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锣鼓巷
秦淮如鬼鬼祟祟的背着布兜从巷子里钻出来,生怕被别人看到。
估摸着这个点都在家,才蹑手蹑脚的往家里跑去。
心里那叫一个高兴,这么多的粮食,省着点吃,估计够家里半个月的口粮。
从大门走进去,在影壁处拐角,突然窜出个人影来,她一时没留神,狠狠地撞了上去。
“哎呦!”
忍不住痛呼出声,但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抓住布兜,千万别撒了。
好在只是掉到地上,她仍然死死抓着布兜口,一粒都没有撒出来。
“秦姐,你这是干什么,走路都没声。”
听到抱怨,她抬头一看,居然是中院阎解放。
顿时没了好脸色,不过还是挤出一抹笑容道:“解放啊,这么晚了还出门。”
“睡不着觉,干脆出去溜达溜达。”
哪里是出门溜达,现在院里的人被马蜂蛰的嗷嗷叫,又疼又痒,害得他压根没法睡觉。
特别是他家跟傻柱家,平日里轻声说话都有动静。
虽然听不见,可总归是有些烦人。
可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傻柱被蛰了满头包。
索性也不在家睡觉了,直接去雨儿胡同对付一宿。
明天不上班,也正好可以睡个懒觉,免得大早上有人打扰他。
可没想到,秦淮如跟个鬼似的,走路连个声音都没有,还跑的特别快,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刚下班,这不听婆婆说,家里出了事,心里有点着急。”
白莲花灵机一动,立马想到了说辞,敷衍了几句,爬起身来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后
还没进门,就听到棒梗痛苦的呻吟声,顾不得什么,将布兜扔到桌子上就跑进屋里。
“棒梗,你怎么样,可千万别吓唬妈。”
但见棒梗双腿上,密密麻麻都是红色大包,可见蛰的有多厉害,心疼的她眼泪儿哗啦啦的淌了下来。
“没有什么事,过两天就好了。”
贾张氏虽然也心疼的不行,但好在没有生命危险,只能挨过去。
她最担心的是,这件事怎么处理,院里各家各户老老少少都被蛰的不轻。
说起这事,秦淮如自信满满道:“您就不用担心了,我去找领导说了,答应给两天假,过两天再上班。”
明天是休息日,再加上两天假,应该能好的差不多,至少不会影响正常工作。
“太好了,我去跟他们说。”
一听这话,贾张氏的老脸如同菊花绽放,再也没有一丝愁容,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不多时,通知完院里人后,才趾高气扬的走了回来。
刚想去看看大孙子,猛的看见桌子上的布兜,心里有些纳闷。
走上前打开一看,顿时两眼放光。
“大米!”
可怜她家连馒头都吃不到,更别说这白花花的大米。
她忍不住吞咽口水,似乎是闻到米香味一般。
“秦淮如,这东西哪来的?”
不过她突然想到自己儿媳妇,脸色顿时阴沉不定。
这么好的东西,自家儿媳妇哪里来的,总不能是…找了野汉子。
虽然她只是胡思乱想,可恰巧猜中了事实。
好在白莲花早就想好了说辞,一边忙活着安抚棒梗,一边心虚道:
“妈,你想哪里去了,这是后厨刚收的,我偷着拿了些,要不能回来这么晚,你可别告诉别人。”
“好好,我不说。”
如今儿媳妇能耐,调了岗位,成了后勤的人。
贾张氏反倒是落了下风,有些事也不敢问,只能旁敲侧击,生怕儿媳妇丢下她们不管。
她小心翼翼地拎起那个有些破旧的布兜,然后缓缓转过身,朝着隔壁房间走去。
走进隔壁后,发现里面一片漆黑,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由于没有开灯,甚至连一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煤油灯都未曾点亮。
开灯需要耗费宝贵的电费,这对于一向节俭的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奢侈行为。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抄起手中的布兜,径直走向放在窗台边的白面缸,准备先把里面装着的大米倒入其中存放起来。
然而,就在她倾倒大米的时候,因为屋内光线实在太过昏暗,一个不小心竟然碰翻了放在窗台上的瓶子。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屋子里回荡开来:“什么东西?”
等她把所有的大米都顺利倒进面缸之后,这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刚刚发生的事情。
她连忙伸手将掉进缸里的瓶子捞了出来,但由于周围环境过于黑暗,根本无法看清这个瓶子到底是什么模样。
无奈之下,她只好紧紧握着瓶子,快步走出这间黑漆漆的屋子,来到客厅。
客厅里点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那微弱的灯光勉强照亮了四周。
她凑近煤油灯,仔细端详起手中的瓶子来……
“我滴个妈呀!”
等看清瓶子后,她顿时一惊,居然是耗子药。
而且瓶子口是被打开的,里面的东西已经撒了出来。
“怎么了?妈,你把米倒进面缸里,我记得还有个空着的。”
屋里的秦淮如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出声提醒道。
“知道,知道,我已经倒进去了。”
只不过连耗子药也倒进去了,她心里有些慌乱,可不敢说出来。
那可是半袋子大米,要是因此扔了,还不要心疼死。
“应该没事,我多淘两遍就成。”
她只能在心里独自安慰道。
小半缸的大米,数量看着虽不算多,但若是一次性全都淘洗干净,恐怕短时间内是无论如何都吃不完的。
这可让她犯起了愁,思来想去后终于有了主意:那就每次想吃的时候再进行淘洗,每次多清洗两遍,应该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
心里这么想着,她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于是赶忙起身去找来了一个骰子。
她先是小心翼翼地把那一整缸大米全部倒入筛子里,轻轻晃动着筛子,让那些细小的杂质从缝隙间掉落下去。
接着又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遗漏后才把筛好的大米重新转移到另一个干净的容器里存放起来。
等做完这一切,夜已经很深了,抬头看看窗外,月色如水洒在院子里。
此时的她早已疲惫不堪,顾不上再多想些什么,匆匆爬上炕头,拉过被子往身上一盖,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