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里最有名的青楼不是在地上的,而是在水上的。
那艘花船可容纳千余人,数不清的花娘在其中招揽着岸上的客人,普通书生可来不起,花船上一夜就够寻常百姓过一生的银两了。
而这会儿,岸边的壮汉下了马,扛着身上的布袋子就跳上花船。
老鸨与他是熟识,连忙喊着花娘们出来迎接,可壮汉直接把布袋子里的脸孔一露,挑眉道:“说好了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霍英瑶还昏睡着未醒,老鸨捏着她的脸颊打量一番,撇撇嘴,“美是美,可年岁不小了吧?我这里可都是豆蔻年华的姑娘,她这么一个二十出头的,都算是徐娘半老了,说好的钱可得减一些。”
“你花船上那些贱货能和她比吗?她可是三品侍郎的夫人,血统尊贵,多少权臣就好这个!”
老鸨捏了捏霍英瑶被包裹在布袋子里的身体:“瘦骨嶙峋的,也不知道该有肉的地方圆不圆啊?先把人拿进来,脱了衣裳看一看。”
壮汉抱着人进了船里,纸醉金迷的船舱里芳香阵阵,老鸨寻了个最近的房间,要壮汉出去后,就和几个花娘开始验霍英瑶的身。
“呦,这身上怎么还有伤呢?看着像是前不久才受过的刑……倒是都痊愈了伤口,就是不知能不能留疤啊?”
“阿娘,她皮肤雪白的,头发也和缎子一样,咱们花船上还没这样上乘的货色。”
“教会她一些诱男子的招数的话,定能给阿娘赚更多的银子。”
老鸨满意地点点头,又掰开霍英瑶的嘴巴检查了牙齿,都是干干净净的,连手指甲都泛着光泽。
又秘密查了一番她私处,老鸨倒是有些困惑。
“一个成了婚的妇人,竟无甚经验似的,那个周侍郎放着这样的美人在身边都不动心?”
花娘说:“那侍郎一心好赌,平日里也都是喜欢些狐媚子,这般上乘货他反倒吃不明白。”
“呵,反正咱们就是收个人,拿钱吧。”老鸨指派花娘。
那花娘拿了一袋子银子出去给了壮汉,壮汉就把有周琮签过字的卖身契给了花娘,交易完成,他们便扬长而去。
而霍英瑶被屋外的嘈杂声吵醒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她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瞧见头顶挂着各种绸缎罗纱,都是以红、紫为主,令整个房间里显得格外旖旎暧昧。
待她发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已经变了,只有一层襦裙,肩上披着条轻薄的红纱,连绣花小衣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她吓得赶忙捂住了胸口,惶恐地打量着周遭,老鸨在这时撩开玉帘走了进来,见霍英瑶醒了,立刻满面笑容道:“哎呦,夫人可算睁开眼了,怕你一直睡着,耽误了吃喝,咱们生意可都不好做了!”
霍英瑶狐疑地看着她,不由问道:“你是何人?”
老鸨一挥绢帕,“你就叫我施妈妈吧,不过,你要是乐意,叫我声阿娘也成,花船上的姑娘都这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