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云溪把脸一板,干脆利落地说:“那我们不是好朋友了,你走吧!”
蓉城明渊完全没料到话题转变得这么快,一下子慌了神:“给你视觉!不用兑换了,我们还是好朋友不?”
颜云溪一本正经点头:“嗯嗯,是!”
蓉城明渊双手在空中快速结印,一点魔气在他手中滴溜溜地转着,随后,一股清纯的魔力缓缓进入颜云溪的太阳穴,又轻轻覆盖住她的双眼。
“好了,不过要等你醒来才能看得见。”蓉城明渊大喘一口气说道!只在半空中的双手也迅速的消失。
刚刚的一个头,现在的变个头!颜云溪如果睁开眼睛看见要被笑死!也不觉得恐怖!
颜云溪展颜一笑:“好朋友,我知道了,你真是个好人!”但是这个笑吧,有点假!
蓉城明渊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你当初见到我的第一眼就说了这五个字!”
颜云溪俏皮地眨眨眼:“所以我承认我们是好朋友啦!你不是说你时间不多了吗?你是不是要走了?!”
蓉城明渊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可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只能应道:“嗯!我只剩半个头了!还有两只手!”
颜云溪催促道:“那你简短地说重点!”
蓉城明渊一脸急切,眼神中带着几分焦灼,仿佛有千言万语要一股脑儿倒出来:“你现在啥记忆都没有?不过你先别打岔,听我把话说完。当初,你把我封印在那赤焰岩浆炼狱里头,刚开始那滋味可不好受!虽然有你一缕魂魄护着。”
“但你让我吸收那几个魔君剩下的魔气,我可是尽力了,可你倒好,把我境界压得低得离谱,搞得我吸收速度慢得像蜗牛爬!我好不容易吸收到第七个魔君的时候,在他身上居然感应到了那位魔神的力量,原来当初被你一缕魂魄封印的玩意儿,有解封的迹象啦!”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又接着说道:“要不是你把画儿从泽儿身体里剔除,说不定泽儿就是下一个能主宰魔神之力的牛人呢!”
颜云溪一脸懵圈,忍不住插嘴:“等等等等,啥情况?你两个儿子住一个身体里?这听着也太玄乎了吧!”
蓉城明渊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别打断我,先让我把话说完!那你选货了。”
颜云溪赶紧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双手在嘴边比划着,俏皮地眨眨眼:“好,我不说啦,你说你说。”
蓉城明渊看她这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不过想到正事,语速又加快了几分:“对,就是一个身体!你说你,用一缕魂魄来搞这历劫,也不给自己留点儿记忆,现在倒好,啥都不记得咯!”
颜云溪无奈地摊摊手:“我真不记得啦!”
蓉城明渊急,要是有脚得直跺脚:“我的境界现在也有点松动了,要不是圣女误打误撞进了禁地,我还想不到用这法子找你呢!我现在根本压制不住那些没吸收完的魔君,而且我能感觉到,魔神那边的封印在慢慢消失。你当时跟我说,你把其他陨落神的魂魄带走了,可你没告诉我,他们是用本源来封印魔神的啊!”
他越说越激动,额头都冒出了青筋:“我现在只要再吸收一个魔君的力量,我感觉剩下的四个魔君就要提前解除封印啦!还有那个圣女,你可得小心点,那小姑娘邪乎得很,我杀了她两次,她都没死,而且她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有这本事!从她身上,我还能感受到你的一股力量,你在这儿可得防着她点儿!”
“我说完啦,我现在就剩这张嘴还能叭叭几句咯。哦,对了,离泽快回来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穿越时间去找他小时候咋样?”
颜云溪又把嘴巴上的“拉链”拉开,皱着眉头,一脸疑惑:“我真不记得啦,不过,听到他的名字,我就莫名觉得厌恶。玉莲儿也是你女儿吧?”
蓉城明渊眉头一皱,眼神里满是担忧:“是我女儿,她咋啦?”
不等颜云溪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下去:“这孩子心思单纯得很,当初我把她送到这个世界,就是想让她在这儿好好修炼。可我哪知道离泽也来到这儿了,我现在还感受不到他的气息,真是急死人了!”
颜云溪眉头紧蹙,一脸认真地说道:“姐姐她很好!”
蓉城明渊瞬间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满脸的难以置信:“你叫我女儿姐姐?我可不想做你叔叔,这辈分乱得,我还想多活几年,可不想遭雷劈啊!”
颜云溪双手抱胸,歪着头,一脸怀疑:“我觉得你不是我朋友!”
蓉城明渊急得直跺脚,连忙摆手:“你爱信不信,反正我们就是朋友!说好了到时候你回来,可一定要把我捞出来呀!”那模样,活脱脱一个怕被抛弃的小孩。
颜云溪虽然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但还是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蓉城明渊见她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说道:“昂,先说好了,你可不要记仇啊!而且我们都说好了,你助我成为魔界的下一任魔神,咱们就可以签约和平契约!”
他一脸期待地看着颜云溪,又补充道:“反正我听你的,在你九世历劫最后一世来见你了。”
颜云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问道:“那你说说你来找我做什么?”
蓉城明渊瞪大了眼睛,一脸无语:“我不是说了吗?”
颜云溪故意装傻,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你说啥啦?我没听见呀。”
她心里暗自得意,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家伙会和自己做朋友了,原来耍着他玩这么有意思,就像逗弄一只着急上火的小宠物。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起劲,完全把旁边还昏迷着的君景琰给抛到了九霄云外。颜云溪此刻紧闭着双眼,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偶尔艰难地睁开一条缝,却根本看不清周围,更别说瞧见君景琰了。
蓉城明渊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君景琰,他那虚化的半个人头在空中晃悠着,发出一声惊叹:“哟呵,这小凤凰长得那叫一个俊呐!好朋友啊,我琢磨着你当时生心魔,指定就是因为他!”
