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钺听着他们俩的对话,看了眼贺固川,又看了眼谢镶。
最终闭上眼睛,长叹一声:“床坏了,哥,你回屋吧。”
谢镶还准备说什么,谢钺已经拉住贺固川的手腕:“我去他屋里睡。”
谢镶一愣,摇头叹息:“弟弟大了,留不住了……”
贺固川听到他的话,自然不会给他反悔的机会,拿起狐裘给他披上,拉着人就出去了。
左稚看着一起回来的两人,实在想不明白,他们到底在干嘛。
“早点睡吧,冷。”一进屋,贺固川就让他上床休息。
谢钺站在床侧,脱下狐裘,转身看着他:“贺固川,你到底要干什么?”
贺固川愣住,似乎有些不解,他以为谢钺愿意和自己回来,是做了选择,现在看来不是?
“我只是不想你们两再打一架,没有必要。”谢钺说道:“但他是我哥哥。”
贺固川无奈叹息,抬手摸上他的脸颊:“我吃醋了。”
谢钺本还有些怒意的脸,此刻只剩呆滞。
吃醋?吃什么醋?
“季桅也好,谢镶也好,他们在你这都比我重要,我吃醋了。”贺固川坦率说道。
谢钺抓了抓头,是真的没有想明白这件事,他认真说道:“因为你不可信,贺固川,从我们相识至今,我对你一直都很坦率,可你对我,却不是。
所以,我肯定会偏向我哥和季桅,因为我信任他们。”
贺固川辩解道:“那是因为我们俩的相识本就不坦率,我也没准备骗你什么。”
谢钺冷哼一声:“当初被我救下,到我匆忙回京,那时的你确实震惊于我的身份,所以也没有任何应对。
可这次我和我哥来北方呢?
我们经历的一切,你都说你不知道,你不了解,你没注意过……
可能吗?你是镇北王,那个让很多人闻风色变之人,却会如此疏忽?”
贺固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你说你不知道泰宁有外族,你说你不知道许璀瑁和他们有勾结,你说你不知道那山寨……
可仔细想想,那晚我逃脱出来,你真的是去找货的吗?
你应该是准备去救我的吧?
山上相遇,入了泰宁,便借着我哥之手拿下许璀瑁,后对车队下手,让我哥先行离开,带着我路过赵家村。
确定时机,说要剿匪,却趁机灭了埋伏在村外的另一伙人,又以我昏迷为借口,将山上外族一扫而空。
现在,县君身死,丢出季桅,又让我和我哥随你一起去安丰。”
谢钺缓步靠近,眼神紧紧的盯着贺固川:“你敢说,这些全无算计,真的都是巧合?”
贺固川也回望着他,想着应该怎么说。
“贺固川,你这样的人,和京城中那些虚与委蛇的混蛋们差不多,而他们是我最讨厌的一帮人。”
谢钺又往前走了一步,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贺固川呼出一口气:“我原来便觉得你很敏锐,有些事情你说的对,有些真的是巧合,只是遇见之后会有些顺势而为。
不过,我刚才没骗你,我就是吃醋了。”
他握住搭在他肩上的手,一个用力,揽住谢钺的腰:“我一直都在想,皇兄的赐婚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是你,你真的如我看到的那般简单赤忱?你的心里会不会有别的算计。
每当这么想的时候,我就想挑断你的手筋脚筋,让你只能乖乖的躺在我的镇北王府里。
可,那么俊的身手,那么好的枪法,我只要一想到,就觉得若是这样,便糟蹋了。
谢钺你和我有诸多不同,可每一处不同,都那么的吸引我。
我,喜欢你!很喜欢,喜欢的打从心底愿意娶你。”
“切!”谢钺啐了一声,一把推开他:“说的就像你有选择权一样,我是皇上赐婚,你要不抗旨,要不谋反,不然你是不是打从心底愿意,重要吗?”
“谢,钺!”贺固川是真的有些无奈:“你听人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只听自己想听的?”
“我都听了啊,满嘴都是借口,有什么好用心听的?”谢钺耸肩说道。
“我说我喜欢你。喜欢!”
贺固川一把将人拽进怀里,低头就准备亲上去,却感觉一阵恶寒。
他腰腹用力后撤半步,抬手挡住谢钺的膝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去:“这是能随便踢的?”
“我踢的很认真。”谢钺说道。
“谢钺在你这里,可有半点喜欢我?”贺固川开口问道。
“喜欢?”谢钺点点头:“你没事就诓骗我,我要是不喜欢,早就打得你满地找牙了,还会和你这般相交?”
“那和你哥比呢?”贺固川问道。
“我哥?”谢钺像是有些不可置信:“你凭什么能和我哥比?”
贺固川闭上眼睛,缓了口气:“那季桅呢?”
“自然也比不了!”谢钺嫌弃地挥挥手。
“我在你这里就没有一点特殊吗?”贺固川问道。
“有!也是我一直没想明白的一点。”谢钺仔细想了想:“那就是你是个骗子,可我还是相信你,这种感觉很奇怪。
我一方面觉得应该离你远远的,你说的话也一个字都不能信。
但,若是有事了,我还是会下意识想和你商量,我觉得你不会伤害我。”
贺固川听到这话,终于露出笑意:“这就是够了,目前来说,这就够了。”
谢钺不懂够了是什么意思,他继续说道:“你会弯腰帮我穿鞋,蹲下帮我烘发,还会在我哥揍我的时候护着我……
我爹娘都不敢护的,而且我能感觉到,你是真的心疼我。”
他抬手揉了下嘴唇:“虽然你对我下毒,但我还是不讨厌和你亲嘴。”
“我没有下毒,我毒你做什么?”贺固川无奈凑近:“你哥打你我都舍不得,我能舍得自己下毒?”
谢钺摇摇头:“你说话总是不做数,一会舍得,一会舍不得,一会说要悔婚,一会又说要娶,我摸不透你,很烦。
若是旁人,我摸不透就算了,可是你,我就忍不住一直想,一直想,可是越想就越心烦。”
“贺固川,你要做什么。能不能直接说?我有脑子,能听懂的。”
贺固川宠溺的摸摸他的头:“你啊,还是小了些,很多的事情,是非曲直哪有那么容易分辨。
你只要记着,我肯定不会伤害你,就行了。”
谢钺撇撇嘴,半点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