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啊,你吃饭了吗?哦……忘记你手不方便,要不要我这个做哥哥的喂你呀。”
“……”
“怎么那么不小心呢,要是我,怎么可能会中招啊,说到底还是你技不如人。”
“……”
“那么大了还让人不省心,都惊动父皇母后了。”同一个男声,絮絮叨叨说了半天。
他诉说的对象,全程沉默没有想搭理的意思。
许是说得有点累,却得不到回应,那人扔下一句:弟弟,你自己歇会吧,我等下再来。
紧接着。
是里面传来杯子砸落的声音。
十有八成是里面的人闹脾气,说不过人家拿东西撒气,瞅瞅刚才的一声不吭就足以说明。
南帅打开门,探出一个头:“嗨嗨嗨。”
“……”
背对着他的沈时洲,看见是他,脸色阴沉下来:“你来这里干什么?给我出去!”
“师兄,你别赶我走啊。”南帅大摇大摆进去。
是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
自己找地方坐下。
“怎么?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沈时洲情绪还算稳定,没有像刚才摔东西时的暴躁。
南帅摇头否认:“不,我是来嘲笑你的。”
“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在于,字的笔划不一样。”
“……”
沈时洲气笑了,一个人坐在那里自我消化情绪,刚才没注意,他左手缠着白色的纱布。
见状。
南帅凑过去,指着他被包成粽子的手:“师兄,你手包的那么严实,是截肢了吗?”
沈时洲呼吸一窒,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你那么想我截肢吗?”
“也不是。”南帅趴在桌子上,抬头看着他:“就是我在想,师兄手都变成这样了。”
“还能破坏东西,看来还是得截。”
“……”
看着因自己添油加醋而导致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沈时洲,南帅心里过意不去,想着换一个方法安慰。
可心里想的跟不上手的动作。
南帅伸手去碰了碰沈时洲缠着绷带的手,还按了一下,存心想看他龇牙咧嘴的模样。
“师兄,你痛不痛?”
“……”
他故意的表情成功落入沈时洲的眼中。
惹得当事人一阵无语,竟莫名有些疲惫:“我说痛的话,你是不是会收敛一点?”
起码别动不动去碰别人的伤口,万一伤口再次撕裂开,甚至比之前的伤还要严重怎么办?
好在他手没有知觉。
“嗯……”南帅还认真想了一下,郑重其事摇头:“不会,能看见师兄狼狈模样是我毕生的心愿。”
“……行了,你给我出去。”
沈时洲怕让他待下去,自己要活生生气死。
不是受伤变虚了说不过他,而是他现在没有心情说,自己都这副样子哪还有心情跟他斗嘴?
南帅还不愿意走,他把沈时洲的床占为己有,在上面滚几圈,还让他一个伤者在旁边干看着。
“师兄,我睡一会,你在旁边坐着吧。”他打了一个哈欠,整个人埋进被子里。
更过分的是。
直接用屁股对着他。
“你是不是忘记谁才是伤者?”沈时洲已在崩溃边缘。
“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
这时。
沈时洲察觉到自己身上有异样,他面露难色,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最终选择去叫南帅。
“师弟……”
“干啥?”南帅闷闷道。
“你能不能……帮师兄一个忙?”
“……”
听见自己那不可一世的师兄,居然有事求他,南帅觉也不睡了,直接一个翻身坐起来。
“什么忙?”他表情有些嘚瑟,仿佛在说:呦呵,师兄居然有事求他,真是千年一遇呢。
“就是……”沈时洲抿着唇,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连脸上也浮现一抹尴尬又带羞耻的红。
最后是觉得两人同为男的,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他说:“人有三急。”
“那师兄就去啊。”南帅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催促沈时洲去解决自己的个人问题。
告诉他干什么。
是要他陪同,还是……南帅猛然一惊,无意间抬头看见沈时洲那尴尬的小眼神。
他不敢置信。
现在才想起,他手受伤没有知觉,不方便做其他的事,尤其是要用双手解决的三急。
那如此重任不就落在他的身上吗?
就是帮他脱裤子?
可……
为验证是自己多虑了,南帅咽下一口口水,问:“师兄,你是可以自己去的吧?”
“可以。”沈时洲点头。
“那就好。”
南帅稍微松一口气,只要能自己去就行。
但是他庆幸地有点早,沈时洲又补充一句:“去可以自己去,就是……我这手脱不了裤子。”
说着。
他扬起被包成粽子的手,无声的叹息加无奈。
“……?”听到他的逆天发言,南帅再也坐不住,不知道用什么心情形容自己的内心。
真脱裤子啊。
不是他不愿意啊。
主要是自己是女的,正儿八经的女孩子,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不忍直视的事呢?
见他犹豫不决,沈时洲没有想太多:“师弟你看也没有别人,只是一个小事而已。”
而且……
刚刚喝多了水,现在处于憋不住状态。
南帅:“……”这是小事?
怎么办?
总不能承认自己的性别吧,不承认这阴间师兄就要他去帮忙,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这个……那个……”南帅不知该怎么拒绝,干脆豁出去了:“师兄,其实我是……”
还好没有坦白。
就有人推门进来,来人看见伤者站着,而床上坐着一个陌生的小男孩,也是懵一瞬。
“小洲你们这是?”
“……”看见有人来,南帅立马从床上跳下来,扶着师兄坐下,做完这一系列的事。
他这才看向女子,憨笑:“伯母,我刚刚是在整理,绝对不是你看见的那样。”
没错。
来人是一个中年女子。
女子眉宇间看着与阴间师兄有几分相似,衣着华丽不说,一举一动都透着贵气。
不用想都知道是师兄的亲娘。
“整理?”女子含笑问。
“对,就是整理。”南帅说起谎来,可以做到脸不红:“我先睡一下床看会不会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