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云,你御灵卫的手也未免太长了吧。凭什么管我皇家右卫的事?”梁逸爱的嚣张跋扈并没有因为庄清云的到来而有所收敛。
“大将军。家务事情累得您亲自来下官家里调停,实在下官之过,家门不幸。”梁逸直本性老实,一不小心,就说了最不该说的话。若是家务事,庄清云还真不应该来。
“若仅仅是你家门的家务事,我也管不得。只是靖安司报京畿道,说是有人冒充皇家右卫在京城行凶。此事可大可小,我不敢大意,故此亲自来看看。”
“谁冒充皇家右卫了?这都是我的手下。老子堂堂右卫将军,能不认识自己的兵?”
“右卫将军?!好久不见了。我刚刚进门,就去照顾逸直了。没看见将军您在。”庄清云悠悠地看着他。
“看什么看?别和老子套近乎。我不吃你这套。”
“哦,在下是在等你行礼呢。朝廷的制度虽然你是从三品的将军,见我不用行跪拜礼,但是军中规矩,下级军官遇见高阶上司,主动行礼总是应该吧?”
“你!”梁逸爱听他这样说,气得肺管子都要炸了。
“将军,规矩您懂不懂啊?”
“走,告到兵部去。右卫将军不尊礼数,轻蔑武平侯。”
这次庄清云的御灵卫和京兆府的不良人加起来有近百人,占了整个梁府一半多的地方,气势岂是五个右卫亲兵,外加独自带着两个侍卫就匆匆忙忙赶来的梁逸爱可比。
“他是驸马!你算什么东西?御灵卫?不还是我们家的看门狗?”就在众人起哄要梁逸爱行礼的时候,得到通知的怀阳公主推开人群走了进来。
“臣,参见公主。”庄清云对她的到来没有半点惊讶,手上规矩更是不少,从容地笑着对她行了下属礼。
“我们家的事,不用你管。你可以带着你的人出去了。”
“启禀公主。臣接报,有人冒充右卫禁军在城里闹事。职份所在,不敢擅离职守。请公主见谅。”
“你没有听见,前面右卫将军说了吗?这里没有人冒充禁军。”
“臣,听见了。”
“那你还不走?”
“臣不信!”
“你。。。”怀阳公主没想到他会这样讲,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我自己的兵都不认识了?我说是就是。哪里轮得到你信不信!”梁逸爱有了怀阳的撑腰,胆子顿时又涨了不少。
“逸爱啊,你这老毛病一定要改改。长官在回话,你也不听仔细,就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如果说朝廷里,官大一级压死人,那么在军中没有明确指挥系统的情况下,官大一级不仅能压死人,还能罚死人砍死人。这就是军法!毕竟,服从是军人的天职。
被庄清云一怼,梁逸爱的脸就像沸水烧红的猪皮一样,烫得冒油。再看到门口人群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年轻女子,居然是怀清,心中更是难受不平。又怕把事情闹得太大,不好收场,梁逸爱大声一呼,“我们走。今天就饶过他们。”就要带着众人离去。
“且慢!”庄清云和怀阳公主同时开口。
“你又没做错事。凭什么我们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的侄子欠了钱,还借下了高利贷。我们来要钱,有错吗?”
“唐司马?这些冒充右卫的匪兵,身份识别了吗?”庄清云根本没理她提的事。
刚刚升了真君的紫极听他叫自己,赶紧迎了上去,“启禀府尹大人,还没有。他们抗拒执法,又有右卫将军拦着。属下办事不力,请大人责罚。”
“这事涉及军务,不是你一个地方官能管的。错不在你。这类事,平时遇见也不多,只是真碰上了,需要早早报来京畿道。”
“是!大将军。”唐争鸣怎么听不出他的意思,赶紧换了个称呼。
“还愣着干什么。验明正身!”庄清云的话音刚落,几个不良人也不等唐争鸣下令,就冲了上去和不愿意配合右卫亲兵扭打了起来。
“庄清云!你好大胆!右卫禁军也敢侵犯!”梁逸爱看他动真格了心中不免紧张,歇斯底里地冲进人群,强行拉开了几个不良人。
“若是将军的人,为何不出示牙牌名帖?”
“拿出来给他看。让他死心!”
收下一众右卫亲兵的牙牌,庄清云才转头看着公主,“启禀公主。臣刚刚发现,有右卫禁军五人,不得军令,擅离皇城。犯下死罪。臣要将他们带走。”
“他们是奉了我的将令出来的。何罪之有?!”
“庄清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人已经验明正身了,就算你是京兆府尹,也不能不讲理吧。”
“公主殿下。梁逸直一家欠了谁的钱?”
“欠了我和逸爱的钱。”
“可有欠条?”
“拿给他看!”怀阳这时也看到了怀清和李元方。只是自持有理,半步不让。
庄清云也是老到,当着众人的面,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完了借条。直到念出了梁逸直的名字,才露出搞鬼的表情啧啧称奇,“不对啊,这不对啊!”
“哪里不对了!?”梁逸爱还是中了他的招。
“逸爱,这上面债主是你的名字啊!”
“你废话!当然是我的名字!不然还是你的?”
“我前面看了他们五个的牙牌,上面没有他们的名字啊!”
“当然没有他们的名字,他们是帮我。。。”梁逸爱这时也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他擅自调用皇家右卫,为他自己做事,往小了说是擅离职守,若说得大些,就有欺君之嫌了。想到这,伸手就要去抢庄清云手中的借条。
“这笔钱是逸爱当时问他们几个借来,再转借出去的。家里还有一张借条,是他们几个和逸爱之间的。这事就不用府尹大人,你来费心了。”怀阳看逸爱去抢借条,也想到了这一点。
“原来如此。想必他们五个合伙借钱给右卫将军的吧?”
“是啊!是又怎么样。现在说得是欠条是谁的事吗?现在说得是,梁逸直包庇儿子,赖账的事。”
“不过是八千万玄金的本金,就按你们的账来算,加上利息到现在也无非两亿多。逸爱,你放心。有我在短不了你一分。”庄清云的脸上露出凶光,“庄墨麟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