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春阳再现
安陵容的意识还朦胧着,身边传来的嘈杂声便让她吓得身形一晃,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红。 “呃?一块红布”安陵容内心疑惑,自己不是喝下皇上,不,是胖橘赐的毒酒吗?现在这是到了哪里?而且这身体视角怎么这么奇怪,好像高了好多。
还未细细思考,周围的嘈杂尖声更响了,安陵容正要一把掀开眼前红布,身上突然一疼,人直挺挺倒下地,后脑勺更是一阵剧痛,人顿时昏死过去。
“怎么办?我还不想死。”一位新娘不由哭泣。
哭泣声就像一个开关,有几位新娘也跟着哭起来,瞬间是此起彼伏的呜咽声。
“公子现在是来处死我们吗?”一位明艳的新娘冷静的问道。
“我是来救你们的。”俊俏公子一脸纯真。
“执刃要杀我们,你却说要救我们,我不相信。”明艳新娘并不为所动。
“信不信由你,相信我的等下就跟我走。”
安陵容才醒来就听到这一阵对话,此时她感觉自己头晕脑胀,尤其是后脑勺一阵隐隐作痛,人想要干呕,尤其是周围一股血腥混着腐烂的味道,才这么想,就真的呕吐出来。 周围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突如其来呕吐的安陵容。
安陵容连着呕吐出几口酸水,再也呕不出东西,她脑中一阵混沌,抬眸一看,只见她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所有人都离得远远的,捂着口鼻有些嫌弃地看向她。
“不是,这人是谁,这么娇气的吗?”有新娘开口出声道。宫子羽也一阵尴尬,他也觉得自家地牢味道不是很好,但也不至于这个待选新娘一醒来就呕吐吧。“公子,时间”金繁开口打破尴尬。
“好了,废话也不多说,想要活命就跟我走”宫子羽转身欲走。
安陵容此时还摸不着头脑,她一醒来就是干呕,完全没空去观察四周,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等等,自己是谁?安陵容惊恐地瞪大眼睛,想要想起自己是谁,就脑子跟被人搅拌过一样,一片混沌。
“我跟你走。”一位新娘跟上。
“我也走。”有一人行动就会有第二人,接着所有新娘也都跟上去。
“等等”安陵容虚弱地发出声音,可惜声音太小,没人能听清,没办法,她只好自己起身。
可惜她不是靠墙的,摇晃着坚持起身,还没坚持几秒,整个人又歪斜着重重的倒了下去,她自己没觉得痛,倒是最后走的待选新娘替她觉得痛,她看到安陵容跌倒在地的狼狈模样。大声道“有人摔倒了!”
这一喊,原本正一一离开牢房的众人目光不由落在声音来处,发现安陵容正双手支撑在地,一副要起身但摇摇欲坠的模样。不是,这么柔弱的吗?众人震惊!
宫子羽回头看向安陵容,“抱歉,我感觉自己站不稳,能不能帮帮我”可惜她的声音还是太虚弱,普通人离得远的根本听不到她说什么,离得近的也听不清楚。
倒是练武的云为衫和上官浅听清了,只是二人出于谨慎,也不敢有动作,只是学她人装作茫然不解的模样。 安陵容见众人没有反应,她不由眼圈泛红有些焦急起来。
宫子羽见此让金繁先带众人离开,他走近安陵容。
“姑娘,在下宫子羽,是宫门执刃的儿子,你不用担心,我会带你离开宫门”宫子羽温声道,好吧,宫子羽是以为这位待选新娘太过于害怕,所以声音小小的,站都站不稳。
安陵容一把抓住宫子羽伸过来要搀扶自己的手,小小的手抓不住公子羽的整个手掌,她只好改为抓住大拇指连着的半个手掌,拉近宫子羽距离。
宫子羽还未来得及感受掌心柔软细腻冰凉的触感,被她这么一拉,不得不俯身靠近安陵容。“公子,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头疼发冷,浑身酸痛无力,请你帮帮我”
“啊?!你说什么?”宫子羽不由得瞪大双眼,他怎么感觉自己幻听了。安陵容以为自己说的太小声,忍不住又拉近距离,附在公子羽耳边重复。
宫子羽只觉得耳边一阵温软的吐息,他忍不住耳朵颤动两下,红晕从耳根泛起,太近了,他从未和一个女子如此亲昵地靠近过。
“公子,公子”安陵容见宫子羽没有反应,开口呼唤。“啊,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谁?”宫子羽连忙回神,语气焦急。
“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自己后脑勺好疼,不知道为什么,想要思考自己是谁,脑中却一片空白。”
宫子羽急忙去查看安陵容说的后脑勺。
“失礼了”宫子羽撩开发髻遮挡,轻轻摸了下,安陵容疼的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下。
“疼”她忍不住轻呼出声。
听到她猫叫般小小叫唤,宫子羽心间一颤,赶忙稳住心神,“你忍忍,我细细查看一下”宫子羽不敢再触碰,小心拨开发丝,果然那里肿起一大块,肉眼可见地泛着血痂,估计是摔倒被什么东西磕到。
“估计是摔倒后导致的”宫子羽得出结论。“你还有哪里痛?”安陵容闻言,呆呆地指了指自己靠近胸口的位置。
宫子羽满脸通红,这,这也太直白了吧,等等这个地方的穴位,宫子羽瞬间僵住,他忍不住抬眸看看安陵容。
安陵容疑惑地回望。
对上这么一双灵澈见底的朦胧美目,宫子羽甩甩脑袋瓜子,肯定,不,一定是之前侍卫射箭的时候造成的意外!