颜云溪一脸疑惑,眉头拧成了麻花:“我还生心魔了?”
蓉城明渊一脸笃定,撇撇嘴说道:“那可不,这小子从小就被你护得跟眼珠子似的!你这妥妥的老牛吃嫩草啊!”
颜云溪瞬间炸毛,双手叉腰,气鼓鼓地说:“我觉得我们两个做不成朋友了。”
蓉城明渊也不示弱,梗着脖子道:“其实当时我也不想跟你做朋友的!”
颜云溪翻了个白眼:“现在咱俩不是朋友了!”
蓉城明渊立马怂了,谄媚地笑道:“哎别呀,我觉得咱俩都认识上万年了,那交情,杠杠的!到时候你回去帮我个忙呗。”
颜云溪双手抱胸,下巴一抬:“到时候再说!”
蓉城明渊感觉自己剩下的时间就像沙漏里的沙子,越来越少,急得他像热锅上的蚂蚁,赶紧告状:“我跟你说,我用你身体的时候可遭老罪了!一个穿黑衣服的踹你屁股,一个穿红衣服的踹你肚子,还有这只小凤凰,直接把我打飞咯!关键他们打的是你的身体啊!你一定要为自己报仇……”话还没说完,他的身影就像一阵青烟,“唰”地一下消失了。
颜云溪正听得入神,突然没了声音,心里一琢磨,估计就是这家伙说的时间到了。
起初,颜云溪只觉全身好似被无数根针狠狠扎着,每一处肌肤、每一根骨头都疼得钻心,那痛楚如影随形,让她几近崩溃。可不过转瞬之间,那如潮水般汹涌的痛感竟如退潮般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畅快,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浑身都透着惬意。
她下意识地蹲下身,伸手去摸身旁那人的身体,心里头一门心思地琢磨着,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把这个地方送出去,得让身旁这人脱离这诡异的境地。可就在她刚刚升起“要把他送出去”这个念头的刹那,君景琰竟像一缕轻烟般,毫无征兆地从她身旁消失得无影无踪。
颜云溪只觉手上一空,仿佛原本紧紧握在手中的东西突然被抽走,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眼前一黑,整个人便直直地晕了过去。
在陷入黑暗前的那一瞬,她恍惚间明白了过来。那家伙说得没错,占用自己的身体交换的代价,果然就是记忆!那些如潮水般涌入脑海的陌生记忆,此刻就像一团乱麻,搅得她头疼欲裂。唉!
清晨,第一缕阳光宛如灵动的金线,从雕花木窗的缝隙间悄然挤入,轻柔地洒落在房间之内。
那光辉带着初绽的朝气与暖意,悠悠地蔓延开来,最终倾洒在床榻之上。
床上,平躺而眠两个人,皆身着两种颜色的衣袍。那橙色的衣袂交叠在一起,在阳光的映照下,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焰,散发着柔和而迷人的光泽。
男子原本紧蹙的眉头轻轻颤动了一下,那紧闭的双眼,如同两扇紧闭已久的门扉,缓缓开启了一条缝。刹那间,那璀璨的光辉如万道金箭般直射而入,刺得他眼睛生疼,差点没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晃花了眼。
他下意识地微微抬起手臂,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结实而线条优美的小臂,横在眼前,试图遮挡那过于耀眼的光芒。同时,他缓缓转动头颅,脖颈处发出轻微的“咔咔”声,仿佛在诉说着沉睡许久的僵硬。他满心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恍惚间,只觉自己仿佛已经跨越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就在此时,那些没有画面、支离破碎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地冲进他的脑海,让他一阵头晕目眩。他赶紧闭上眼睛,紧紧地皱起眉头,试图让自己混乱的思绪稍稍平复一些。
过了一会儿,他再次缓缓睁开眼睛,将遮挡在眼前的手轻轻放到一旁。谁料,这手刚好压到了旁边躺着的人。他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一种莫名的不对劲涌上心头。他猛地转过头,动作之迅速,带起一阵轻微的风。
映入眼帘的,是那个在记忆中反复出现,却又在现实中触摸不到的人儿。他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最后的画面,那一个月里的点点滴滴如电影般在脑海中闪现,尤其是两人开心地在同一张床上相拥而眠的场景,那么温馨,那么甜蜜,可此刻却又显得那么不真实,仿佛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他情不自禁地侧过身,手臂如灵动的蛇一般伸展出去,轻轻地将她拉进怀里。他的下颚轻轻地抵在她的额头上,感受着她的温度,嗅着她发间淡淡的香气。
女子睡得很沉,呼吸均匀而轻柔,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她睡了一夜的得头发,有几缕调皮地粘在一边的脸颊上,更添了几分慵懒与温柔。
他忍不住伸出手,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将那几缕头发轻柔地拨到耳后!
就这般轻柔的一个动作,宛如春风拂过花瓣,怀里的人儿睫毛微微颤动,似蝶翼轻舞,有了些许苏醒的迹象。
君景琰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掌心下,那沉稳而有力的跳动传来,让他稍稍安心。紧接着,他又将手探入怀中人的腹部,轻轻覆上对方的心脏位置。能感觉到那微弱的跳动,可这跳动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仿佛暗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眉头微蹙,稍作思索,便稍微注入一些灵力进去探查。灵力如灵动的丝线,缓缓渗入那心脏深处。在那幽微之处,他发现了一颗如同骨头般的锤子。那锤子整体呈黑色,若不仔细端详,极易被忽略。他凝神细看,竟发现这锤子一半是妖异的红,一半是深沉的黑,交织在一起,才更像个诡异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