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翻身上马后,宋宴白令崔熄道:“你去把周琮找到,带来侯府。”
崔熄虽接下了命令,但是却欲言又止。
宋宴白道:“想说什么?”
崔熄轻叹一声:“侯爷,那周侍郎眼下是不够光彩的,他赌光了家底,又把自家夫人输到了烟花柳巷里,若是此般时候与这样的人有所交集……”
“你以为我是打算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不成?”
崔熄露出错愕的神色。
宋宴白沉声道:“你只管把人抓来,我自有安排。”
眼见宋宴白已经策马离开,施妈妈这才回了花船里头,她进了霍英瑶的房,看到花娘已经为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而霍英瑶这会儿身子乏力,正半靠在床榻上,面色几分娇红,看上去格外惹人怜惜。
施妈妈心想,那公子似乎也没有肆意折腾了她,可见很是珍贵这妇人。
“去端些羹汤、菜肴来。”施妈妈吩咐花娘,她自然也不敢怠慢了霍英瑶。
等花娘们离开了,施妈妈坐到霍英瑶身边,很是贴心地为她将落发挽去耳后。
霍英瑶却嫌恶地蹙起眉,别开了脸。
施妈妈笑道:“夫人在我这里不要担忧,你只管好生歇着,想吃什么、要什么,都和我知会一声便是。”
霍英瑶心中嗤道:怕不是又在使什么坏主意,喂我喝药汤时的能耐去哪里了?
施妈妈当然也不忘叮咛自己的心思:“只望那公子再来时,夫人不要坏了我的一片好心。”
果然如此。
霍英瑶冷眼看向施妈妈,她不过是惧怕宋宴白罢了。
施妈妈被如此轻蔑的眼神看着,倒也不恼,反而笑意更深:“我虽不知那公子是何身份,可他与其他来花船上的权贵都有不同,我猜想,他定是个有权有势的人物,而夫人能这般人物照拂,在我这里也是呆不久的,他啊,早晚能给你赎了身。”
一听这话,霍英瑶反而开口道:“我不要他赎身。”
施妈妈一愣,失笑道:“花船里每个姑娘都盼着有个好人把自己带走呢,夫人有这等福气还不珍惜?”
霍英瑶神色坚定道:“你就算饿着我、渴着我多少日都不打紧,但不要让他再来见我,也不要把我卖给他!”她竟是有几分请求施妈妈的意思了,“哪怕……哪怕让我在你这里做苦工,我也愿意!”
施妈妈真觉得这妇人不识好歹了,被那样的人物看上,竟还说这种胡话,就忍不住反问一句:“让你接客,你也愿意?”
唯独这个,霍英瑶不能答应。她紧锁眉头,沉声道:“除此之外,其他的都可……”
“我这里能有什么其他的活让你个妇人家做的?”施妈妈嗤笑,“除了让男人开心,也没你能插手的。”
霍英瑶还欲再说,施妈妈只一句:“你啊,就只管在公子来的时候伺候好了他,要是让他不高兴了,我可就把你扔给其他男人,要你知道被糟蹋是个什么滋味。”
这般威胁倒也是管用的,霍英瑶想起施妈妈喂自己喝下的药汤,厉害之处自然不想再去尝试。
索性,也就不再与之辩驳。
见她老实了些,施妈妈心里也就安稳不少,等花娘端来了菜肴,她就命人喂霍英瑶一口口地吃饭,要养得肤色红润,免得公子来时,要骂施妈妈没照顾好他的人。
这会儿的宋宴白已经回了侯府,他正坐在书房的案后,本是要查看成堆的卷宗的,可翻了几页有无甚心思,眼前总是会闪过昨夜的旖旎光景。
霍英瑶白腻的胴体在他的掌下泛起淡淡红痕,他每每想起这画面,都要心猿意马。
比起那些虚虚实实的梦境,昨夜的那一次,真实得令他有些无措。
他曾认为自己心思龌龊,总是要梦见和她行那事,实在是唾弃自己的肮脏。
可一旦尝过了其中滋味,他又总想再去吃个痛快。
眼下她已经被周琮卖去了花船里,对于他来说,倒是一件妙事。
只要让周琮在这红绸本子上按下手印……
思及此,门外传来了崔熄的声音:“侯爷,人已经找到了。”
宋宴白眼神一亮,立刻抬起了头。
只见顾铭抓着周琮的衣襟走进了书房,在宋宴白的案前踹了他一脚,那行色狼狈的侍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顾铭冷声道:“属下与崔熄去找的时候,这死不改姓的赌徒还在地下赌坊里博彩呢!”
宋宴白侧着头,将周琮上下打量一番,冷声道:“周侍郎,听闻周府出了些动荡,周夫人如今可安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