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只能暂时把李婉清带在身边,走一步看一步吧;想到这里,林远暗叹一声道:
“走吧,先离开这里。”
说罢转身要走,忽然听到李婉清惊呼:
“呀!你受伤了!”
李婉清看着林远背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厚实的棉衣炸开一个口子,露出里边狰狞的伤口,足有拳头大小,
想起自己受伤的位置,立刻明白是子弹贯穿自己后又伤了林远。
“你刚才给我吃的药很神奇,你也赶紧吃一颗吧。”
林远摇摇头:
“没了,就一颗。”
李婉清又感动又着急,仅有的一颗丹药居然就这么给自己吃了,如此神奇的药,想必非常珍贵,可林远看起来也伤得很重,这可怎么办。
林远看李婉清急的眼眶泛红,有些不好意思,活动了一下胳膊感受着伤口的反应道:
“没事,伤得不深,就是子弹卡在里边有点难受。”
说着掏出一把刺刀递给李婉清:
“帮我把子弹剜出来吧。”
李婉清吃惊的看着林远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的刺刀,忙摆手道:
“啊?我?不行不行,我不行,我下不去手。”
林远不耐烦道:
“你是帮我把子弹剜出来,还是看着子弹越陷越深让我流干了血死在你面前?”
李婉清闻言只得接过刺刀,表情纠结得像橘子一样:
“可我不知道怎么下手啊。”
林远背对着李婉清坐下,将衣服一把扯开往下一翻,露出结实的后背,崩开的伤口狰狞可怖,耐心说道:
“没事,我告诉你子弹的位置,你切开伤口把子弹挑出来就行。”
其实林远打小就饥一顿饱一顿,身子骨十分瘦弱,自从得了系统,身体便忽然强壮了许多,
林远也不怎么惊讶,老天爷自然是无所不能的,这么厉害的神通都给了,让自己变得强壮一些也没什么稀奇的。
也亏得这身体变结实,翻滚的子弹卡在肌肉里没伤到里边。
李婉清看着林远宽阔的后背,忽然莫名地想起刚才林远背着自己时,肩膀既结实又温暖,靠在上边非常舒服,
又想起林远双手托着自己,那双大手几乎要托着自己的。。。哎呀,羞死人了,脸上瞬间红扑扑的。
林远等了半晌,扭头看向李婉清,发现她盯着自己后背发呆,好在夜色下没看到李婉清红透的脸,问道:
“你发什么呆啊,赶紧动手啊,鬼子一会儿就来了。”
“啊?哦,我该怎么做?是这里吗?”
李婉清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一下伤口,林远疼的嘴角一抽,强自忍住道:
“左边一点,上边一点,对,就是这里。”
李婉清一手扶着林远肩膀,咬牙将伤口切开一点,林远的肌肉不受控制痉挛了一下,李婉清吓得连忙停手:
“怎么啦?怎么啦?疼吗?”
林远心中腹诽,能不疼吗?要不你试试?抽动着嘴唇道:
“别停手,你越磨蹭我疼的越厉害。”
李婉清闻言不再废话,深吸口气认真的找寻起子弹。
。。。
日军指挥部,副官听着手下的汇报,脸色很难看,
金鱼眼和老李脸上还挂着脚印,一脸谄媚地恭候在一旁等着领赏,
副官走到两人跟前啪啪就是两巴掌,打得两人原地转了个圈儿。
“八嘎,让你们守住外围,你们是怎么守的?就这么把人放跑了?”
两个伪军被扇得眼冒金星,不敢顶嘴,只能唯唯诺诺的不停鞠躬,心中却是暗骂:
“你特娘的死鬼子,你们那么多人都拦不住他,却把罪过推在老子身上,你八辈儿祖宗的,生孩子没pY!”
心中把鬼子亲族全问候个遍,脸上却还是一脸的谦卑。
副官看着他们那窝囊样,一脚踢在老李腰上:
“滚出去!”
两人连滚带爬出了指挥部,金鱼眼啐了口唾沫:
“呸,狗R的,要不是老子哥儿俩,你们怕是人跑去哪边都不知道,不打赏就算了还敢打老子,哼,早晚被革命军割了你们的脑袋。”
据说鬼子们虽然都凶悍不畏死,但最怕是被人割掉脑袋 ,那样自己的魂魄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金鱼眼这诅咒也是恶毒非常。
老李也是一肚子窝囊气没地儿撒,恨恨道:
“鬼子真他N的不是东西,走,去王妈儿那消消火气!”
