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下来,靖阳都认真得不像她本人,太傅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却没说什么。
祁千听的同时,还时不时给书本上写些自己的理解,标注,靖阳听没听进去她不知道,反正自己倒听了不少。
休息用膳时间,祁千原本是去别的地方用膳的,但是靖阳非要她陪,祁千只好留下陪她吃。
祁千用餐斯文,看起来很舒服,这一顿饭或许是有祁千在,她觉得都好吃了许多。
食不言寝不语,两人安静的用完膳,靖阳也不肯去休息,拉着祁千要她陪着消食。
祁千的身高并不矮,再加上她特地在鞋子做了些手脚,显得更高,站在靖阳身边竟高出半个头,不远处看,确实有种郎才女貌的感觉,挺相配的。
两人走着走着,走到了御花园处,恰巧看到不远处在凉亭那坐着的言晟,靖阳看了眼身边的祁千,怕自家皇兄看出自己的端倪,赶忙找个借口:“本公主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祁千点点头,两人就要走,却被魏千翔叫住。靖阳暗道不好。
相比于靖阳不情不愿的问好,祁千倒是显得真诚许多。哪怕是行礼,祁千的脊背依旧是挺直的。祁千垂着眸子,余光只瞧见一抹明黄色的衣角,便不敢再多看。
言晟淡漠:“起身吧。”
言晟收回落在祁千身上的目光,转而看向靖阳:“今日学得如何?”
靖阳回答:“回皇兄,臣妹觉得学得很好。”
“是吗?”言晟反问,朝着祁千问。“那祁爱卿觉得呢?”
祁千拱手:“回陛下,公主今日学得很认真,并未分心半分。”
“朕自然是信爱卿的。”言晟目光落在棋局上,白子于黑子相互厮杀,如今白子即将进入死局。“祁爱卿可会下棋?”
祁千一顿,恭敬回应:“回陛下,会一点。”
“那看看这棋局吧。”
靖阳原本想阻止,但是又想祁千如果可以得到皇兄的赏识,这样自己跟他在一块,或许皇兄不会反对了,这样想着,靖阳便没有阻止。
祁千只好走到另一边,观察棋局,手捏起一枚白子,在手里摩挲了一会儿,才放下。言晟垂眸,发现棋局瞬间发生转变,原本濒临绝地的白子现如今的处地已经改变。
言晟眸子里难得浮现一丝兴趣,修长的手指捻起黑子,下在另一处,紧逼白子。祁千思考片刻,捻起白子落在另一处。
祁千的棋风与他相似,都喜欢进攻将人逼至绝境,体会对方挣扎的模样,言晟还是第一次棋逢对手,只不过目光停留在祁千的手上的时候,总觉得她的手不似男子那般的手,皮肤还较为细腻,而且她的皮肤呈现出的白皙,倒是难得比寻常男子还要白些。
两人一来一回,到最后祁千看着无可挣扎的棋局,退至一边拱手:“陛下棋艺高深,臣不敌。”
言晟下得高兴,心情还算不错:“爱卿棋艺精湛,时常来陪朕下几把过过瘾吧?”
明明是询问,可是祁千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不敢推脱:“臣遵旨。”
靖阳在一旁等得已经无聊死了,她不懂下棋,不知道这枯燥乏味的棋局有什么好下的,现在总算结束了。
“现下时间快到了,太傅该是等着了,你们回去吧。”言晟抬手将棋子收回棋罐。“爱卿记着明日午时,朕在这等着。”
“臣(臣妹)告退。”两人离去。
回去的路上靖阳憋了许久,现下忍不住多说几句话。
祁千也是好脾气的应着,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下午上完太傅的课,太傅刚走远,祁千收拾好桌上的东西,靖阳走过来:“祁千,要不然本公主送你回去?”
祁千摇摇头,反而将手里今日的课本递给她:“公主,这是臣今日做的笔记,公主可好好看看,可能对公主有用。”
靖阳没想到她这么贴心,接过来翻了一下,做的笔记很详细,而且字很好看,还很整齐,甚至连一些重点还标了出来。
靖阳眉眼弯弯:“谢谢你,祁千。”
“举手之劳。”祁千回答。“对公主有用便好。”
太阳西下,两人离开了皇宫,夕阳映射在红墙绿瓦上,将宫门前站着的两人影子拉得很长。
“明日见,祁千。”靖阳兴致冲冲的抱着她给的那本书上马车,掀起帘子探出脑袋同她讲话,脸上的笑容明媚。
“明日见。”祁千点点头,顺着她的话这么回。
马车缓缓驶离,祁千负手站立,看了一会远方,才慢慢走着离开。
接连几日,祁千都是午时同言晟一起下棋,靖阳不懂下棋,只觉得无聊,就自己去偏殿那午休。
只剩下两人坐在那,祁千思考着棋局,这几日下得多,有时祁千会胜出一两局,但更多是言晟胜出,但是来回博弈的过程,言晟乐此不疲。
“祁爱卿觉得,这棋如何?”说着言晟落下一子,堵住了祁千的生路。
祁千原本苦恼的皱眉顿时松开,甚至放松的勾起唇角:“陛下,这局是臣胜了。”
言晟垂眸一看,棋局原本黑子纵横,如今因一子落下,瞬间崩盘,确实是他输了:“祁爱卿好本事,朕输了,允你要个赏赐。”
祁千思考一会儿,才开口:“不如陛下让臣中午休息两日?”
言晟知道她话下的意思,没有生气:“好。”
“谢陛下。”祁千谢恩。
祁千瞧时间差不多了:“陛下,时辰到了,臣先告退。”
“去吧。”言晟垂眸复盘棋局,头也没抬。
祁千这几日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除却陪公主上课的时间,午时陪皇上下棋,还要赶时间注解经书,可谓是忙得很。
言晟看出了自己的失误点在哪,心情好的站起身,魏千翔赶忙上前:“陛下可是要去养心殿?”
言晟点头。
“摆架养心殿!”魏千翔喊着,不远处候着的銮驾赶忙抬过来。
坐在銮驾上,言晟的声音传了出来:“魏千翔,你觉得这位新科状元如何?”
魏千翔一时间拿不准言晟的态度,只是中肯的回答:“回陛下,状元郎自是才华横溢的,奴才瞧着风姿绰约,与公主郎才女貌。”
“朕还需再考校考校。”
“陛下圣明。”
傍晚离开皇宫,祁千带着好不容易赶完的注解的经书去了李学士的宅院。
李宅比她所住的院子大一些,但是下人不多,管家听了来意,赶忙将人请进去大厅奉茶,随后叫人去禀告自家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