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前的一周，程霜除了睡觉基本都在复习。她并不喜欢这个专业，但既然已经学了，起码不要挂科。
因为已经停课，所以她那几天也没有见到顾亦安的机会，而他也没有给她发过微信。
江大的期末考试比较集中，经管学院基本上都在一个星期内考完了，在1月下旬放了寒假。
放假的当天，陈希希和路苒就各自回家了，寝室里只剩下程霜和章佳言。章佳言要等李泽添放假再一起回家，还要再过两天。
放假第一天，程霜就接了一个陪诊的单子。运气不好，顾客是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她陪了他一下午，就被骂了一下午，骂得还很难听。
最后把老头送上回家的车的时候，她才感觉松了一口气，快要晕过去了。
她坐在回学校的地铁上，头往后靠着闭目养神。得益于江大一大半的学生都已经放假，地铁才会这么空旷，平常她基本没抢到过座位。
地铁外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很催眠，正当她准备要进入梦乡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瞬间惊醒了。
醒来之后她先抬头看地铁的显示屏，幸好没坐过站，下一站就要到了。
她拿起手机查看信息，发现是李泽添给她发过来的：【兼职结束了吗？】
【结束了】程霜只简单地回了三个字，她不知道他要干嘛。
李泽添：【那过来一起吃饭呗，章佳言也在。我们在后街的回家吃饭。】
程霜犹豫着要不要去，虽然章佳言也在，但是她下意识地不想跟李泽添有太多的接触。
可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后，她还是回复了【好的】。有好吃的还是吃吧，总比吃食堂好。
她下了地铁后直接去后街，街上的学生很少，稀稀疏疏的，不少店铺的老板也提前回家过年了。
到了回家吃饭门口后，发现那里也立了一个牌子，写明了放假时间，今天是最后一天营业。
店里很空旷，就只有李泽添和章佳言两个客人，程霜便直接走了过去。
“佳言。”她打了声招呼后在章佳言旁边的位置坐下。
“霜霜你来了。”章佳言赶紧给她倒了一杯热茶，“今天一定很累吧，感觉你都笑不出来了。”
程霜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今天的顾客比较难搞，我差点就被逼疯了。”
章佳言的语气有些心疼，“好辛苦哦！”
李泽添则说：“那就多吃点好吃的，放松一下心情。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随便点。”
程霜摆了摆手，“不用了，已经够多了。”
他们坐的是小桌，5个菜就把桌子摆满了，再加菜也放不下了，而且也吃不了那么多。
菜都还冒着腾腾热气，每一样菜也都还很完整，看得出来应该是在程霜到来前不久才上的。
“我要吃虾，给我剥。”章佳言嘟着嘴跟李泽添撒娇道。
“好。”李泽添宠溺地笑了声后把那一碟椒盐虾拿到了自己面前。
程霜只埋头吃自己的饭，不掺和小情侣之间的事。
但是章佳言怕她尴尬和不自在，也会特地找话和她说：“我还以为你要兼职到很晚呢，然后李泽添说陪诊一般没有晚班的，所以就叫你过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啦。现在食堂就只开了几个窗口，可难吃了，你千万不要去。”
“好，谢谢你们啦。”
可程霜心想，她不去食堂吃饭还能去哪里吃呢？她兼职半天的钱都不够吃面前这一顿。
李泽添剥虾很熟练，很快就剥了一小碗的虾，放在了章佳言和程霜的中间，说：“给你们俩剥的，赶紧吃吧。”
“啊？”程霜有些错愕，“谢谢。”
章佳言则对自己男朋友这样的做法非常满意，隔空给了他一个吻，“哎呀，是谁男朋友那么周到啊？”
虽然是给她们两个人剥的，但是程霜很少下筷子，几乎全是章佳言一个人吃了，于是就咸得慌，边吃边喝水。
