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被拒绝了手稿,但谢钺还真没把这当回事。
他若是真的揭不开锅了,在这昌州境内,怎么都能有他吃饭的地方,只是稍显麻烦,没那么自由罢了。
更何况他书信到家,爹肯定也会让人银子来,所以这件事,他还真无需在意。
张老爹看到策马而来的谢钺,笑着冲他招手:“恩人。”
“张老爹,我出来跑跑马。顺便来看看,你们是不是一切都好。”谢钺翻身下马,笑着说道。
“都好,都好,那张公子最近压根没敢来。”张老爹笑着说道。
“那就好,那我也就不久留了,先回去了。”谢钺转身就准备上马。
“哦,恩人……”张老爹似乎想起了什么:“前几日有人来打听过,我觉得他说的应该就是恩人。”
谢钺又转过身:“什么意思?”
“有一伙人,说是要找两个男的,其中一人的描述,很像恩人。”张老爹说道。
谢钺立刻明白,人是在这附近救下的,那些人肯定会在周边找,没想到自己将人带去了拾城。
“肯定不会是我,张老爹也别多想了!”谢钺拍拍他的肩膀,就翻身上马了。
看来最近还是要少来这边,别正好遇见。
他回到小院,刚走进屋,梁钱就开心的冲了出来:“公子公子,城里的蒲名书社来人了,说是想要和小公子合作,写镇北王的话本子。”
谢钺却立刻警觉:“他们怎么知道我有没卖掉的话本子?”
“说是他们早就想卖,今早去和王老板谈合作,却被对方讥讽了一顿,王老板还说你的话本子他都已经拒了,怎么还会和人谈合作。”梁钱说道。
谢钺摸了摸下巴:“确实像王德发会说的话,但还是太巧了一些,我们的银子又不缺,先等等。”
贺固川坐在桌边,听到他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人的敏锐到有些让他出乎意料。
他还以为他会开心的拿着手稿去谈买卖呢。
“梁钱去做午饭!”
谢钺走进屋中给自己倒了杯茶,看了眼坐在边上的贺固川:“刚才我去张老爹的庄子上,说是有人在打听我们,我觉得是上次想杀你的人。
最近还是要小心一些。”
贺固川听到他的话,立刻垂下眼眸,隐下眼中情绪,以为是自己暴露了什么,或者对方在试探。
“杀我?”
谢钺水喝到一半突然觉出不对:“哦,哦,就,就是伤了你的人,当时你是为了救我……”
他转着眼珠子,想着如何圆谎。
“哎呀,这个梁钱怎么这么慢,我去看看!”他站起身骂骂咧咧的进了厨房。
贺固川无奈叹气,他明白金言刚才是真的忘了自己失忆了,所以自然谈起了这件事。
当天晚上谢钺又坐在桌前忙忙碌碌。
贺固川不解,话本子没卖掉,又不准备和旁人合作,就算准备合作也有现成的,为何又在折腾?
“还写?”他出声问道。
谢钺没有回话,低头折腾了大半天,似乎气急了随后将笔往桌上一丢,吹熄烛火就翻进了床内。
“怎么了?”贺固川不解问道。
“哼,你知道那王德发白天说我什么?我说写的文太儒雅,他那些话本子不就是风流韵事吗?
小爷像是不懂的样子?小爷不过是离家的时候还未行冠礼,不然通房丫头就得好几个!”谢钺不服气地说道。
贺固川点点头,这意思不就是确实不懂吗?
“而且,他懂不懂,镇北王的威名在女子中间也广为流传,我写的,她们还能看上一二,那些风流韵事,会有女子买吗?”谢钺越说越生气。
“自然不会,而且男子看这种书,本也不在乎什么镇北王。”贺固川说道。
“你看,你都不记事了,也比他聪明!”谢钺得到认同,开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所以,你刚才是在写风流韵事?”贺固川看了一眼桌子的方向,很好奇他到底写了什么。
谢钺有些丧气的往床上一躺:“你笑吧,我写不出来!”
贺固川不解:“你写不出来,我为何要笑?”
谢钺说这话,是因为觉得傻大个看上去年岁大些,肯定已经通晓此事,此刻听他一说,才想起,他已经失忆,就算真的有过,定也已经忘光。
这样两人不就一样了吗?
他坐起身拍拍贺固川的肩膀:“你说的没错,你也一张白纸,凭什么笑我?”
贺固川听到这话,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反驳之言,只能叹气说道:“小公子睡吗?”
“睡睡睡,我何苦为了此事烦扰!”谢钺躺下身子闭上眼睛:“小爷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贺固川不懂,一间小院三个男人,就连马都是公的,也不知道这句话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第二天一早,谢钺就拿着手稿出去了,贺固川突然觉得自己昨天觉得他敏锐,应该是自己变傻了。
谢钺到了蒲名书社的门前,看了看牌匾,才走了进去,他并没有找掌柜的,只是站在书架前看书。
“金公子,不知道金公子上门,是不是想和掌柜的谈买卖。”一人上前问道。
谢钺看着面前的书架没有说话,似乎在想如何开口。
“小的这就去请掌柜的。”
谢钺没有阻止,眼神跟在他的离开的背影上。
他特地没有自报家门,就是想看对方是不是认识自己,昨日他们来的时候自己并不在家中。
这拾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自己住的又偏,这人怎么就能那么准确的认出自己呢?
这来者也不知道是善,还是恶!
等到谈完买卖出门,谢钺掂着银袋的份量,觉得这来者一定是善!!
肯定是自己想多了,人家就是看上了自己的才华,以后自己一定要好好努力!
今天中午奖励两只烧鸡!
梁钱看着谢钺拎着烧鸡回来,就知道买卖一定谈成了:“少爷,成了?”
谢钺将银袋丢给他:“后面还有,这家靠谱多了,真不错!”
贺固川站在院中,看着他开心的模样,微微摇头。
怪不得他功夫好,性子如此单纯,若是拳头还不硬,估计也活不了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