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口,叶枫静静的站在那里,透过半掩的门缝,他看到了那位躺在病床上的老人。
而按照陈思思所言,那位就是陈思思的爷爷,也就是他叶枫的亲外公。
外公的脸庞瘦削而苍白,稀疏的白发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的眼神空洞,似乎连眼前的光线都无法聚焦。
叶枫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与外公重逢,或者说他从未设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找到自己的亲人。
然而世界上的事情总是难以预料,比如父母的离世,梁瑜父母的离世,但相比之下,相逢总是显得没那么差劲。
看着那张苍老中却和母亲有几分相似的面庞,那是来自血脉里的熟悉感觉。
在陈家的这些日子里,叶枫一直表现得很冷淡,他可以理智的告诉自己,不被亲情牵绊,不必理会那些没把他当亲人的人。
但是当看到这样一个迟暮老人躺在病床上时,叶枫的心里还是有些悲凉。
“哥,爷爷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神智也不太清楚了。”陈思思站在叶枫身后,轻声说道。
“我知道。”叶枫点了点头,声音有些低沉。
“爷爷一直念叨着妈妈,他很后悔,觉得自己当初太固执,逼得姑姑离家出走。”陈思思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其实他一直不知道,姑姑已经过世的事情……”
是啊,丧女之痛,或许真的不是外公如今的身体所能承受的了。
叶枫知道,陈思思此刻说这些,也是提醒他,待会儿不要乱说话,外公的身体受不了刺激。
“我们进去吧。”陈思思道,叶枫点头,随即跟了进去。
叶枫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病房的门。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地上,形成一片斑驳的光影。
叶枫走到床边,轻轻坐下。外公的眼睛微微睁开,目光有些迷茫。
“你是谁?”苍老又虚弱的声音响起。
只是,当外公的目光落到自己脸上的时候,叶枫分明从其中看到了一起疑惑又希冀的目光。
叶枫猜想,肯定是自己的相貌上让外公有了一丝熟悉的感觉,但是又奇怪和自己素未谋面,于是联想到失散多年的女儿。
所以陈家人没有骗他,外公确实心心念念了母亲多年。
“外公,我是您的外孙,我叫叶枫。”
“外孙?外孙……”外公沉吟了许久,似乎不能理解叶枫说的话,于是开始努力思考。
叶枫没有着急打断这个年迈老人的思绪,如陈思思所说,老头子的神智已经有些混乱了,需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回想一下。
据陈思思所说,外公之所以会这样,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年纪大了,身体脏器衰竭,包括大脑在内都已经处于十分脆弱的阶段了,所以才会表现得反应迟钝。
叶枫没有给这位老人压力,而是静静的等在一旁,陈思思则是站在后面。
外公似乎找寻不到答案,像是才发现后面的陈思思,于是投去询问的目光,陈思思也在这时上前向他解释。
“爷爷,叶枫表哥就是小姑的儿子。”
叶枫看到,外公在听到陈思思的话后,浑浊的眼睛里开始慢慢有了光,转头看向叶枫。
“妮儿!你是妮儿的孩子?”
叶枫看着外公朝自己抬起手,于是又坐近了几分,回到:“是的外公。”
外公的神情突然就变得很激动,握住叶枫的手说不出话,但是很快,眼里就有了泪花。
陈思思看着这一幕,担心得不行,爷爷的身体可千万不能受刺激。
叶枫轻轻的给外公拍背,安慰着老人家的情绪。
良久老人家才开口:“好孩子,你妈妈怎么不来看我?她还在恨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