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摇了摇头,“没,我来的时候皇后娘娘已然喝了安神汤了,是坤宁宫里侍候的人说的,说是有两个胆子小的宫女看见皇后的样子直接吓晕了过去。”
孟绮皱眉,难不成又是猜错了,皇后娘娘被芙蓉宫里不干净的东西扑到了?毕竟先皇太后去的蹊跷且急,年纪并不大,平日里又没有劳身的病,突然就得了恶疾去了。
“听说早上醒了一回?”
太子妃点了点头,“是今天早上诚王爷带进宫里来的大夫瞧的,现在还在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与皇上说的,皇上也没多问,只早晨来看过后,告诉让你们都进宫来侍疾。”
孟绮嗯了一声,“我还以为是皇后的意思呢,原来是皇上的意思。”
“谁知道是皇上的意思还是五弟两口子的意思呢?”太子妃语气里有着嘲讽,“谁都知道先皇太后是顶好的人,皇上每年都去芙蓉宫好几次,就没听过这样的事,你说奇怪不奇怪?”
孟绮明白太子妃的意思,若是真的那就是皇后德行不够或是以前做过什么对不起先皇太后的事,所以她才会来吓皇后。只是先皇太后都去了这么多年了,犯得着这个时候来吓皇后吗?若是假的,那无论这个主意是皇后出的还是诚王的意思,那可是踩着皇上的底线在试探了,因为谁都知道皇上是多敬重先皇太后,岂能允许他人这样质疑先皇太后?
可是按皇上刚刚吩咐她们来侍疾,怕是相信皇后娘娘的确是被扑到了。当然也不见得是先皇太后,毕竟当年她去了之后,身边服侍的就没几个活下来。尤其是那个传闻出来后,更多的人都莫名地消失了。
孟绮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若是人为的话,皇后与诚王的目的是什么呢?不会仅仅把她们都召集到宫里来?这与平时的大日有什么区别?又不是要逼宫,把家眷都召集到一处来好威胁拿捏。
“许是每个人的体质不同,皇上可是九五至尊,有金龙护体的。您也知道那芙蓉宫里去的人可不少,那东偏殿里更是先皇太后在时器重的人住的地儿,且她去后,那些人可都是……”
孟绮转头看太子妃,两人都露出了然的神情。
“太子与王爷他们呢?”
“除了五弟还在,其他的都与皇上上朝去了。”太子妃拍了拍孟绮的肩膀,“年纪大了,也经不起折腾,虽说昨天晚上回东宫歇息的,但一晚上也没太睡踏实,现在头还疼的厉害。”
“太子妃才多大就说这话,照我看来您现在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呢。”
太子妃轻声一笑,“如今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不会说也得学呀,总不能再让王爷禁我的足,不就是拣好听的说嘛,学学就会了。”孟绮有些情绪低落地道。
太子妃拍了拍她,“甭管她们,你就算说再多好听的,她们也能挑出毛病来。只是那个多嘴的,倒害得你不能去为二小姐送嫁。听说那天婚礼极热闹?”
孟绮点头,“慎郡王妃真是善心,说是从头到尾都是她亲力操办的,那屋子里好多摆设都是周家三小姐亲力亲为的呢。有这样的婆婆和小姑子,怕是我二姐的日子一定会顺利的。”
太子妃去看孟绮的表情,这个人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京里谁不知道慎郡王妃胡氏把周钰视为眼中钉?但一想这位那些作派,尤其是她与周钰关系没有解除的时候,倒是经常被胡氏邀请去周家,怕是那个时候胡氏假象做的好,没叫这位看出来?
