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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被顺毛捋,心情越发好了,看皇后也顺眼了两分。
皇后若不总是阻拦他行事,他也是愿意听皇后两句的。
圣旨一道道发出去,消息瞬间传开了。
欣嫔是最高兴的,她终于升了嫔位,可以摆脱长春宫了。
欣嫔喜不自胜的跑到重华宫抱着淑和公主倾诉了半晌。
母女俩颇有苦尽甘来之意,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而储秀宫,祺嫔惯常嚣张,势要力压祥嫔。
上次除夕事件过后,她能重得宠爱,便是截了祥嫔不少的宠。
祥嫔心思不在皇帝身上,惯常也不太爱争,倒是由着祺嫔去了。
只是这样祺嫔便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这次晋位,皇上并没有明说她们二人谁搬离储秀宫,二人都不想让步。
祺嫔是早把储秀宫当自己的地盘了。
而祥嫔,情郎大费周章来储秀宫附近值守,她如何愿意相让?
祺嫔不是省油的灯,祥嫔武将家庭出身,性子虽不是一点就炸,却也经不起祺嫔反复撩拨。
二人矛盾一触即发。
口角争夺间,竟是祺嫔动手能力更强,一把拽住祥嫔手上红玉珠串,一个用力直将祥嫔的红玉手串扯坏,那红玉香珠散落满地。
“你疯了?这是皇后娘娘赐给我的!”祥嫔捂着手腕,纤细的手腕被勒的通红。
“本宫不过是无心之失,皇后娘娘仁慈,定是不会怪罪本宫的!”祺嫔微抬着下巴,一脸倨傲。
皇后娘娘是自己这边的人,才不会帮着外人罚她呢!
且她早就看祥嫔手上的红玉珠串不顺眼了,不仅是看祥嫔手上,看其他仍戴着这红玉珠串的人同样不顺眼。
这样好的东西,就该自己一个人独有。
祥嫔气的喘气,外头却通传,
“皇后娘娘驾到——”
原是有机灵的宫女见情况不好,迅速跑去了景仁宫报信。
皇后一进储秀宫院落,就看见地上零散掉落的红玉香珠,脸上蓦的一沉,目光直刺祥嫔与祺嫔腕间。
只见祺嫔手腕上红玉珠串娇艳欲滴,而祥嫔双手空空如也。
再结合祥嫔一手握着手腕满脸怒气的样子,不难猜想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蠢货!
皇后心中暗骂一句。
“这是怎么回事?”皇后沉着脸。
“皇后娘娘,臣妾与祥嫔不过起了些许口角,哪知祥嫔气性如此之大,竟就这样损坏了皇后娘娘赐下的红玉珠串!”祺嫔恶人先告状。
“你胡说!这珠串明明是你扯坏的!”祥嫔气恼不已,她就没见过如祺嫔这般不讲道理的人。
“好了!”皇后沉声训斥,“一个两个都已经是嫔位的主子了,像个什么样子?!”
皇后这般温和的性子都发起火来,祺嫔和祥嫔二人一时间噤若寒蝉,不敢再吵闹。
皇后看着地上散落的红玉香珠,示意剪秋捡回来,这东西可不好得,拢共就这么些,将将做了五条手串。
这东西天长日久的效果才好,这会子送出去才多久?她可不愿意祥嫔因这么件事不戴了。
“祥嫔,本宫已经着人收拾好听雨轩,你择日便搬过去吧,祺嫔家里骄纵惯了,你别太当回事。”皇后看着祥嫔说。
一个自己这边的祺嫔,一个不站队的祥嫔,她偏向哪边毋庸置疑。
也该让祥嫔知道,后宫里想独善其身,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过她是皇后,到底不能做的明显,便安抚道:“这红玉手串本宫带回去,着人修好了再给你送回来。”
形势比人强,祥嫔又能说什么呢?只能委委屈屈应了声“是。”
听雨轩僻静...虽说是自己独居,不用再受祺嫔的气了,可离昊哥却远了许多了...祥嫔想想鼻子就酸涩起来,眼眶也湿润了。
......
京城某处宅院,一地的碎瓷片昭示了刚刚屋子主人的熊熊怒火。
而望春轩,妙贵人怔愣的坐了半晌。
摩格是她的哥哥,虽然她们之间年龄相差颇大,但她印象中,摩格一直都是个非常勇猛的男子。
不少人都说,摩格能够打败大哥哥,成为新任的准葛尔王。
可如今,摩格却死在了中原。
自己是来和亲的...和亲不就是为了保证双方和平...吗?
妙贵人手指拨弄着盒子里的香料,思绪纷乱。
......
经摩格一事,庄恒晋升为正三品一等侍卫,若再有机遇,便可甄选为御前侍卫。
安陵容心情颇佳,暗地里她们姐们三个都有人手,但是这样明面上的能得占高位的人少之又少,而今庄恒离天子近旁只差一步之遥了。
当然安陵容晋贵妃,延禧宫也随之水涨船高。
但作为晋高位的代价,则是走进皇帝的疑心圈。
不论是她还是甄嬛。
她们三姐妹实在要好,若是地位稍低结团,于皇帝来说,只会觉得她们可爱。
但如今两贵妃一妃位。
已然成为宫中巨擘之一,令人下意识忌惮起来。
皇后是,太后是,皇帝也免不了。
只不过目前情况下,安陵容身后无家族倚靠,甄嬛面容肖似纯元,皇帝虽心中隐隐升起隐虑,到底未曾化为实质。
只是日常不时总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挂在嘴边。
例如:本想赐你两匹浮光锦用来做衣裳,你生的温柔性情也温柔,穿着一定好看,可昨日你嬛姐姐却瞧上了朕的库存,朕向来不愿拒绝她,容儿贤惠,想必能理解等等。
这些话若从皇后口中说出来,安陵容不会觉得有一丁点违和,但是这话是从皇帝嘴里说出来的。
只能说皇帝与皇后果然不愧是夫妻吗?
又时常将六阿哥和七阿哥放一起对比,一边又说喜欢六阿哥,一边又说七阿哥更加可爱等等。
这些言语每每总让安陵容思忖其用意。
其他暂且不说,若是真心疼爱孩子,必不会将两个孩子时不时就放到一起比较。
弘昭才三岁多,弘晗才两岁多,又有什么能比的?
无非就是皇帝心中不静。
虽然眼下并没有发生什么,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该早谋算的,总要多思多虑几分。
且如今位置更高,手中人手更多,一些事情也该预备起来了。
安陵容寻了甄嬛和沈眉庄来延禧宫,却隔开了孩子。
早在团团圆圆说话流畅了之后,她们若要商量些什么总是会避开孩子的。
小孩年幼不谙世事,却是学识能力最强的时候,若是有些话语被学舌学出去,那她们就太冤了。
安陵容详细与甄嬛和沈眉庄说了自己的猜测。
甄嬛当即点头,“是,没错,就是这种感觉,我说最近总觉得怪怪的!”
皇帝在安陵容面前如何嘴碎的,在甄嬛面前只会更多。
“一时半会是动不得皇后了...”安陵容喃喃道,怀团团时受到的苦楚,险些丧命的惊惶,无时不在心中萦绕,刻下深重的伤痕。
可如今动了皇后,就是让皇帝看见她们的对立面消失,一旦对立面消失,那皇帝就是她们的对立面,届时会发生的事情,一定不是安陵容愿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