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钺这几天连枪都没练,天天瘫在暖榻上醉生梦死。
贺固川进了屋,就看到他穿着里衣,露着肚子睡的正香。
他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谢镶,他最近似乎总是会出门,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的。
他走到谢钺身边,将他的衣服拉好,低头闻了下:“还未到用午膳的时间,怎么就一身酒气了?”
他转头看着桌面的酒坛,觉得这些果酒还是别送了。
谢钺听到动静,皱眉睁眼,模糊中感觉是贺固川便又翻身睡了过去。
贺固川叫来人,将杂乱的桌面收拾干净,便让人将文书搬来,他坐在暖榻边开始处理。
他离开府里的时间太久了,回来之后,这几天都没怎么合眼,却还有很多堆积的事情没有处理好。
谢镶从外面进屋,就看到坐在低头看着文书的贺固川,和在他身后睡得正香的谢钺。
他走到贺固川面前:“我这几天也处理了很多事务,而他就一直睡着,现在你处理,他也睡着,是不是不能让他如此悠闲?”
贺固川转头看了眼:“本王养的起。”
谢镶嗤笑一声:“这是养得起的问题吗?是这般的废物,王爷也要?”
“本王怎么记得,有人说去宫里跪了几个时辰,皇兄都没有收回成命,本王还能不要?”贺固川抬眸问道。
谢镶随意坐下:“季桅去见了合阳县君,这件事王爷定然知道,我若是没记错,合阳县君的手上,好像有两万兵权吧?”
贺固川点头:“在曲州和旦州交界处,现在由她的孙子掌管。”
“那王爷就不好奇,为何国舅爷要去见她吗?”谢镶问道。
贺固川合上手中的文书,看着谢镶说道:“最近谢世子爷经常出门,本王不也没好奇吗?”
“本世子是去看看,这周边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毕竟舍弟调皮,就爱玩。”谢镶说道。
“原来如此,国舅爷来到北面,本王也觉得,是他在京中太过爱玩,所以送来养性的。”贺固川说道。
谢镶垂下眼眸,瞄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弟弟,起身抬手,却瞬间就被贺固川握住了手腕。
“来了本王这处,就是本王的客人,要动本王的人,得本王同意。”贺固川没有看向他,轻声说道。
谢镶收回手,坐到贺固川身边:“那我也算是王爷的客人了,不知道王爷能不能一视同仁?”
贺固川探身取了一壶酒,直接放在他的面前:“喝吧,他喝的就是这个。”
谢镶抬手拿起酒壶,晃动了一下又放回了桌面:“王爷,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合适呢?”
贺固川手上的动作一顿,终于侧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明白的点点头:“让你的车队现在就来镇北王府,他们到了,你们就能走了。”
“余茂。”
余茂推开门:“王爷有什么吩咐?”
“伺候本王写奏折!”贺固川说道。
谢镶听到这句,起身,坐到了一边。
他和谢钺是来镇北王府商量成亲事宜的,什么时候可以回京,当然要看婚事商量的如何,镇北王的折子不递进京城,他们便一直也不能走。
贺固川写好奏折,交代道:“让鲁戒带人去迎,定远侯府的车队要安稳的到镇北王府。”
“王爷可查出是谁对车队不利?”谢镶问道。
“北方想本王死的人很多,京中想本王死的人更多,确实还没有查出。”贺固川说道。
“谢镶僭越问一句,当初舍弟救下王爷的时候,那时候追杀王爷的人,王爷知道是谁吗?”谢镶问道。
贺固川摇摇头:“不知道。”
谢镶听到答案不再说话,皇上的赐婚,北方的局势,爹让弟弟来北方藏躲,这些事情肯定是有关联的,应该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这,他担忧的看了一眼睡着的谢钺。
“放心吧,本王不死,定然会护着他的。”贺固川说道。
“不劳王爷费心,定远侯府本就护得住,更别说皇上也很护着他。”谢镶说道。
贺固川听到这话,转身看了谢钺一眼,终于问出心中疑惑:“我看出来皇兄宠爱了,但为什么?
如果只是看重定远侯府,不应该更宠爱你吗?”
谢镶听到这话,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贺固川,才回答道:“因为舍弟救过三皇子的命。”
贺固川一愣,三皇子是皇后所出的嫡长子,虽还未正式立储,但其身份无人可出其右,谢钺若是救过他的命,确实能说的通了。
“若是这样,只是宠爱一些,似乎不够吧?”
谢镶听到这话,低头笑了下:“舍弟纯良,当初皇上是要加官进爵的,连封号都选好了。
结果他说,身为臣子,救君是职责所在,世间之人皆该如此做,他不过是做了应该之事,不能受奖。”
贺固川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确实是他能说的话,估计当时皇兄听到应该憋的不轻。
不过这些年,他这般胡闹,皇兄应该后悔了,当初加官进爵了,也就两清了,他没要,可三皇子还欠着恩情呢,他身为父,自然要帮着还了。
这么一想,还是谢钺这选择更聪明些。”
说到这,贺固川也能明白,为何他和季桅会那般好了,这恩情季家自然也得欠着。
他们二人还说着话呢,谢钺突然坐起身,摸了摸肚子,看着贺固川说了一个字:“饿!”
“先吃点糕点,今天我让他烤了一只羊,再有一个时辰就差不多好了。”贺固川端着糕点盘子走到他身边。
谢钺半眯着一只眼睛:“明天我就可以学刀法了。”
贺固川本就有些奇怪,他本以为谢钺一定会缠着他学刀法,谁知道这几天都没动静,反而在这醉生梦死。
“为何是明日?”
“因为我现在不太记得我的枪法了。”他抬手指着脑袋:“空了。”
“我还有门好功夫,想不想一起学了?”贺固川看他吃着点心的唇,下意识开口问道。
谁知道谢钺却摇着头说道:“别的没用,就你那刀法,你是不是不想教?”
谢镶看着弟弟的蠢样,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