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安被靳家的下人毒打了一顿,他一肚子的委屈要倾诉。
可白擎却并未第一时间理会他,而是任由他躺在地上。
“怎么,朕都来了,还不见靳大人吗?”
“回,回陛下。”一旁靳长安拱手开口:“父亲今日还在东宫当值。”
白擎当然知道姓靳的忙什么,在忙着调查他的纺织厂呢。
他冷笑一声,吩咐侍从,“把他从东宫带回来。”
“是。”
靳夫人不是傻子,已经感觉到事情走向不太对了,目光不断瞥向座上的靳皇后,而靳皇后皱着眉头,她尚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又怎么给靳夫人解惑?
不多时靳大人回来了,他连忙疾步向屋内走来,待见到皇帝后,连忙行礼:“臣叩见陛下——”
“免了。”白擎笑容很核善:“来,靳大人,这位是朕的公主,你的儿媳在外勾连的奸夫,你来看看,认不认识他?”
什么奸夫?
靳大人这几日忙着纺织厂的事,还不知道夫人在家里给他整了个大的。
等走到那被打的五花大绑的‘奸夫’跟前时候,他细细辨认。
刘金安容貌生的方正,可偏偏如今眼眶被打的青紫流泪,脸庞红肿,加上用抹布堵上的嘴也改变了一些容颜,两人虽见过数次,但都是在人多的场合,第一时间靳大人还真没认出来。
“陛下,臣好像并不认识——”
“唾——呸!”刘金安正好用力吐出了嘴中污秽的抹布:“靳大人,卑职虽官阶不如您,但好歹也行走过御前,你竟说不认识卑职?靳大人,你,你!”
刘金安也是世家出身,平白一顿毒打早都气坏了:“你好毒的心肠!你定是跟你夫人一起串通好了,想要害我是不是?你屡次三番问我知不知纺织厂的事情,你定是为此事设计陷害我是不是?”
他被绑着却还气势汹汹,在这件事儿上相对显得有些‘无辜’的靳大人被他问的一脸发懵,这关纺织厂什么事儿?
刘金安狠狠瞪了他一眼,跪地膝行至帝王身前,“请陛下为微臣做主啊!”
白擎眼神示意一旁的大总管,大总管替刘金安解开身上的绳索,又道:“刘大人,咱家扶着您先去看看太医吧?您看您这脸伤的。”
刘金安虽满心愤怒,但不傻,牵扯到皇室和公主他总得避嫌,只是瞪了一眼靳大人,很快拱手随大总管退出了堂内。
白擎目光看向靳大人:“靳大人,你如何说?”
靳大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他至今都是一脸的茫然:“陛下明鉴,老臣实在是不知啊?”
偷情和纺织厂又有什么关系?公主私会的外男是刘金安?
白擎唇角逸出一抹冷笑,毫不留情的骂:“蠢东西。”
都到这一步了,看不明白不是蠢是什么?
靳大人脸色一变,“陛下……”
白擎看了一眼白颜,她起身。
白擎亲自牵住她的手至靳大人和靳夫人面前:“好叫二位都知道,你们口口声声说公主与外男私通,实际却是替朕办事。”
“靳大人啊……”白擎悠悠叹了口气:“你不是很想知道纺织厂背后的主人是谁吗?现在她就站在你面前,你怎么不认识了呢?”
靳大人看了看陛下,目光微移,又落在一旁的公主身上。
白颜看着靳夫人,嗤笑一声:“本宫也是没想到,替父皇办事竟叫靳家恨本宫至此?”她幽幽一声:“靳夫人不会现在还想沉本宫的塘吧?”
靳夫人面色苍白,而靳大人看着靳夫人仓皇的脸色,脑子飞速转动之后,竟也理明白了眼下的事情:
陛下为掩人耳目,私下派公主去处理纺织厂的事情。但家中夫人和公主不睦,在发现公主私会外男之后,甚至没有经过详细的调查就直接定下了公主的罪,所以才搞出了此桩乌龙。
靳大人现在的心情就像是家里有宝矿,但他不但没有发现,还在他刚知道的时候,宝矿炸了。
靳大人一时心又气又痛,不敢再想下去了。
“陛下!”他狠狠叩头,“微臣之妻的确愚蠢,但也确实不知公主是在替陛下办事,恳请陛下饶恕她这一次!”
靳夫人也似想起什么一般,磕头道:“陛下,臣妇不敢胡乱攀咬天家的公主,实在是误会了,求陛下宽恕臣妇的愚蠢!”
白擎冷声道:“好啊,宽宥。”
“方才皇后对公主的处理方式,靳夫人不是满意的很吗?”白擎道;“可现在既然公主没错,那就说明错的是靳夫人。”
白擎笑:“朕说个宽宥的解决办法吧,靳大人,你现在就将靳夫人给休了,顺带将此妇除族。靳家不敬公主的事,朕便可以轻饶了你们。”
白擎说的是轻饶,可于靳夫人来说,无论休她还是除族那都跟天塌了一样。
“不……不可啊!”靳夫人流泪看着一旁的靳大人:“夫君,自妾身嫁进靳家来,为靳家生儿育女,孝敬婆母,二十几年操持中馈,无一日敢懈怠……”
靳夫人哽咽之后又抹了眼泪:“陛下,臣妇知道臣妇有错,可说句不敬的话,难道公主就没有错吗?”
“新婚之夜,公主先是将丈夫丢出婚房。冬日那么冷的天,臣妇的儿子一介文人,衣衫单薄,吃醉了酒被扔出了婚房,若是没有人发现,说不定他已经叫冻死了。”
“不侍夫君在前,又不敬婆母在后,公主入府已经一月有余了,从未给臣妇请过一次安。纵然她是公主,在礼法面前也说不过去啊?”
“请陛下秉公,我朝一向重礼法,陛下难道真要为了公主而无视礼法吗?您就不怕天下悠悠众口吗?”
“她胡说!”却是白颜身后的婢女红屏出列跪在了堂中:“陛下,分明是驸马先对公主不敬!”
“这里哪有你个婢女说话的份儿!”靳夫人眼睛赤红瞪着红屏。
红屏被她吓了一跳。
白擎冷笑一声:“看来靳夫人的确很威风。”不管谁对谁错,她敢质问他,在他面前已经错的离谱了。
“你要是再在朕面前耍威风,朕不介意割了你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