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朝廷最近就会对溺水城出手。”
秦殊与刀挚对弈,棋盘上,刀挚明显处于下风。
他就是一个跑江湖的粗人,哪里是秦殊的对手。
“秦弟以为如何?”
听到秦殊的话,刀挚知道,他定是有计划。
“今晚子时,我会带着母亲和安阳离开。”
原计划前两天就应该要走的,因着安阳被掳走,多耽误了些时日。
不过也亏得多停留了将近一个月时间,该布置的,漏了的细节,也基本都已经补上去。
半个月前,盛广镖局已经带着他的东西出发,只有刀梦薇担心秦安阳留了下来。
也多亏了萧阔把秦安阳带走,他们的注意力全都落到了秦殊身上。
秦殊每日出去闲逛,也不过是迷惑对方视线。
而溺水城每日来来往往的商客,镖局繁多,盛广镖局的人趁着这段时间出去,萧阔的人关注点不在这边。
“这么急,现在就要走?”
刀挚执子的手一顿,看向秦殊。
“早就应该离开,只不过,还要请刀兄帮个忙。”
两人对弈快到子时,刀挚已经无路可走。
“秦弟的棋艺,为兄佩服,你放心,你交代的事,为兄定为你办妥。”
将黑白棋子分别收起来,待装盒完毕后,秦殊才从位置上站起来,朝刀挚作揖鞠了躬。
“那就多谢刀兄了。”
刀挚双手将人扶起来,“秦弟,我说了,你我兄弟二人,不必如此客气,你的事,就是为兄的事。”
自从推翻伪帝暴政,秦慕君上任新帝,秦殊随之封王居住帝都后,两人几乎就没了往来。
若不是这次秦殊给他书信,还不知道他原以为秦殊苦尽甘来,却是每日如履薄冰,如今更是脑袋悬空,随时都有尸首分离的时候。
昔日的情谊,他铭记于心,这条命都是秦殊救的,一点小事,何足挂齿。
“那刀兄,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那为兄就再次祝秦弟一路平安,若顺利抵达北凉,别忘了给为兄写信。”
“一定。”
趁夜,秦殊带着虞氏二人,再次踏上北凉之路。
溺水城小岛上,萧阔进入房间后,才发现简易的木床边上,是一个与秦安阳相似的人偶。
人,什么时候被悄无声息地救走了他们都不知道。
等发现木屋里面的地洞时候,秦殊等人早就回了溺水城。
不用说,去追秦殊的人,还差点损失几个。
当即,他便写信回帝都,命人继续监视溺水城。
“董掌柜这次怎么没有半点消息?”
作为线人,秦殊这次的行动,他们愣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否则也不会如此被动。
“将军,董掌柜刚刚来信,他这几日被派出去查看商铺,今日才回来。”
萧阔将信接过去,一目十行地扫了一眼。
“看来丰盈王真打算在溺水城住下,随行的商人开拓周边的店铺,应该是打算在这里成立第二个商行。”
“将军,那我们怎么办?”
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耗下去,这小岛上,什么都没有,长远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想办法再混进溺水城。”
溺水城是建立在海上的一座城池,四面环海,北靠清凉河,南下溺水河,两条大的河流就将溺水城围住。
易守难攻,若溺水城严防死守,他们想要混进去,也极为艰难。
“自从上次我们的人混进去将安阳公主带出来之后,溺水城就很难再进入,进出都必须要有通行证。”
这还是秦殊想出来的,进去的人,先进行登记,取得通行证后,才能进入溺水城,否则就进不去。
你说你选择不进,行啊,过了溺水城,那就别去京城了。
想要从溺水河过清凉河,还真得从溺水城经过。
没人知晓溺水城得刀挚势力有多强。
就连朝廷都无法奈何,一介商人,亦或是布衣,如何对抗,拿什么来对抗。
玄甲卫不是没想办法混进去,甚至都买通了商队,但还是被发现了。
甚至连带商队都无法进城,所以最近这几日,为了保险起见,没人愿意带陌生人混进队伍。
“那就想办法跟董掌柜取得联系,让他来想办法。”
“他既然能送信出来,定是有门路。”
董掌柜冷汗涔涔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消失的这段时间,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窖中。
每日受着非人的折磨。
如今秦殊走了,就被刀挚接手过去。
这会儿,刀挚坐在主位,他身上的杀伐嗜血之气尽显。
董掌柜何曾经历过这般,加上连日来的精神摧残,早没了自主意志。
“刀舵主,老奴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去办,绝不有半点私心。”
刀挚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看着董掌柜。
“别跟我耍花招,王爷仁慈,没让你身上见半点血,可我不一样。”
“你要是有异心,我保证,让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还能保持意识清醒,亲眼看着自己被千刀万剐的模样。”
常年在刀口上舔血的人,手段非比寻常。
在他看来,秦殊还是太温和了。
对待细作,怎么能这么仁慈呢。
要不是担心影响秦殊的计划,董掌柜这会儿已经是个死人了。
“老奴……老奴保证不会……”
“下去吧。”
董掌柜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他是真的怕了,但却半点起不了逃跑的心思。
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狠,逃跑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哥哥,我们还要在船上呆多久啊?”
有坐了五六天的船,秦安阳趴在船舷上,用一根棍子拨弄水面。
“最多两天就能靠岸,到时候,就要坐马车,不出意外,我们要在路上耽搁四个月左右。”
秦殊拍了一下秦安阳的头,跟着她一起坐下来。
他们划走的船,溺水城的,他的船留给了刀挚,也是为了迷惑萧阔,以为他们还在溺水城没离开。
“哥哥,我想习武。”
要是会武功,那她就不会拖后腿了。
“等到了北凉,我给你找习武师父。”
“谢谢哥哥。”
船上的这几日,难得宁静,而在前往禹州城的官道上,十几匹骏马疾驰而过,扬起地上黄沙。
“公主,前面就到禹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