”黎苏苏疑惑地看向段青衍。
段青衍说道：“第一个出现黑洞的地方是在海市，而第一个沦陷的城市是俞市。所以我猜测，秽气的源头八成在这两个地方。”
黎苏苏说道：“特殊部门总部就在海市，如果源头在海市，风险太大。”
段青衍顺着她的话继续说道：“所以有极大概率，源头就在这俞市！”
段青衍说完，黎苏苏没有立刻说话。
须臾后，才幽幽说道：“还有一点你或许不知道，这俞市曾在数万年前，发生过三界大战。有传言，通往幽冥界的大门就在这里。”
三界大战，最倒霉的是幽冥界。
神跟妖死后没有轮回，魂魄不会进入幽冥界，但是人族有轮回转世。
所以不计其数的人族亡魂涌入幽冥界，据说当时差点没把幽冥界给挤塌了。
当时更是在幽冥界发生了多次暴乱，冥王都陨落了好几个。
过了数千年才终于再次稳定。
段青衍惊愕地看向黎苏苏，头一次听说这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