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霜万万没想到梁磊会在那辆公交上，也幸好他在，不然她就搭不上了。
公交上除了她和梁磊，就只有一个提着菜篮子的老奶奶。
空位多，他们也就没坐在一起，而是坐了前后排。
程霜将身子往前倾，问坐在前排的梁磊：“你要去哪啊？”
梁磊转过身来，回答她：“渔山山庄。”
“我也是。”程霜觉得挺惊喜的，“你是去兼职吗？”
梁磊点点头：“嗯，我去做安保，你是去做礼仪吧？”
“对啊，我第一次出来做礼仪，还挺紧张的。”在外面跟在学校里不一样，在学校里要求可能没那么高，还有蓝雨罩着。
她跟这次的领队连面都没见过，微信上的交流也不多，总感觉她很忙，不爱回信息。
“没什么好紧张的，都有第一次的时候。”梁磊继续说道：“不过你挑的地方太远了，这次要不是我跟那个中介太熟，我都不愿意来。”
程霜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新人嘛，没得挑。”
要坐45分钟左右的公交才到渔山山庄，趁这个空档她想把午餐先解决了，从包里掏出小面包吃起来。
梁磊也自带了馒头，给程霜分享了半个。
但她还是吃不太习惯，最后剩了一点。
到达渔山山庄后，还有几分钟才到两点，程霜比领队她们到得还早。她们包了一辆车过来，但是集合的地方离江大太远，所以程霜就决定自己去。
没有领队带着，她进不去会议厅。她就在山庄前面的草坪找了一块大石头，把自己的化妆包拿出来，摆上化妆镜，抓紧时间化妆。
刚上好底妆，领队就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语气不是很好，估计是以为她迟到了。
“领队，我已经到了，找了个地方化妆而已，现在马上就去找您。”
挂了电话后，程霜快速地把化妆品收进化妆包里，一路小跑到会议厅门口。那里站着一个穿着高跟鞋和小香风套裙的女人。
看着很年轻，应该不超过30岁。
“您好，是领队吗？”程霜小心翼翼地询问。
女人这才抬眼看她，一开始的眼神里还有些不耐烦，但多打量了她几眼后，变得温和了一些。
领队：“你就是程霜？”
程霜微笑点头：“是的。”
女人扬了扬下巴，说：“走吧。”
进会议室的路上，她继续观察了几眼程霜，蓝雨说给她介绍一个学妹，包她满意。
她当时没怎么往心里去，今天看到，蓝雨果然没骗她。
这个程霜，脸算不上顶级漂亮，皮肤也不够白，但是身材比例极好，个子又够高。重点是气质看起来很舒服。
既然条件不错，那就掂量掂量业务能力怎么样，她提醒道：“你第一次出来做礼仪，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千万不要自作主张，明白吗？”
程霜乖乖点头：“明白。”
程霜被领队带进了一个大房间里，有化妆台，但是不够用，她晚到更是没抢到，只能用椅子当化妆台，蹲着继续化。
做头发的时候，她怕自己弄不好，中途突然散落，鼓起勇气请一个已经换好礼服的姐妹帮忙。结果遭到了冷淡的拒绝：“我没空。”
她尴尬地脸都热了，但她也知道别人没义务帮她，互相又不认识。
等她弄好头发，换好礼服的时候，已经快三点，迎宾的礼仪得就位了。
按照昨天群里的安排，程霜的工作是在门口迎宾，只要站在那里，做好欢迎的手势，以及保持微笑就可以了。
她到会议厅门口就位后，看到梁磊也就位了，背着手站在会议厅的后方。
他换上了安保服，但明显不是他的码数，偏大了一点，看起来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程霜的礼服是红色的中袖长裙，很薄的单层，又没有披肩。
趁没人的时候，对面的礼仪小声地吐槽说冷死了。
冷还是其次，程霜是站累了，她觉得这辈子都征服不了高跟鞋，每次久站都是前脚掌和小腿肚疼得要命。
下午五点，她们门口迎宾的礼仪可以撤了。休息半个小时后再去欢送宾客。
由于渔山山庄位置偏远，附近的常住人口也少，公交八点就是末班车。
送客最多到七点就结束了，程霜想着肯定怎么都能赶上的。
谁知道这个会议还有晚宴，出席会议的几个大佬在山庄订了鱼宴。
领队临时把她安排了进去，本来想拒绝，但一听说工资能加100，她咬牙答应下来。
领队也答应她，允许她早走回学校。
这个会议在微信视频号上开了直播，但观众人数不超过10人，其中有一个还是顾亦安。
知道程霜要去渔山山庄兼职后，他上网查了那里今天有什么活动。
会议的活动页面写了全程直播，所以到点开播后顾亦安点进了直播。
直播镜头偶尔会扫到会议厅的门口，也就能看到一闪而过的程霜。
想着渔山山庄那么偏远，晚上回来的时候肯定不安全，顾亦安怎么都放心不下。
程霜肯定不会舍得花钱打车回学校。
他再想了想，算了，打车他也不放心。
直播结束后，他火速下楼，让阿姨装一份栗子鸡汤到保温盒里，开车离开了别墅。
晚宴七点开始，程霜的主要工作是给宾客倒酒。
幸好在礼仪部培训的时候有讲过一些相关的礼仪，不然她这个临时工肯定出糗。
七点四十五分，她匆忙地赶到厕所把礼服换下交给领队，开始往公交站赶。
到公交站的时候刚好八点，末班车应该还没发车，程霜为此感到庆幸。
她以为梁磊早就走了，但居然还在公交站等着。
该不会是在等她吧？程霜觉得有一些难为情，因为真的拒绝他很多次了。
可他却对她说：“我怀疑末班车已经走了，我在这等了快半个小时，一辆车都没有。”
“不会吧，才八点，再等等。”江城作为一线城市，肯定不能像她们县城的公交一样不准时，程霜想。
直到时间来到八点二十分，迟迟不见公交的身影，公交软件上也没有动静。
程霜也慢慢心凉了。
“要不然我们就骑共享电动车回去吧，没办法了。”梁磊指着公交站旁边摆放得横七竖八的车子说道。
程霜觉得不太靠谱：“那得骑多久啊，够电吗？”
梁磊：“半路再换呗。”
程霜叹了口气：“那行吧，只能这样了。”
两人挑了两辆电量最足的车解锁，往江大导航，显示要骑行2小时5分钟。
他们骑车再次经过渔山山庄门口的时候，在前面带路的梁磊突然急刹车，往后转头：“程霜，那辆车好眼熟，是顾亦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