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指向小太监,君越勾起一个嗜血的笑。
滴答滴答。
剑尖的血珠一颗一颗滴到满地的鲜血里,在寂静的牢房里格外渗人。
小太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咽了咽口水,他试探地问:“奴才不知哪里得罪原公子了?”
君越没有回答,一把将安水宴推出牢房,锁上牢房的门。
长剑架在小太监的脖子上,他微微一笑,“听说是你出主意引诱陛下毒发的?”
虽是询问,却是笃定的语气。
小太监装傻,“奴才不懂您在说什么。”
君越把那天主仆俩的谋划一字不落地说出来,听得他们满是惊骇。
“你、你怎么知道?!”
安水宴尖叫出声,凉意从脚底窜到头顶,冻住了整个心脏。
他十分确定那日周围并没有人,结合君越方才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他猜测君越一定能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好啊!你明知有人要害朕,居然不拦着!”千颂承怒气冲冲地指责他,还带着几分委屈。
阿原不爱他了!竟然帮着他们害他!
两道声音吵得君越头疼,他大喝一声,“闭嘴!”
千颂承和安水宴双双噤声,缩到角落里种蘑菇。
小太监长舒一口气,还算镇定,“原公子想杀便杀吧,奴才一条贱命,不值钱。”
他要保护主子,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密!
咔嚓——君越卸了小太监的下巴,又狠狠给了他一拳。
“在我面前玩自杀,你还不够格。”
小太监吐出一口血,血里混着一颗牙齿,牙里藏着毒药。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满脸决绝地往剑上撞。
君越直接用剑柄敲晕了小太监,任由他倒在尸体上。
哐当,长剑落地。
他坐回稻草上,踢了踢脚边的尸体,“把这里收拾掉。”
安水宴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安水原,即便你再厉害,也比不过成千上万的军队!”
这话给了他莫大的勇气,他不屑一顾道:“你如今已是阶下囚,没有资格命令我!”
“哦,随意。”
山不就他,他就山。
君越一脚踹开牢房的门,给自己换到隔壁的牢房。
安水宴:???
不是,这对吗,兄弟?
想起小太监还搁那躺着,君越指向安水宴,又指了指小太监。
“你把他搬过来。”
安水宴双手叉腰,一身反骨和傲气,“我凭什么听你的?你算......”
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此时整个牢里只有君越和安水宴,以及千颂承一魂。
安水宴害怕地吞了吞口水,“搬就搬!你以为我怕你啊!”
君越不理会他的嘴硬,等他把小太监挪过来,又是一脚把安水宴踹出去,锁上牢房。
这随意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牢房是他家的。
呃,好像确实算他家的。
? ? ?
见过卸磨杀驴的,没见过卸磨杀驴这么果断的。
安水宴气还没喘匀,就硬生生挨了一下,撞到斑驳的墙壁才停下来。
“安水原,我现在想杀你易如反掌!”
君越眉梢一挑,“父亲会让你杀我吗?”
安水宴默不吭声。
答案自然是不会的。
丞相这些天一直同他们作对,把那些有异心、想与他们合作的臣子打压得死死的。
以至于他的计划进展缓慢,很难分摊到半点皇权。
他无比后悔留下丞相。
原以为丞相可以帮他们震慑那群不怕死的老家伙,没想到最终掣肘了自己。
“父亲保你又如何,只要坐实了你的罪名,谁也救不了你!”
君越意扫过千颂承的身影,意味深长地反问:“若是陛下呢?”
“你什么意思?”安水宴有一瞬间的慌乱,“陛下昏迷未醒,怎会救你!痴心妄想!”
“昏迷不醒不代表永远不会醒。”
君越身体后仰,双手撑在床板上,踩着小太监翘起二郎腿,神态悠闲自在。
安水宴顿时心生摇摆。
难不成皇帝真的要苏醒了?
“你猜要是陛下醒了,会不会处置你?父亲又会不会保你?”
千颂承是个暴君,想杀人都不用找冠冕堂皇的理由,直接提剑砍人。
在君越似笑非笑的目光下,他不禁跑过去抓住牢房的门,认真观察他的面部表情,试图找出他撒谎的证据。
但,没有!
他看不出一丝破绽。
安水宴不认为君越是无的放矢的人,因为没有意义。
更何况他早就知道他们的计划,说明现在的一切都他的掌控之中。
“你的目的是什么?除掉我?”
安水宴扣着木门,指尖划破出血也毫不在意,一心扑在君越身上。
君越沉吟一下,“你也算是其中之一吧。”
“还有谁?”
安水宴眉头紧锁,把能想到的人都想了一遍。
可据他所知,安水原并没有什么厉害的仇家,值得他大费周章。
“与你无关,”君越挑衅一笑,“先想想自己能不能活命吧。”
满满的恶意扑面而来,安水宴不由得一阵颤栗,这一刻他终于相信君越的话。
皇帝即将醒来。
否则他不会如此胆大妄为。
他蹒跚疾步地离开,连被关在牢里的小太监都忘记了。
室内寂静,平缓的呼吸声在空气中流淌,一人一魂相顾无言。
几息后,千颂承终究忍不住开口:“你一直都能看到我是吗?”
“是。”君越闲散地躺在床上,单手枕在脑后,朝他勾了勾手指。
喉结滚了滚,千颂承哼唧一声,撇过头去。
他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他居然一直在骗他!
他身为帝王的威严啊!都没有了!
“不喜欢吗?”君越舔了舔唇,“这几天的放纵。”
余光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千颂承的脑海里浮现一幕幕暧昧交织的画面,小皇帝当即兴奋起来。
他不自然地侧过身子,耳根滚烫,整个人都要烧着了,“一、一般!”
“哦——”君越故意拖长尾调,“那以后便不做了。”
“不行!”
千颂承扑上去,双手撑在他的两侧,灵魂与肉体重叠,比肉与肉碰撞更令人疯狂。
君越仰起头,贴上他冰凉的唇瓣。
他瞳孔震颤,属于肉体的温度传递到四肢百骸,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
他竟然能触碰到他的灵魂!
他之前果然都是在骗他!
怒意更盛,他咬住君越的唇死死不放,仿佛野兽叼住自己的猎物。
细密的笑声从唇齿间溢出,君越无所顾忌地掐住他的脖子,留下一道深刻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