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答应云墨留在这里?”他沉声问出。
霍英瑶挣扎着:“放开我!”
宋宴白却加重了力道,“你与云墨之间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和他无关!”
“你撒谎!”宋宴白眯起眼,“定是他胁迫了你,但凡你讲出来,我绝不会让你留在这云府受委屈!”
一听这话,霍英瑶不由地蹙起眉,眼睛盯着宋宴白,像是在问:你……你都知道了?
宋宴白沉着眼,“云府的眼线已经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知于我了,你自己心里也应该明白,云墨根本就不可能护着你,若是再多留几天,只怕你要被云家的这些人给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霍英瑶却道:“不劳侯爷费心,我自己的事情,我定会自己处理妥当,绝不——”
“你能处理妥当什么?”宋宴白打断她的话,“无论是身在周府,还是身在云府,哪一次不是要我来出手救你?你当真以为没了我的庇护,你能安稳地活下去?”
听了这话,霍英瑶反倒心生怨怒。她咬紧了后牙,想到自己所受的一切苦楚,忍不住脱口而出:“要不是你一直从中作梗,我在周府和云府又怎会受到这些迫害?婆母也好,云璎也罢,都是因为你的挑拨离间才会迁怒于我,若不是你,她们又如何对我这般针对?”
宋宴白静默地看着霍英瑶。
她本以为她说出这些心里话会惹他生气。
可他的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反而是低声轻叹,缓缓松开她的手,似有些伤怀地反问道:“原来,你竟从未觉得是周琮的过错。”
周琮?
他何罪之有呢?
自打雨夜过后,周琮被陷害设计,失了家底,又被迫与她和离,她难道还要去怪一个可怜人不成?
“侯爷权势滔天,像他那样的小人物只有忍着被宰割的份儿。”
“听你这话,倒觉得是我让他家破人亡了?”
霍英瑶垂着眼眸:“不敢。”
宋宴白盯着她的脸,终于站起身来,阴影笼罩在霍英瑶头上,她有些怯意,不由地向后退了退。
“看来这就是你留在云府的原因了。”宋宴白一步步地逼近霍英瑶,她越是后退,他越是压迫,直到将她逼到角落,背脊紧贴着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瑶,你不擅说谎。”宋宴白声音沉冷,“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告诉我,你留在云府没有任何私心。”
霍英瑶攥紧了双手,她深深吸进一口气,抬起头凝视着宋宴白的眼睛,“我没有任何私心,我与云墨之间也没有做任何交易!”
宋宴白忽尔笑了出来。
霍英瑶蹙眉:“你笑什么?”
“当然是笑你了。”宋宴白道:“阿瑶,你还是和从前一样,根本不会骗人,连稍微诈一诈,你都要自己把事情给说出来——我可没问你与云墨之间的交易,既然你说了,我倒有些兴趣了,他究竟答应你什么了?”
霍英瑶心头一震,坏了,她上当了!
宋宴白在诈她说出实情!
而她竟然真的中了他的计!
“没……没有。”霍英瑶别开脸,试图狡辩,“我方才说错了话,他什么都没有答应我。”
“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吐出的话,落地的钉。”宋宴白抬起手捏过霍英瑶的下巴,迫她转回头来与自己对视,“想必你父亲霍桓公从前也教过你该如何做个堂堂正正的人,这首当其冲的,便是不能说假话。”
霍英瑶心一横,倒也不怕了,“就算我与他有所交易又如何?”
宋宴白沉着眼,“有什么是他能为你做的,而我却不能?”
“只有这个,你不能!”
宋宴白捏紧了她下巴,“说出来。”
霍英瑶理直气壮道:“他答应会救周琮!”
此话一出,宋宴白神色骇然。
霍英瑶不由地嗤笑道:“怎么是这样的表情?刚才不还在口口声声地说着能为我做到吗?”
宋宴白有一瞬的暴怒。
可他迅速就压下了这股怒火,他也佩服起如今的自己,若换做是从前,他必定要大发雷霆。
但今非昔比了,身边多出了许多双眼睛盯着他的行径,云家巴不得看到他在霍英瑶身上栽出个大跟头。
又岂能让他们如愿?
思及此,宋宴白反而能够理智地与霍英瑶开口道:“倘若我真能为你做得到呢?”
这话令霍英瑶觉得诡异,她狐疑地蹙起眉,“是你把周琮害得那样惨,你怎么可能还会救他?”
“阿瑶真是错怪我了。”宋宴白装模作样地叹道:“就算我再如何看不惯周琮的赌徒做派,也还是会把他当做你的夫君,倘若我真想害他,当年在舅舅赐婚的时候就该从中作梗,哪里还会让他娶你回去?”
他这话倒也不假。
霍英瑶犹豫地低下眼。
宋宴白打量着她的神色,放缓了语气,再道:“他人是不可靠了些,但你中意他,我也不好多说,唯独要他与你和离这事上,的确是我强硬了,我总想着是为了你好,怕你要再和他受委屈。”
霍英瑶错愕地看着宋宴白,心中暗道:他又在耍什么计谋?怎突然态度来了个大转变?前些日子里若是提起周琮,就单单只是说了这个名字,他都要火冒三丈,眼下竟然会如此心平气和地与她谈论此事。
“你在盘算什么?”霍英瑶警惕道:“莫不是又打算要害我?”
宋宴白可真是觉得委屈了,“阿瑶,你这样说,可就太令我伤心了。我明明是在与你谈论如何搭救周琮,你决不能错怪我好意。”
搭救?
霍英瑶睁圆了眼睛:“你愿意救他?不是骗我?”
宋宴白淡淡笑过,“我何曾骗过阿瑶呢?”
霍英瑶沉默地垂着眼眸,尚且不知宋宴白能不能信。
“不如你先与我说说看,想要我救他什么?”宋宴白试探般地问道:“是帮他在我舅舅那里美言几句恢复官职,还是替他处理了那些赌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