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眠扬起一个礼貌的微笑,“谢谢,并不想。”
云述撇开头轻笑了声,语气意味不明:“可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啊……”
池眠侧眸:“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云述看着池眠那双清凌凌的眸子,在心中回答:
无论你想不想,但你存在的本身,就已经是在控制我们了。
见云述一直神色不明的盯着自己,不发一言,池眠在疑惑的同时又问了句:“什么?”
云述在听到池眠的再次询问后,这才移开视线,悠悠的回了句:“意思就是没什么意思啊。”
池眠:“。”真是久违的感到手痒了。
见云述一副悠悠闲闲懒懒散散的模样,再思及钟名所说的那些,池眠转而道:“你们现在这种情况,没有办法控制一下吗?”
“控制做什么?”云述不以为意的抬眸扫了眼不远处那些隐在暗处窥伺已久的赝品们,而后勾了勾唇,嗓音轻柔,“眠眠不是不知道什么是占有欲吗?正好借此机会了解一下。”
语罢,云述又往池眠的身边蹭了蹭,眼皮半阖着,将柔软微凉的唇瓣轻轻贴在池眠温热的颈侧,垂眸静静感受着皮肤下流经的潺潺血液。
良久,他这才轻轻叹了口气,惋惜道:“况且,我们还没来得及展示我们全部的占有欲呢,眠眠这就觉得受不了了啊……”
现如今已经对云述这些动不动就贴贴蹭蹭的小动作免疫的池眠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稍稍往另一侧偏了偏脑袋,然后掀起眼皮,面无表情的提醒:“准确的说,不是我受不了,是钟名要受不了了。”
似是不满池眠为什么要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突然提及其他人,云述不满的撇了撇唇,嫌弃道:“他受不了那是他的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要。”
池眠神色复杂的侧眸看了眼一脸无辜的某人,有些无言。
就你这样毫无收敛,且所过之处麻烦遍地的体质,正常人能受的了才怪好吧……
似是察觉到了池眠目光的怪异停顿,云述眯了眯眸子,弯起殷红的唇瓣,声音有些危险:“眠眠,这是在想什么呢?”
察觉到周遭气氛不对劲的池眠果断转移话题:“在想真的没办法吗?毕竟答应好和钟名进行交换的。”
云述也没深究,只顺着池眠的话疑惑道:“为什么一定要让钟名答应不插手这件事呢?”
他的语气傲慢:“就算他不答应也无所谓,我们照样可以完成任务。”
但池眠考虑的很多:“如果是一般情况下我们可以这样,但现在不行,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我们必须要保证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行吧。”云述耸了耸肩,看起来有些不情愿。
“所以……”池眠抬手挑起云述搭在他肩上的下巴,纤长的睫羽轻轻垂落,看着那张即使近距离观看也依旧毫无瑕疵的精致面容。
片刻后,他阖住眸子轻轻蹭了蹭云述,鼻尖亲昵的相抵着,浅色的眸子静静看向他,清冷的嗓音含着若有似无的蛊惑:“你能做到吗?”
沉默良久,云述忽而展颜一笑,明媚的笑容中又参杂着几分说不明道不清的绮丽与隐晦。
他仰面吻了吻池眠的唇角,动作轻柔又怜惜,眉目轻垂着,语调温柔粘稠:
“既然眠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会不满足呢。”
只要是你的请求,只要我能够做到,又怎么会……不满足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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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池眠与云述说了后,不知云述是怎样做的,亦或是有别的什么办法,那些数量突增的云述们现在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的肆虐了。
虽然数量还是比前一段时间要多,出现在他面前的频率也多,但好歹没有再发生什么暴动事件,这也让池眠过了两天还算清静的日子。
两日转瞬即逝,或许钟名也查到了有关江许的什么“秘闻”,在约定的截止日期前,钟名再次主动约了池眠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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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熟悉的玻璃门,入目的就是垂眸看着摊开在桌面上资料,一副沉默状的钟名。
听到开门时带动的风铃响声,一直低着脑袋的钟名才惊醒般猛的抬起头,在看清来者时,才放松了些紧绷着的身体,抿唇向池眠点了点头作为招呼。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池眠没有说什么,只神色如常的迈开微顿的步子,平静的走到钟名对面坐下。
看着今日有些过于沉默的钟名,池眠偏了偏头:“钟组长这是…想好了?”
钟名沉默的点点头:“嗯。”
顿了顿,他抬眸:“我答应你的要求。”
池眠眉梢微挑:“我能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答应这个要求的吗?”
