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考试一过,靖阳就担心自己能不能过,怕太傅过于严苛,有些焦虑。祁千安慰她:“公主尽力便可。”
“这不行。”靖阳担心自己的计划泡汤了。
祁千是伴读,并不需要参与考试,期间她一直都在注解剩下最后一本的经书,安静沉稳,太傅对她的印象很好。
祁千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了,好在靖阳考过了,甚至还高出了几分,太傅的脸色总算没那么难看了,难得褒奖她:“公主做的不错,日后须得更加刻苦钻研方可。”
靖阳双眼瞪大,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向祁千,祁千也很捧场:“公主真棒。”
靖阳羞涩的低头,太傅也不揪着她了,给两人放了半日假。太傅一走,靖阳迫不及待开口:“你还记得昨日答应我的事吗?”
祁千点点头,靖阳期待的看向她:“祁千,两日后的上巳节,你陪我逛逛可以吗?”
祁千面露难色,她知道上巳节的含义,现在两人男女有别,怕是不妥,想要拒绝,靖阳赶忙继续道:“你说好的,难不成想反悔?”
祁千只好点头,有些无奈道:“那好。”
靖阳这才面露喜色:“那说好了。”
上巳节当晚,街上热闹非凡,大街小巷吆喝声不断,许多年轻男女出来游玩。
靖阳今日特意打扮一番,穿着青色广袖流仙裙,头戴珍珠流苏,俏皮艳丽,额头还特地描了花钿,戴着帛丝面纱。身旁的祁千一身靛蓝色的长袍,领口和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小银冠,可谓翩翩公子。
不远处阁楼上,一名男子瞧见了两人,拿扇子敲了一下身边另一个男子的肩膀,道:“那不是靖阳公主吗?身边还跟了一位男子。”
那男子顺着看过去,果然瞧见了这幅画面,郎才女貌的让他总觉得很是刺眼,面上无异。
“好似是那状元郎。”薛玉琦看透了他吃味的模样,故意道:“哎呀呀,这两人看起来真登对,听闻这段时日二人一直都是在一起相处的,兴许好事将近了。”
果然身旁好友眉头皱得更紧了,坐不住的起身下楼。
薛玉琦见状,连忙追下去,生怕错过好戏。
谢宴卿走得大步,面上虽然无异,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不对。
对于突然出现拦住他们二人的人,祁千思考对方的身份,倒是一旁的靖阳先开口:“谢宴卿,薛玉琦,你们干嘛?”
“下官见过大理寺卿大人。”祁千听见名讳,立马反应过来,“见过薛公子。”
谢宴卿没有说话,目光不动声色打量着全球祁千,薛玉琦自来熟:“二位不介意我们一同游玩吧?”
靖阳不满意二人独处变成四人游玩,不满道:“不行。”
谢宴卿收回目光,淡淡道:“怎么?公主这是怕臣打扰相约?”
虽然靖阳是这么想的,但是明说出来就不一样了,靖阳脸泛起红晕,但不想气势输他一截:“谢宴卿,你怎么能这么胡说。”
祁千感受到了这位大理寺卿的莫名敌意,也猜出了为什么,薛玉琦一脸笑眯眯的,明显也是来看戏的。
谢宴卿看着两人站得相近,干脆移开视线,眼不见为净。
祁千倒是先退开一步:“公主,臣想起家中还够未了公务,就不多陪了。”
靖阳一听不乐意了:“不行,你答应了我的要陪我。”
祁千有些为难,靖阳还以为是谢宴卿两人的到来让祁千不舒服,干脆挽着他的手臂,拉着祁千要走:“我们去另一边,不用理他们。”
谢宴卿手握紧拳头,好不容易才摁下将两人分开的冲动,薛玉琦瞪大双眼,身边某人的气压越来越低,他可不敢乱说话。
谢宴卿不语,直接迈开脚步跟上,薛玉琦也赶忙跟上。
祁千好不容易抽出手,祁千在想,要是眼神能杀人,这大理寺卿谢宴卿都要把自己千刀万剐了。
两人停在一处小摊旁,靖阳低头挑着摊上的小玩意,祁千安静站在一边,薛玉琦趁机走过来,好兄弟似的搂过祁千的肩:“我有些问题想问状元郎,公主将人借我一会儿。”
没等靖阳同意就拉走了,谢宴卿心中的郁闷这才散了不少,走过去站在刚才祁千所站的位置,不经意的离她更近一些,两人的衣摆还相碰了几分。
靖阳被打搅很是不开心,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谢宴卿不在意,将银子递给摊贩,靖阳也不矫情,直接拿了。
“殿下近日来可还好?”谢宴卿的语气淡然,可目光却落在她的身上。
靖阳偏头看向另一边:“当然好得不得了。”
谢宴卿唇角勾起一个看不出的弧度:“听闻殿下进步得很快。”
靖阳提起这个也开心,有些神气的开口:“那是,有祁千在,那是必然的。”
一瞬间,谢宴卿眉头皱起,刚才的一丝愉悦荡然无存,他想问她是不是喜欢祁千,但是他不敢问出口,怕靖阳说出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靖阳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了,不过她心情好了不少:“薛玉琦怎么问这么久。”
靖阳跟薛玉琦、谢宴卿是一同长大的,二人都是言晟的好兄弟,言晟跟薛玉琦都看得出来谢宴卿喜欢靖阳,不过靖阳并没有表现出喜欢他,言晟原本想要赐婚的心也就歇了,他想要的是妹妹开心快乐,成婚自然也要她喜欢的。
谢宴卿还是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苦涩涌上心头。
薛玉琦将人拉到另一边,才放开她,祁千刚才想挣扎的,但是想起来自己现在是男子装扮,哪里来这么多矫情,才按耐住自己。
“薛公子想问什么?”祁千顺直衣领处的褶,询问。
薛玉琦倒是直白:“状元郎可有心爱的女子?”
祁千一顿,没想到他问这个,摇摇头:“并没有。”
“靖阳心思单纯,若是状元郎想在她身上谋点什么东西,我劝状元郎还是早点放弃。”薛玉琦面上笑眯眯,眼神却冷了下来。
祁千对上他的目光,没有一丝躲闪:“在下从未想过从公主身上谋什么好处,不信您可以查,对公主也并无儿女之情,还烦请转告大理寺卿大人,在下只是履行自己答应的承诺罢了。”
祁千的目光不见心虚,腰板挺直,薛玉琦信了几分,薛玉琦暗暗叹气。
若是这位有所图谋,他们还可以干预一二,若是没有,那便是靖阳自己有心思,可怜谢宴卿自己又要独自伤神了,自己兄弟,总要帮衬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