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月光照耀下的湖边充斥着阴森诡异。
谭杰惊坐而起,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息。
他环顾四周,发现他在一片搁浅的石滩边,空气中全是腥湿的味道,让他胃中翻涌频频作呕。
自身感觉胃和肺快要被水给挤炸了,他赶紧用手催吐,让自己把那些喝下去的水都吐出去。
等人好一点了,他摸着月光在滩边寻找知知的身影。
就算只剩下一具冰凉尸体,他也要找到她为止!
“喂!”
“喂!说你呢!”
大半夜忽然听到有人叫他,把他吓得拿出腰上挂的折叠刀。
他亮刀横指着树下的黑影。
“你是人是鬼?”
“鬼说话能有我这么中气十足?”
“。。。”
树下黑影走了出来,靠近精疲力尽的少年,将手上的塑料水壶丢给他,“你找人?”
“你见过她?你救了她?”
谭杰紧紧盯着面前年纪不大的男孩。
虽然男孩五官还没长开,但是能猜测他以后长开不丑。
不过大半夜他出现在这里,这让谭杰不禁疑惑,这么小年纪爸妈怎么忍心放他出来干活?
男孩皮肤黑黑的,头发杂乱无章,随意搭在额前的那几缕头发都快插进眼睛里,典型的农村男孩形象。
他身上还穿着一件成人大小的防水衣,像是常年生活在水边的渔户。
“她比你早些荡上岸,要不是我的渔网,你们估计还得往下飘荡。”
男孩踩着胶鞋,在地上踩发出‘叽叽叽’得声音,他拉扯着自己用于捕虾的大网,沿着滩边走收,一副快速收网就能回家的动作。
“她在哪?麻烦你带我过去。”
谭杰没心思和对方玩你一句我一句的游戏,一套动作准备将矮他一个头的男孩锁脖威胁。
可男孩竟然力大如牛,估摸是平常农活没少干,力气竟比谭杰还大上三分!
因为谭杰手上的折叠刀活生生被男孩一把给夺走了!
谭杰清楚感觉自己身体被旋转一圈,直到他落地背部被咯得生疼,下一秒就被一只带沙的胶鞋底踩在地上。
模样惨到他就像对方脚下一条鱼。
“我救了你老婆,你还恩将仇报?你们这些城里人真坏啊!”
“咳咳咳!”
“草!”
谭杰想挣开那只脚起来,但对方力气实在太大,按理说15岁的男孩力气不会比他大,但这个不一样。
“还敢叭叭!我给你一拳!”
男孩一手拉着网,一脚踩在少年身上,见地上少年嘴巴比他还要脏,一拳轰上去。
谭杰没料到受上一拳,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
“嘎嘎嘎嘎!”
“喔喔!喔喔喔!”
谭杰是外头的公鸡叫给惊醒的,他从床上翻下,拿起桌上的不锈钢水壶,准备见到男孩也给他一下!
“吱呀!”
他所在的房间简陋无比,勉强有关得上的门和窗,正这时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
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一夜寻不见的姜知知!
“知知!”
谭杰丢了水壶,将知知一把抱进怀里,失而复得让他感谢天感谢地。
“杰哥哥!你为什么要欺负南风弟弟啊!”
南风弟弟?
他哪来的弟弟?
谭杰往门外看去,凌晨给他一下的男孩真端着簸箕在颠着新处理好的虾。
对方看到他醒了,对他又是白眼几下,自个去忙自个的去了。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见男孩对他们没恶意,谭杰稍稍放下了心,将知知拎着转了几圈,看看她此刻模样。
知知穿了一件红色条格长袖衬衫,下身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短裤,上头还有一个哆啦A梦的图案,纵是谭杰活了两辈子,都没穿过这种卡通的。
“你穿的他的啊?”
谭杰看了看短裤,又看看在院子里背对着他们干活的南风。
“是啊,他家没有女士衣服,就他一个人。。。”
姜知知看看院中的孤寂身影,她知道南风身世也没多久,对他心疼地不行。
“不行,我和你换下,你穿我的。”
谭杰看看自己,自己穿的是一件松紧腰的棉麻阔腿裤,给知知穿肯定会大,但是系上松紧带问题不大。
论护犊子,谭杰已经到了痴狂的地步。
“他就是个孩子!”
姜知知好笑谭杰竟然会吃小男孩的醋味。
“进来。”
谭杰将门‘啪’一声关上,将老婆丢到床上,先脱下自己的裤子,再去扒拉知知的裤子,“快脱!”
“杰哥哥!慢点啊!”
姜知知只觉得自己刚被丢在床上,接着双腿一凉,自己穿上没几个小时的短裤就被他拔下了。
“不慢的!没得商量!”
...
三个小时后
姜知知为了感谢南风的救命之恩,说什么也要主动下厨为他做一顿饭。
此时日光之下的破旧院子,对坐着一高一矮两个男的。
南风手挑长针补着早上被谭杰划破的渔网,不爽表情非常明显了,每挑一下就瞪谭杰一眼。
“你这张渔网多少钱?我还给你就是啊,再瞪眼睛珠子掉地上了!”
给知知换裤子时,他简单听了南风凄惨的身世。
年幼父母离婚,将他丢给外公照顾,后面父母各自再婚,再也没有回过渔村,甚至是外公的葬礼,那两个渣都没有回。
15岁的南风,算是这个渔村里唯一的绝户,每天打打虾,卖点大虾干,一年利润统共不到2万,但这也是他不靠他人,在这里活下来的原因。
“我买的时候花了2000,你剪破了我三刀,给我300。”
“300?”
还以为多么旁观的数字呢?就300?
“南风,早上是我不对,等我有手机了给你转账,给你转500。”
“我不要转账,我要现金。”
南风缝好了一处,用力拉扯,确定不会再裂开后换下一处。
“现在转账多方便啊?你,你没手机么?”
谭杰见南风手脚变快脸还红了,立马出言证实自己的猜测。
“我又没有家人,我需要那东西做什么?”
“那东西我用不着。”
“那你知道你们村里,哪些人有电话么?带我去打个电话怎么样?”
南风放下挑针,狐疑地看向谭杰,眯着眼睛问,“你要找帮手揍我?”
他总感觉谭杰很凶,毕竟他锁过他的喉!
“想什么呢?我打电话找岳父岳母啊,还有我朋友,都在外面找我呢?”
“对了,掩月山隧道你听过么?离这里多远?”
“二十公里吧。”
“那村头在哪?离这儿远么?”
谭杰起身,一副不想在此处坐以待毙了。
毕竟他不知道强军他们在哪,是不是还在找他们。
“3公里,不远。”
“3公里还不远?你家有车么?骑一个?”
“没有,就走路,你爱去不去。”
南风懒得和锦衣玉食的谭杰说话,穿着门口晒着一双唯一一双带泥的老布鞋,径直往外面走了。
“知知,你在这儿等我,我脚程快点个把小时就回了,muamua!”
谭杰冲进勉强还算厨房的土灶,对着老婆bre了两下,冲到外面跟上已经走了10米远的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