钟名将摊开在桌面的资料向着池眠推去,而后道:“这是有关江许的资料,你可以看看。”
语罢,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又迟疑道:“或许,会对你们要做的事有一些帮助。”
嗯?
会对我们要做的事有一些帮助?
池眠接过钟名推过来的资料,从第一页开始看起。
“江许,为‘永生之门’的信徒,也是一个极端的异教徒。”在池眠翻阅的时候,一旁的钟名也在为池眠简要概述这些资料的大致内容,“三年前加入这个异端教派,且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
说到这里,钟名不自觉的拧了拧眉,似是有些费解:“他认为,只要得到能够轻易引起他人色欲的人,并在完成教派中的某些仪式后,就能够得到永生。”
池眠从资料中抬起头来:“这个‘得到’是指怎样的得到?”
钟名沉默两秒,道:“肉体上的。”
池眠:“……”好吧,竟然也不太意外。
见池眠不说话了,他又继续道:“在这三年内,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做了很多恶心又令人发指的事。”
“像普通异教徒会做的事对他而言都只是家常便饭而已,只不过与其他普通异教徒不同的是,他不会像其他人这么……随便?”说的钟名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
组织了一下语言后,他又道:“他一般会自己物色‘猎物’,并且对‘猎物’的要求还挺高的。”
“但他很令人恶心的一点是,对于那些被他盯上的‘猎物’,如果对方愿意配合,他会很‘大方’,事后会给一笔价格不菲的‘安抚费’。”
“但对于那些不愿的人,他会动用他的背景,强硬的逼迫他人,如果对方还不愿意,他甚至还会用些恶劣的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去得到他们。”
“生死不论。”
听到这,池眠的眉头已经紧紧的皱了起来,难怪之前庞许让他小心一些江许。
另一边,钟名还在接着说:“据我们调查到的信息来看,已经有不下一只手的人因他而失去了生命。”
“之所以他现在没被抓捕,一方面是因为他背后的家族势力错综复杂,有些难办,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那些事都不是经过他的手做的,往往都是由其他人代劳,自己则是被很好的摘了出去。”
“因此,我们在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之前,只能加强对他的监控,无法直接逮捕他。”
语罢,他又道:“不过,他最终会被抓捕是毋庸置疑的结果,并且由于他导致了很多人失去生命,因此,他有极大可能会被处以死刑。”
池眠:“所以,这是你答应我们的原因?”
“嗯。”钟名点头,“如果走正常法律程序的话,依照他的家世背景,很可能无法得到应有的惩罚,所以,交由你们来完成任务,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再者……”钟名的话短暂的停滞了片刻,而后道,“如果你说的真的是对的,那么相比之下,这反而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
看着眼前这个原书中始终坚持自己理想信念的青年,池眠的视线中带上了些许好奇的打量。
就在钟名要忍不住开口时,池眠先一步道:“我还以为,钟组长会坚持要把江许交给官方解决呢。”
钟名:“……”
他有些无奈:“我没有那么迂腐且认死理,孰轻孰重,我还是知道的。”
“行。”池眠颔首,“那之后江许的事转交到你们手中的时候,希望你不要插手。”
虽然钟名没有怀疑他话的真假这件事真的很容易令人好奇,但池眠却一点也不在意。
无所谓,只要钟名答应了他提出的要求,且知道事情不会有什么意外之后,他就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在事情谈完后池眠就先一步离开了,但钟名却没有立刻就走。
望着池眠渐渐离去的身影,留在原地的钟名眼中多了几分探究。
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听起来可以说是匪夷所思的消息?
你究竟是谁?
又或者说,你究竟是不是那个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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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先一步离开的池眠并没有就此回到住处,而是来到了一个令人有些惊讶的地方——之前的那个酒吧。
见池眠果然如约过来了,早已在此等候的江许好心情抬手打了个招呼:“下午好啊。”
池眠边用目光搜寻着包厢里还算清静的角落,边敷衍着:“嗯嗯嗯,下午好,所以找我来是什么事。”
对于池眠这种不甚热络的态度,江许竟然也没有恼怒,只悠悠的放下了手中捏着的酒杯,而后偏头看向与整个包厢格格不入的干净少年,笑着道:
“这不是看你有在好好的完成我们的交易内容,所以打算告诉你一点内幕消息嘛。”
池眠转过头:“什么消息?”
江许轻笑了声,看向池眠的目光带着晦涩粘稠的打量:
“当然是……如何得到永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