然后章佳言忍不住去上了厕所。
章佳言去上厕所期间，程霜也放下了筷子，趁这个时间给顾客家属发去今天医生的嘱咐。
她也没留意对面的李泽添在干嘛，直到余光瞥到有一双筷子要伸进自己的碗里。
她急忙抬头，看到李泽添往自己碗里夹了菜，是一块蒜蓉鸡翅。
李泽添在勾唇笑着，眼睛看着程霜，“这个好吃，你多吃点。”
看着碗里的鸡翅，程霜有点心情复杂，但还是说了声谢谢。
他又问：“你吃这么少，是在保持身材吗？”
她答：“一方面吧，我本来胃口也没有很大。”
李泽添：“这么自律，怪不得身材那么好，不像章佳言，最近都吃胖了。”
他这些话听得程霜有点不适，所以她就不是很想理他，但是又受不了他那样说章佳言，便反驳道：“佳言那是正常身材，不胖。”
李泽添听完只轻声笑了下，没再说话。
没一会儿章佳言也从厕所回来了，人还没坐下，就开始质问李泽添，不过声音有些娇嗔：“你是不是趁我去上厕所把最后一个蒜蓉鸡翅给吃了？哼，连鸡翅都要跟我抢，不爱了是不是？”
程霜瞥了一眼李泽添，看到他笑得吊儿郎当的样子，很怀疑他是故意的。
那个蒜蓉鸡翅她还没吃，于是把自己的碗移到章佳言面前：“是我夹走了，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是你的。”
“没有没有，不是我的，我跟他开玩笑而已，你吃，很好吃的。”
章佳言觉得尴尬极了，又把碗给程霜移了回去，边移边白眼对面笑得抖肩的李泽添。
而程霜看着那碗里的鸡翅只觉得心里难受，她非常不想吃，但又怕拂了章佳言的面子。
蒜蓉鸡翅确实美味，但她吃在嘴里却不是滋味。
李泽添这人绝对有毛病，而且他根本没那么喜欢章佳言。
她可怜的室友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悟。除了章佳言自己醒悟，旁人说再多她都不会相信的，这一点程霜相信路苒会和自己感同身受。
程霜不确定他们饭后要不要去约会，但也先行离开了，一个人回了寝室。
她没有接到明天的陪诊单子，临时在兼职群里接了个兼职，到市中心的一个大型超市做苹果醋的促销员。
那个促销员对形象有要求，程霜把自己给江盛集团职工运动会做礼仪的照片发了过去才入选的。
这个兼职要从下午一点站到晚上十点，给的钱也就150。但好在没有业绩要求，如果她卖得好的话还有提成。
那个超市离学校远，要搭一个多小时的地铁，所以程霜早上十点半就从学校出发了，化了一个淡妆，看起来青春一点，这也是负责人要求的。
到了地方后才十二点出头，她找负责人聊完后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才上班。
她在超市的餐区找了个地方坐下，从双肩包里拿出自己从学校带过来的小面包吃起来，她怕待会儿忙的话会没什么时间吃东西。
这些小面包还是陈希希要回家了给她留下的，她自己已经很久没买过零食了，想着既能省钱又能保持身材。
吃过小面包后她去超市员工的休息室戴上小蜜蜂和换上工作服。
工作服是淡绿色的裙子，看起来有点像啦啦队的裙子，只是上身多了一件印有品牌logo的棒球服而已。
虽然超市里开了暖气，但是穿起裙子来还是有点凉凉的。
为了不发抖，程霜只好频频走出展台推销苹果醋，既能拉客人又能走动一下。
顾亦安这一天没出门，在家里闲着没什么事做，于是被奶奶拉着一起逛超市。
其实他们这种家庭根本不需要自己采购东西，佣人都会准备好一切。只是老太太有购物的爱好，时不时要去逛一下超市、菜市场、花鸟市场之类的场所。
这天老太太是想去超市感受一下年味，便拉上了自己的孙子一起去。
顾亦安亲自开车陪奶奶去，当然不是开他那辆布加迪赤龙，老太太不喜欢坐跑车。
到了超市后，他推着购物车陪奶奶慢慢逛，认真挑东西，并不觉得无聊。
逛到饮料区的时候，他被前面一双又长又直的腿吸引了视线。
他缓缓抬眼，直到程霜的脸进入了他的眼眸。
他微皱着眉看她，她怎么会在这里兼职，放寒假了她还不回家吗？
他跟奶奶说了一声去那边看看后，径直往程霜的方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