孟绮说完这些,抬着头环顾四周,大家都三三两两地聊着天,端王妃也少见地没有过来找她的茬,一个人坐在那里望着门口不知道想着什么。
“可知道叫咱们怎么个侍疾法?”孟绮转回头问。
太子妃摇了摇头,“不知道,贵妃娘娘与贤妃娘娘在屋里,咱们只等信就成。”
两人正说着话,就瞧见永安与芳华进来,永安肿胀的双眼通红,眼里还泛着血丝,看来昨天皇后娘娘属实把她吓得不轻。
芳华一下子瘦了一大圈,两只大眼睛一点神彩都没有,孟绮起初被吓了一跳,难不成昨天晚上芳华陪着了?转念一想,芳华是闹了肚子,所以才没去参加诚王妃的生辰礼,怕是被折腾的够呛。
众人瞧永安进来,都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表示着关心。景王妃更是拉着永安的手,“好妹妹不必担心,太医不是也说了只要醒了就没有大碍了嘛。”
“是呀,皇后娘娘向来是行得正,坐得端,贵为一国国母,自然不怕那些魑魅魍魉。”端王妃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尖着嗓子道。
上回诚王府的事后,孟绮与宋承泽商议时都认为端王妃对着孟绮的敌意有些莫名其妙。若是她一次次的针对是端王或是向贵妃授意倒是可以理解,但她属实做的有些过了,尤其是诚王府那次,甚至有些无理取闹。
所以,两人都觉得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宋承泽也安排人去查,但毕竟是另一个王府的夫妻俩的事,孟绮想就算宋承泽有再得用的人埋藏在端王府,这样的事怕也不好查验,除非端王妃自己露出马脚。
孟绮没有接话,她来时就想好了,皇后娘娘这个病于她来说倒是好时候,正想着如何能与芳华说得上话,就算是一次不可能交好,也要让芳华不讨厌她。
芳华对宋承泽好是一回事,若是自己与芳华能真心交付的话,一些宫里的事她比宋承泽更有优势。而孟绮自从知道芳华与宋承泽的关系后,就开始怀疑前世宋承泽在太子得了天下后还能有那么一天,芳华应该是把宫里她经营的势力给了宋承泽。尤其是承天殿那边,芳华出入那里比皇子们更频繁和便利,芳华又不是真傻,她怎么可能不培养自己的势力。
永安按了按眼角,“谢谢嫂子们关心,父皇已允了五哥请开元大师来念经了。”
众人了然,开元大师是皇上的叔叔,虽然是叔叔,年纪却只比皇上大几岁而已,打小就是一个学经论道之人,成人之后更是看破红尘,遁入空门。
“太好了,有开元大师来坐阵,还有什么可担心的。皇后娘娘还是太为咱们操心了,一家家的就没个省心的,尤其是五弟妹生辰的时候,闹得那样不愉快,怎么能不叫人操心。”端王妃一边说一边去瞧孟绮。
孟绮在心底微叹,刚刚还想着这怎么转了性子不针对她了,这会又开始了。
只端王妃说完却没人接话,永安甚至微皱起眉毛,对于这位二嫂,她有时想维护一二都有心无力,你使劲地往回扯她,她却甩着袖子怕你够到她。
今天是什么日子,她们来的目的是什么她心里没数吗?永安想着端王妃初嫁二哥的那段时日并不是这样的,虽说不讨喜,却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如今可倒好,尤其是六嫂子进了门后,她好似一下子无所顾忌了。
“我去看看是什么情形,劳诸位嫂子稍候一下。”永安说完向着东屋而去,只是还没走到门口,向贵妃与贤妃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两位看着站着的众人摆了摆手,向贵妃道,“去西屋吧,永安去看一下,娘娘刚刚醒了一会,只是时间不长,已喝了些米汤。”
永安一听放下心来,眼角的泪却流了下来,用手擦了擦转身而入。
芳华走得慢缀在最后,待走到西屋门口时,瞧着前面站着一个人,一抬头,孟绮正看着她。
芳华连忙站得笔直,抬起头来装出不屑的样子,“怎么?我腿脚不好走快,六嫂是被禁足禁的也害了病了?”
孟绮瞧了瞧周围,几个宫女低垂着头站在那里,略低了头小声地问,“可好些了?是不是着了小人的道?”
芳华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孟绮是什么意思,她捉摸不透,一仰脖子,“要你管。”然后当先进得西屋。
孟绮略有些尴尬地抬头看着四周,她话问的声音小,芳华回的却大,有宫女快速地低下头。
“如今娘娘的情形还不是很稳定,打从昨天到现在,只醒了两次,好歹刚刚喝了些米汤,一切还要等下午开元大师来了再瞧瞧。我与贤妃的意思是,在皇后娘娘还没彻底好转之前,你们几位就先住在宫里,与我们几个倒个短,毕竟我们年纪大了,总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且身子骨也不允许了。昨天夜里,莲妃守了两个时辰就犯了老毛病。哎......”
孟绮吃惊,她说怎么没瞧见莲妃,原来昨天晚上在这里守着了,还犯了病,要不要紧?
再看向贵妃的作派,她又一头雾水,这向贵妃与皇后娘娘可是水火不容的,当年在敬安王府,贵妃可是比皇后娘娘级别要高,结果现在却在她之下,向贵妃从来都是把不服气写在脸上,这会态度却又这样,一席话叫不情的听了去,还以为姐妹情深呢。
端王妃见自己的亲婆婆说话,连忙上前表态,“贵妃娘娘心慈,为着皇后娘娘连自己的凤体也无暇顾及,还要操心这许多。别人不敢说,只儿媳这里,自是贵妃娘娘说什么是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