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本是李大人的寿宴,可公主到场之后,寿宴的主人却仿佛成了作陪的客,所有话题都围绕着公主。
这与几个月之前,她初来江南府时,境遇早已天差地别。
从寿宴回了之后,白颜带了不少的礼物,有金银玉器,还有……几个风格各异的美男子,总归就是那几样,男人是女色,换成她就是男色了。
也估计是她与刘金安的闲话传的太多,竟有两个和他的面貌相似。
白颜有些头疼的按了按眉心。
红屏好笑的给公主倒了一杯茶:“公主您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不干脆拒绝了?”
白颜垂眸:“江南的这些官员都滑的很,我要什么都不喜欢,他们就该担心了。”
既然干活干的还好,安安他们的心也无妨。
还有就是……她从到江南为止,为了大小事宜连轴转着根本就没歇过,如今总也该叫她歇一歇。
被人骂做是‘荡妇’也那么久了,天可怜见,她还没来得及荡呢?
想到什么,白颜红唇轻勾:“红屏,我那件儿秋海棠色灯笼裤还在吗,你找出来,一会儿我沐浴之后穿。”
红屏道:“在呢,奴婢一会儿去拿。”
……
江南不同于京城,这里就算是夏天也潮的厉害,又热又潮。
孟怀义却不改每日练武的习惯,正在府中拿刀横劈木桩,一刀过去木屑纷飞。
“大人,刘大人来了。”一旁伺候的小卒道。
在江南的这些日子,刘金安凭借着一张厚脸皮,倒真成了孟怀义府内的常客。
见刘金安进来,孟怀义仍没停止手上功夫。
刘金安抱着个大西瓜,一到了演武场上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怀义兄,来吃西瓜!我用沙冰镇过,夏日吃解暑!”
孟怀义只回了一句:“练功。”
刘金安便摇了摇头,认识的时间久了他也渐渐了解了他这位黑衣卫兄弟。
黑衣卫出身嘛,常年给皇帝干黑心活,世人对他们的印象就是‘鹰犬’‘心狠手辣’,狡诈。
可他这位怀义兄人就简单多了,不酗酒不狎妓,每日除了练功就是看书……所以说人家能从黑衣卫做到将军呢?
孟怀义沉默寡言,刘金安却偏偏喜欢跟他说一些心里话:“怀义兄,我失宠了。”
孟怀义理都没理他。
刘金安愤恨的吃了一口西瓜:“都说我是公主姘头,我还没姘呢,就失宠了!”
孟怀义手里劈着的动作慢了下来,又听刘金安继续道:“好个黑心的织造处李大人,他趁着自己寿宴,竟搜罗了十几个美男送入了公主府。”
这都不算什么,可其中竟还有两个跟他相似的?
“怀义兄,你说公主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若不喜欢我,为何要把两个像我的男宠收了。”
“我可听公主府的下人说了,公主今夜说要他们进后院伺候。”
“可你说她要是喜欢我,为何——”刘金安捧着西瓜,才抬眸:“怀义兄?”
演武场上的人早就消失了。
“孟大人,孟将军,孟怀义!”
孟怀义梳洗都没顾得上,胡乱将衣服套上了之后,便去了公主府。
他通禀过后,得知公主正在沐浴,便坐在公主府的会客室等了半刻。
此时夕阳已落,江南的午后也阴潮的叫人难受,孟怀义垂眸坐着。
很快阵阵香风自屏风后传来,一双白皙的手推开屏风,紧接着就是一张若桃花的美人面。
公主才沐浴过,黑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背后,她穿着轻纱和一袭海棠红的灯笼裤,目光看着孟怀义:“孟大人,找本宫何事?”
孟怀义后退了两步,室内的暗色很好挡住了他脸上的不自然。
她竟穿的这般……可又一想到她收了两个男宠。
孟怀义脸上不自然消失,只是低头从怀中拿出了两张写满墨色的纸,又递给了公主。
白颜拿起纸来,看过之后眉轻轻挑了起来:这两张纸上是京城纺织厂的账目以及江南的账目,两份不一样的账目。
一份是她送给国库的纺织厂营收,一份是纺织厂的实际营收,送国库的那份儿是真实账目的十分之四。
“孟大人不愧是黑衣卫出身,本宫藏得这么深的东西,你也能查出来。”
孟怀义墨色的眸子看着她的脸:“公主已是一人之下,为何要做这种事?若然叫陛下发现,岂不是为之震怒?”
白颜眸子轻轻抬起:“孟将军既没有告诉父皇,来找天福,想必应该是有商量的余地?”
“将军是要找本宫要些什么呢?”白颜问。
孟怀义不说话,可他高大的身躯站在那里,薄唇俊脸,夏天可太招火了。
白颜道:“本宫可以予你纺织厂的两成利,如何?”
两成利?
孟怀义拧眉,他要两成利做什么,他要她把公主府里的莺莺燕燕全部都送出去,并且以后都不许再要!
但他没这么说,只是薄唇抿了一下,然后目光又看着公主:“公主若是想重招驸马,陛下自会为公主张罗,那些下等之人配不上公主。”
白颜眸光看着他,在夕阳的浅照下,她轻笑一声:“原来孟将军看上的是本宫?”
她伸出白皙纤巧的胳膊挂在他的脖子上,目光温柔缱绻的看着他。
孟怀义吓了一跳,他手忙脚乱的,也不知怎么就揽住了公主的纤腰,紧张无措之下脚又踩空了,武功高强的黑衣卫竟是没站稳。
白颜还搂着他,这般之下两人竟全都倒在了屏风上。
屏风被撞的散架。
好在孟怀义胳膊搂住了她,叫她躺在了自己的胸膛上,她身娇肉贵,受不得伤。
“孟将军这般着急?”白颜趴在他胸口看他,又用手点着他的胸膛。
孟怀义脸色涨红,一把拉住她的手:“公主这是何意?”
“该本宫问孟将军何意才对?”白颜抬眸无辜的看向他:“孟将军拿本宫的把柄来威胁本宫,不叫本宫收男宠进府,难道不是这意思吗?”
孟怀义听她提起男宠二字,黑眉一下就压低了。
白颜好笑:“孟将军还生什么气?”
她捧着这张心爱的脸庞:“本宫不喜欢那些男子,只喜欢你……”她甜话说完正要冲他亲过去,便叫人捏起了手,孟怀义眼神瞪着她质问:“公主是拿微臣当刘金安吗?”
想起落魄的刘金安,孟怀义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喜欢的时候逗一逗,不喜欢的时候便扔在一旁?”
他提哪门子的刘金安?
白颜为了这顿大餐摆盘上桌废了好多力气,他不给自己上菜还提什么刘金安!
不吃就不吃!
“孟怀义,你放肆!”她微怒:“松手!”
孟怀义只好松开了自己辖制她的手,公主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瞪他一眼后就要走,可还没走却又叫人拉了回来,被他压在了墙角内。
“公主……不是说喜欢……那是多久?”他见她生气,语气有些结巴。
白颜又气又好笑,这人啊……
也罢,他喜欢做男宠就做吧,谁叫他不给她机会解释?
她红唇轻勾:“将军自己来找本宫交易,本宫都愿意委身予你,你还要如何?”
她低声在他耳边道:“怕本宫不喜欢你,那便将你练武之人的气力都拿出来。”
“伺候的本宫的好,本宫便长长久久的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