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府,花园假山。
“小生土行孙,这厢有礼了。碧霄仙子,您果然惊为天人,莫要和那等凡夫俗子置气。”土行孙寻到碧霄,衣着考究,打扮的人模狗眼,原本的胡茬也剃的干干净净。
碧霄本是来这花园僻静处散心,却不曾想蹦出来了个三尺矮人拦在身前。
她并未以貌取人,只是淡淡朝土行孙说道:“道长自去赴会便是。”
话语落下,碧霄抬脚便走。
土行孙闻听碧霄仙子竟然正面回应他,面露激动,抬脚再度拦截在碧霄面前,再次开口:“那晚宴并无乐趣,碧霄仙子不妨到我府上一叙?”
土行孙毫不在意今日是与碧霄初次相遇,直接开口邀请。
碧霄秀眉微蹙,心中暗道这侏儒好生无礼,国士府怎会有这等人入内?
花园小径,碧霄走,土行孙亦步亦趋的跟随,嘴中话语未曾间断。
“如果碧霄仙子能赏脸到我府上,你我推杯换盏,互诉衷肠,当是一段佳话。”
“哎呀,碧霄仙子您慢些走啊。小生乃是真心仰慕。”
“您走那么快干嘛,我真的不是坏人,我亦是要投入截教,支援商朝之人啊。”
……
土行孙所展现的姿态,分明是痴汉流氓行径。
碧霄左拐右绕,却是怎么也甩不脱这个三尺矮人,心头烦闷至极,她觉得自己今天出门绝对没看黄历。
土行孙如同狗皮膏药一般,就连生性温柔的碧霄都是数次捏紧秀拳,几欲出手。
“碧霄仙子,你我秉烛夜谈,春宵一刻,岂不美哉?”
这般露骨言语,终究让碧霄怒声斥责:“你这人,忒的无礼,若在胡搅蛮缠,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说话还好,碧霄一说话反倒给了土行孙展现自己的机会。
土行孙扑通一声,跪在碧霄面前。
“小生今日终于得见碧霄仙子,修道至今已是无憾,若仙子不愿接受我,那便把我斩了吧,我土行孙只为情故,虽死无悔,能死在我心爱人的手中,是我的归属。”
说罢,土行孙竟是挤出几抹晶莹的泪珠,
碧霄此刻却是真的方寸大乱,她何尝见过这等流氓?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土行孙却是趁碧霄怔神之际,突的跃起,双臂张开,直扑向碧霄。
“啊!”
碧霄惊呼,这土行孙的动作着实敏捷,搞的她措手不及,眼看那丑陋的侏儒,就要抱住自己的大腿,碧霄仙力迸发,欲要拦阻。
可土行孙亦有不弱的修为,这等出其不意的偷袭之举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一般,连敖丙都一度吃亏,碧霄又如何能拦得住。
一时间,碧霄花容失色。
可土行孙那三尺身形突的停在碧霄面前半米位置,却仍保持双手双脚张开欲要抱住碧霄大腿的姿态。
间隙之间,碧霄拉开距离,连退数步。
“是谁!是哪个小子,敢坏大爷好事。”土行孙怒声喝道,他被人揪住了盘好的发髻,全力之下,竟是挣脱不得?
“是你?”碧霄看向那把土行孙提在手中的青年,一时大囧,今日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来人正是刚刚自行脱离晚宴会场的陆衍。
陆衍松手,土行孙落在地上,已然转身,面带怒气。
“土行孙,你个头不大,胆子倒是不小。”陆衍俯视土行孙出声。
土行孙看清来人容貌,哪还有刚刚那般气急败坏的模样?竟是刹那间雨过天晴:“原来是陆衍兄弟,你们聊,你们聊。”
话音落下,土行孙作势欲逃。
国士府入住一二十人,土行孙的修为境界可谓是上层,唯有几人他不敢招罪,这陆衍便是其中之一,他师父是俱留孙,对陆衍更是了解,这可是真敢杀了无量仙翁的狠角色啊。
他想逃?可陆衍却是伸出一只手,按压在土行孙的头上。
饶是土行孙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
“我遁!”土行孙身子一扭,消失在原地。
地形术!在陆衍的神识探查下,土行孙已经遁入地面数十米。
这便是申公豹和他说的,土行孙在敖丙第四道关卡时的逃生手段吗,确实精妙。
碧霄开口:“他逃了?”
就连碧霄仙子这等温柔之人,此刻都有着尚未退去的怒气。
陆衍却是微笑回应:“放心,他逃不掉的。”
在碧霄的目光中,陆衍身上的气质陡变,蕴含大道之气,隐隐于天地间形成共鸣,一时间竟是看的呆住了。
这是陆衍曾在大闹玉虚宫,与无量仙翁对战时,所呈现的道法自然状态。
道法自然状态下,陆衍对天地元素的感知极其敏锐,可以做到言出法随,土元素自然也不例外。
地下数十米,畅游自如的土行孙,觉察到以往与自己最为贴合、亲近的大地,似乎背叛了他,整个人如同身陷沼泽,口鼻涌入泥泞,土石,让他几近窒息。
只是片刻,土行孙便是承受不住,身子探出地面,露出脑袋。
“你看,他这不是出来了吗?”陆衍到声音传入土行孙耳中,好似一道惊雷。
这怎么可能?土行孙自己感觉已经在地下游走了至少数百米,怎的出来还是在原地?
紧接着,土行孙身子再次遁入地面。
这一次过的时间比第一次久了一点,土行孙再次大喘气露出头来,面对的还是陆衍的身影。
现在他终是明白了,他以往最信任的地行术已被陆衍破解,他逃无可逃。
土行孙这个时候开口:“陆衍!你要如何?我只是和碧霄仙子开了玩笑,你莫要欺辱于我,我乃是朝歌特招来的助力,乃是商朝国士,你不能动我。”
确实是这般道理,土行孙已入国士府,又纳入了朝歌军籍,只待全军大比后,或能封将,别说陆衍,赵公明想收拾土行孙都是难事。
“碧霄仙子,这土行孙,你觉得如何处置好呢?”陆衍问向碧霄。
碧霄本就一直盯着陆衍,道法自然的神韵,已经吸引住了她的心神,听闻陆衍发问,反应了一会儿,脸上攀起一抹羞意。
碧霄柔声回应:“全交由陆衍道友处置吧。”
陆衍点头。如何处置土行孙?他倒是有了主意。
“你既然如此擅长地行术?我便让你待在地里一段时间吧。”陆衍轻点。
土行孙发觉周身泥土将他身形牢牢锁定,只有脑袋露在地面,身子却是拔不出来了,想要施展地行术也完全不起作用。
“别挣扎了,我只困你到明日清晨,你便可以抽身离开。”
土行孙面色大变:“陆衍,你别这样,我……碧霄仙子,我错了,我赔礼,愿打愿骂。莫要如此啊!”
此地距离那赵公明的晚宴会场并不远,一旦散场,必然会有人途经此处,他土行孙必将颜面尽失。
碧霄约莫也想到了这一点,露出笑意:“这般处置是极好的,多谢陆衍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