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胖被问得支支吾吾:“我、我也是听人说的……”
“又是远房外甥?”
旁人发出一阵哄笑。
徐大胖涨红了脸叫道:“你少在我面前咬文嚼字,反正你们林家得了好处就该给我们周边几个村一点汤水吃,否则我们可不依。”
“大婶,这事你应该去找你那个远房外甥,问问他为何要让你故意来我们家闹事!”李承瑾冷冷一笑,“最好再问问他,他有没有收了旁人的银子,却让你来跑腿办事,不见得有好处。”
“你个穷酸秀才,少在我面前叽叽歪歪,你们林家人做事不厚道,我们不依!”徐大胖顿时叉腰,朝着李承瑾啐了一口,“少管闲事!”
李承瑾不着痕迹躲开了她的唾沫,眉头皱了起来。
林玉娘正要过去,就看到自己娘跳了起来。
陈氏一把将李承瑾推开,一口唾沫就朝着徐大胖啐了过去:“我就说你个傻婆娘吧,经常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你今日故意带着以前的老姐妹来闹事,分明就上了别人的当!”陈氏一边骂道,一边脱下鞋子就朝徐大胖打去,“你还敢当着我的面啐我女婿,看我不打烂你的猪头脸!”
“啪啪”几下,徐大胖那张胖脸上顿时就出现了几道红印。
陈氏下手可不轻,打得徐大胖鬼哭狼嚎跑了。
其余的妇人见状,也觉得不对劲,纷纷散去了。
陈氏余怒未消,将鞋子重新穿上,气呼呼道:“老娘不发威,当我好欺负吗?”
一回头就看到了身后的李承瑾。
他正一言难尽看着自己。
陈氏有些尴尬,却看到他朝自己竖起了大拇指:“岳母威武!”
遇到这样撒泼的无知妇人,只有陈氏这样的手段才能对付。
陈氏顿时喜笑颜开:“女婿,你可别被这群泼妇给吓着了,下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让玉娘上!”
李承瑾:“……”
“你一个秀才也不好对妇人动手是不是,直接让玉娘给她几个大耳巴子,她就老实了。”
林玉娘:“……”
她成什么人了?
徐大胖虽然不讨喜,也是和陈氏一块儿长大的,辈分摆在那里呢,让她去揍人?
李承瑾笑道:“不碍事,这些都是小事……”
刚才他稍加打探,就得知有人故意散播谣言,而且还是从戍边军那边传出来的。
谁见不得林家好?
陈氏还想要说什么,林玉娘走了过来:“娘!”
“你起来了?”陈氏没好气道,“你赶紧去准备准备,趁早搬到溪口村去!”
“徐婶怎么回事?”林玉娘也听出了不对劲。
爹在戍边军里救死扶伤,却有人四处散播谣言。
“管她呢!”陈氏不以为然,“等你爹回来自然就知道咋回事了!说不定他这些日子在军中得罪了小人!”
林玉娘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叫刘斟的人。
当时她还向士兵打听过那人的情况。
刘斟是剑南节度使王建的妹夫,待在平远沟戍边军就是为了牵制康宁成的,在军中担任廷尉一职。
难不成他就因为爹拒绝去给他儿子治病,就故意让人散播谣言?
林玉娘皱眉将此事说了。
陈氏一听脸色沉了下去:“我就说无风不起浪,果然是有小人在作祟。”
“那可是廷尉,真要闹起来可是连康叔都能抓起来的。”林玉娘道。
陈氏皱眉道:“那今日就让你哥再跑一趟,把你爹叫回来!”
本就不是军中之人了,又没拿军饷,凭啥做了事还被人暗中捅刀子?
“娘你也别意气用事,今晚让丰儿写封信给爹寄去,他也好有个准备。”林玉娘道。
“丰儿会写信?”陈氏诧异道。
林玉娘有些难为情道:“让他写几个重要的字,然后我再画几幅画,爹就能看懂了。”
“胡闹!”
陈氏道:“咱们家不是还有秀才,你竟然给你爹写那见不得人的东西!”
林玉娘顿时气恼不已:“……我的画怎么就见不得人了?”
陈氏才不管她发不发火,对李承瑾道:“女婿,你赶紧把刚才发生之事写了,我让啸天用信鸽给你岳父送去。”
李承瑾笑道:“是!”
待他去了书房,林玉娘才瞪了陈氏一眼:“怎么?有了女婿就忘了女儿了?”
陈氏没好气地朝她翻了个白眼:“你既然要学读书认字,就跟他好好学,不要学你两个哥哥半桶水,关键时刻字都能认错!”
林玉娘无奈道:“可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让我怎么安静读书?”
“赶紧搬走,过你们俩的小日子去!”陈氏道。
林玉娘忽然走到她身边,挽起她的胳膊道:“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走呢……”
陈氏用手指戳着她的脑门:“你也不看看谁家出了嫁的闺女赖在娘家不走的,还带着相公和公爹一起的?”
“也就是秀才能有这心胸,换一个人试试,早就和你翻脸了!”
“怎么,在咱们家好吃好住的他还不乐意?”
陈氏看了一眼书房,拉着林玉娘走到一旁压低嗓子道:“他不要脸面了吗?换做大鹰试试,怕早就和你闹翻了!”
林玉娘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这事。
“别说大鹰了,要是换做四年前的沈溪,他怕是连咱们林家的大门都不会进的……”
林玉娘嘀咕一声:“他说就当四年前的他死了,如今的他是另外一个人……”
陈氏叹了一口气:“总之,你也得替他想想,既然他买下了溪口村的地,你们就尽早搬过去吧,省得有人又说他的闲话……”
最近沈家父子留在林家之事,豹子箐的村民们都有流言传出,把他们父子说成了吃软饭的,顺带着也贬低了林家。
气得陈氏想要冲出去揍人。
林远征再次收到家书的时候,微微一愣。
竟然是沈溪代笔。
将信上的内容看完之后,他的脸色沉了下去。
康宁成看了林远征递过来的信之后,猛地大怒一拍桌子:“岂有此理!姓刘那狗东西到底要做啥?”
“我当初拒绝去帮他儿子治病,他应该怨恨上我了,所以听到了一点风吹草动就故意让人散播我的谣言。”
康宁成皱眉道:“我已经快马加鞭让人亲自送信给节度使大人,就希望他能赞成你女婿提出的这个建议,只不过路途遥远,来回还得一个多月。”
“不要紧!”林远征冷笑道,“一点谣言伤不了我,但只希望这期间别再生事端就行。”
但他总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