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征冷冷看着她:“行了,你赶紧回去陪孩子,这事不用你管。”
他牵过大黑骡回了骡厩。
林玉娘看着爹沉冷的脸色,心里有些发怵,不敢再发问。
但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
一夜未眠,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的时候,大林小林已经自己起床了。
去吃早饭的时候,林玉娘瞥了一眼男人那一桌,愣住了。
男人桌上只剩下了林远征和林震岳父子。
其余三人都不见了。
林玉娘皱眉望向林远征:“爹,二哥他们呢?”
若是让林啸天去龙溪沟她还能理解,但为何沈溪父子都不见了?
难不成昨晚那人是……
林远征冷冷道:“我让啸天送他们父子去平远沟了。”
林玉娘惊愕无比:“好端端的为何让他们去平远沟?”
林远征看了她一眼:“你公爹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我看得出来他武力不错,去军营或许还能有点作用。”
“沈溪呢?”林玉娘盯着爹,“昨晚是不是他?”
她的口气有些不大好,林震岳皱眉道:“怎么和爹说话呢?”
陈氏也急忙拉着林玉娘坐下,低声道:“你二哥送他们父子俩去军营了,那边有吃有喝,你担心什么?”
林玉娘暗暗咬了咬牙。
她没当场说出昨晚之事,但她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啪!”林远征忽然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你回娘家就算了,带着孩子也算了,带着你男人和他爹回来算怎么回事?难不成一辈子待在林家?”
林玉娘惊愕无比。
“哇——”小妮忽然被吓得失声一哭。
王氏急忙抱着小女儿就匆匆跑出去哄了。
菱花和大林小林也急忙追了出去。
李氏朝两个儿子使了个眼神,母子三人默默端着碗出去了。
陈氏斜了一眼林远征冷笑一声:“哟,真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
说完就拉着林玉娘走出了屋子:“咱们去灶房吃,免得被噎着!”
她将林玉娘拉出屋子后低声道:“听娘的劝,这件事你少和你爹去呛。”
林玉娘皱眉刚想要将昨晚的事告诉陈氏,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开口。
但直觉告诉她,昨晚那人就是沈溪!
可,他怎么会骑战马?
上过战场的战马和大黑骡完全不同,没有受过专门训练的人怎么可能驾驭得了?
但她清晰地记得,昨晚看到的那人骑马的姿势和动作十分熟稔。
沈溪这过去四年究竟在外做了什么?
林玉娘陷入了沉默。
同一时刻,龙溪沟。
李承谨沿着林远征画给他的路线,顺利地来到了龙溪沟外一处密林。
依照林远征的交代,他掏出了一只鸽哨轻轻吹了几下,五长三短。
不一会儿,身后的丛林里细细簌簌走出来两个年轻男人。
那两人一看到李承谨,瞬间用手中的弓箭对准了他。
个子稍高那人厉声道:“你是何人?怎么会知道师父和我们的暗号?”
李承谨并未下马,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扔了过去:“看了就知道了。”
这匹枣红马帮了他大忙。
虽然此时两条腿走路还是不太行,但骑在马背上他却只需要控制好马匹,就能行动自如。
两人神色警惕快速将信看了,再次望向李承谨的时候眼里依然半信半疑。
“你是二柱,你是黑子?”李承谨朝两人打量。
个子高的叫二柱,另一个肤色黝黑的是黑子。
二柱心里有些不舒服。
师父竟然让他们兄弟俩听从眼前这人的安排,还必须要保证这人的安全。
李承谨也不多废话,问道:“说吧,这几日你们在龙溪沟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二柱瓮声瓮气道:“自从那伙人来了之后就紧闭山寨大门,我们无法进入。”
不得不说,当年钟成选择在龙溪沟山头上成立山寨还真是得天独厚。
位于北陡山西北侧的山麓,陡峭笔直,上山只有极其狭窄的一条路。
据说那是前朝时的一个村落为躲避战乱亲自开凿出来的一条道路,后来大周朝成立之后那些村民就下了山,这里就成了一片废墟。
钟成捡了一个大便宜,仅带着几十号人就可以守住山头,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也难怪县衙对龙溪沟的山匪无能为力。
就凭县衙那些混吃等死的衙役,谁敢拼了老命来攻打山头。
二柱和黑子受了林远征的委托,根据陈芸等人留下的行踪一直追到了龙溪沟。
但却发现龙溪沟守山头的石门被重重放下,好几天没升起来。
“岳父说,宋大鹰就在里面?”李承谨问道。
两人眼眸狠狠一缩。
啥?
眼前这小白脸是师父的女婿?
“好啊,你就是那个抛弃玉娘的狗东西!”黑子咬牙切齿道。
李承谨眯起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我没抛弃她!”
二柱一把拉住冲动的黑子,冷声道:“你闹啥?先把师父交代的事完成!”
等此事了了,他们兄弟俩再“好好”收拾眼前这小白脸!
“那就等着他们开门!”李承谨朝二柱看了一眼,“除了这个入口,山头就没有别的出口了?”
二柱道:“这是唯一上山的路,其他的地方全是悬崖峭壁。”
李承谨道:“带我去转转。”
黑子哼了一声。
二柱点头:“随我来。”
两人立刻从旁边的丛林里牵出两头有些老态的战马跃了上去。
黑子朝李承谨瞥了几眼:“没想到啊,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竟然也会骑马?”
就是不知师父为何让这么一个弱鸡过来!
二柱却若有所思。
师父行事从来不会胡来,既然派此人来一定有他的道理。
李承谨装作没听到黑子的嘲讽。
经过这段时间林玉娘的“栽培”,他对于言语上的这些讥讽早已不在意了。
反正骂的又不是他!
三人朝着龙溪沟山头入口的方向走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风险,二柱特意选择了距离主山路稍远的一条小径。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二柱勒住缰绳在一处稍平的地方停下了,指着远处的一处悬崖断壁道:“就是那里。”
李承谨惊讶无比。
这里简直就是一座天堑!
四周峭壁直耸入云,除了两座石壁中的那道山缝,根本没有任何可以通往上方的道路。
真想要攻克,只能智取。
李承谨道:“你可知他们多久下一次山?”
“我问过山下的村民,他们每个月会下山两次采购物资……上一次大约是十日前。”二柱道。
李承谨忽然皱眉道:“那他们是否有人看到溪口村那些被掠走的妇人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