金鱼眼闻言似乎想起什么,脸上怒气消了三分,一脸淫笑道:
“李哥说得在理,鬼子真不是东西。”
两个窝囊废随即往王妈儿那里走去。
。。。
副官对着手下吩咐道:
“命令第二小队带上三连皇协军马上出发,务必要找到那个支那人,死活不论!”
“哈依!副官阁下,抓来的那些支那人怎么处理?”
“全部严刑拷问,看看有没有凶手的线索。”
“哈依!”
那名手下小跑着出去了,副官铁青着脸,颓然瘫坐在沙发上。。。
不一会儿,几辆偏三轮呼啸着出了县城,后边跟着日军运兵的卡车,满满当当塞着鬼子,紧跟着100多名伪军乱哄哄小跑着跟了出来。
“大哥,这小鬼子太不是玩意儿了,每次都坐着车,让咱兄弟跟在后边吃土,这大半夜也不让人消停。”
伪军连长张德发正在被窝里搂着美人儿快活,被人砸着门喊起来满城抓人,现在又跟着鬼子出城,那是一肚子的怨气,边跑边说:
“能有什么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让他们去前边送死,咱兄弟跟后边捡功劳就行。”
张德发发挥着阿q精神:
“告诉兄弟们出了城慢慢跑,等会儿找个鬼子看不到的地方歇歇脚。”
“好嘞!”
。。。
荒草地。
好半晌,借着月光李婉清终于在林远的指挥下将子弹挑了出来,一把扔掉手里的刺刀,整个人瘫软在地。
林远额头浸满冷汗,勉力从衣服上撕下几条布条,又拿出一包金创药一并递给李婉清:
“把这药撒到伤口上,你会包扎吗?”
李婉清闻言咬牙坐起身,接过林远递来的药粉撒在伤口上,又娴熟地将伤口包好得意道:
“鬼子经常让我帮他们的伤员包扎伤口,矿上有谁受伤了也都是我包的,你看,还可以吧。”
由于抗联和白刀会的人隔三差五便来骚扰,导致日军军医的人手捉襟见肘,便经常把李婉清抓去打杂,倒让李婉清掌握了一门手艺。
林远活动一下胳膊,冲着李婉清竖起大拇指,李婉清立刻很受用地咯咯笑出声,像只得意的小母鸡,全然忘了自己刚才狼狈的模样。
其实还有一个酒精消毒的步骤被李婉清自动忽略了,
因为她并不知道擦酒精是为了防止感染,不然也不会贸然用手指去触碰皮肉外翻的伤口,何况现在也没有酒精;
而林远更没有消毒这个意识,甚至都没听过消毒这个词儿。
这么凑凑合合的处理会不会感染?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被感染,等感染了再说吧。
将破烂的上衣直接扯掉,林远从背包里拿出战利品:一件日军棉外套,三两下穿好。
李婉清从刚才林远一件件凭空拿出东西开始就很好奇,看着林远又不知从哪摸出一件棉衣,终于忍不住好奇道:
“你还会变戏法?”
林远随口答道:
“我会的可多了。”
紧了紧衣服,有些不太合身,林远寻了一个远离道路的方向,继续道:
“走吧。”
李婉清刚起身又软软坐了下去,尴尬道:
“腿麻了,浑身没力气。”
林远还没回话,耳畔隐隐听到犬吠声,面色一变:
“鬼子要来了。”
李婉清也听到犬吠声,花容失色,忙努力撑起身体,可越是着急越使不上力气。
林远见状二话不说又要背起李婉清,李婉清忙推开林远道:
“你疯啦?你背上伤那么重,等会儿再崩开就麻烦了。”
想起被林远背着的感觉,小脸儿又是一红;
林远想想也是,便转身一把将她抱起,
李婉清忙揽住林远的脖子,把自己挂在林远怀中,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林远,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喏喏道:
“你放我下来,我,我自己走。”
林远只想着别被鬼子追上,没听到李婉清蚊子哼哼一样的声音,也没注意李婉清的神色异样,
而且他没什么太多男女有别的意识,毕竟光着屁股看翠萍姐补衣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长这么大最羞耻的事儿也就这些,更别提儿女情长什么的。
“抱紧了。”
说完便迈步飞奔起来。
李婉清忙闭上眼,把头埋在林远怀里,感受着男人宽阔的胸膛心道:
“这就是娘亲说的世上最安全的地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