宫子羽握紧拳头,“你还记得些什么吗?”
安陵容摇摇头,“一点都不记得了,公子知道我是谁吗?”公子羽有些窘迫地挠了挠手心,下定决心,如果真是自家造成的意外,自己会负责的!毕竟,宫子羽忍不住脸红地打量安陵容,安陵容长相秀美绝伦,面若桃花,眼含秋水,因为受伤带着一股弱柳扶风的气质,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不知道,不过嬷嬷应该知道\"
“咳咳”安陵容忍不住干咳几声,这地牢里的味道着实难闻,她扯了扯宫子羽“要不我们先出去吧”
宫子羽也觉得这环境下继续交谈着实不妥,抬手扶安陵容站直。
安陵容重心不稳,浑身重量压向宫子羽,没办法,她还是觉得头晕目眩的,宫子羽耳根的红晕更红了。
扶着走了一段路,安陵容和宫子羽都感觉有些别扭,毕竟宫子羽的身高在那,和安陵容差了至少三十厘米。
安陵容示意先停下来。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更疼了?”宫子羽有些担心。
“呃,没事,就是你不觉得我们这样扶持着走很难受吗?”
宫子羽听了沉默不语,其实他也觉得难受,只是如果想要改变这个状态,就要换个姿势,而这姿势,想到这,宫子羽脸都要泛红。
“不如你直接背我吧”安陵容倒是直球。
\"啊,这……\"宫子羽有些犹豫,男女授受不亲,他和安陵容才刚认识,会不会……
\"怎么,你不行吗?\"安陵容疑惑道。
\"不行,我很行\"宫子羽立马扶直安陵容,蹲下示意安陵容上来。
安陵容恍惚一下回过神来,自己貌似说了很不得了的话。
她在宫子羽的催促下马上爬上他的背,双手搭在宫子羽的肩头,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不要贴在宫子羽身上。
\"公子...\"安陵容突然轻呼,细软嗓音里带着惊惶。她的手指无意识攥紧宫子羽的衣襟,随着台阶颠簸,胸前的柔软若有似无地蹭过少年脊背。
宫子羽浑身一僵,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踩空。他慌忙收拢掌心,却发觉原本托着少女膝弯的手掌正贴在她大腿内侧。丝绸嫁衣下透出的体温烫得惊人,仿佛要顺着指尖烧进血脉。
\"抱、抱歉!\"他急急往上托了托,指尖却更深地陷进软肉里。暗香从少女发间幽幽飘来,是梅花碾碎在雪水里的清冽,又似晨雾沾湿的茉莉。这香气莫名熟悉,像是在哪个寒夜入梦时嗅到过。
安陵容将脸埋进少年肩窝,耳垂红得能滴血。方才颠簸时,宫子羽修长的手指突然陷进腿根敏感处,激得她险些惊叫出声。此刻隔着层层衣料,仍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掌心的薄茧,随着步伐摩挲出细微的痒。
\"公子可曾娶妻?\"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舌尖几乎要咬出血来。这轻佻问话全然不似正常的自己,倒像是被什么妖魅附了体。
宫子羽喉结重重滚动,后颈沁出细汗:\"不曾。\"他忽然想起什么,声音低了下去:\"但新娘名册上...你们都是要嫁给我哥的。\"
石阶转角处夜风乍起,安陵容瑟缩着往温暖处贴紧。胸前的玉坠滑入少年衣领,凉得宫子羽倒吸口气。那玉坠沾了体温,渐渐生出温润触感,像一滴泪落进心口。
\"冷么?\"他解下大氅反手裹住身后人,指尖掠过她裸露的脚踝时顿了顿——那里系着条红绳,缀着三颗金铃,与记忆中某幅画面重叠。
安陵容正要开口,忽然嗅到一缕极淡的沉香。这味道刺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闪过零碎片段:琉璃盏中晃动的鸩酒,还有...还有龙涎香混着血腥的气息。
\"呕——\"她猛地捂住嘴,冷汗顺着脊背滑落。宫子羽急忙转身将她放下,却见少女脸色煞白如纸,指尖深深掐进他臂膀。
\"可是伤口疼?\"温热掌心贴上她后脑,少年急得声音发颤,\"再忍忍,医馆再过一刻钟...\"话未说完,安陵容突然栽进他怀里。嫁衣红绸散落满地,露出颈后新月状胎记。
俯下身时瞥见少女微张的唇。殷红如初绽的杜鹃,沾着未干的泪痕,在血腥气中蛊惑人心。
心跳声震耳欲聋,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