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花船”二字,霍英瑶脸色瞬间煞白。
她飞快地下了床,光脚踩着木板跑到窗边,外头果然是一望无边的江水,而行人们都在岸上,过廊里还有花枝招展的姑娘在揽客。
霍英瑶吓坏了,她退回身,心跳如鼓地看向施妈妈。
“夫人脸色好生难看,这可不行,待会儿让哪位公子老爷瞧见了,还以为我施妈妈虐待你呢!”说罢,就唤道:“来人,多拿些胭脂水粉来,给新来的涂涂脸!”
霍英瑶却道:“不必了,我很快就会离开,我——”
“离开?”施妈妈笑道:“你能离开去哪?难道你还不知自己被你那做侍郎的夫君输掉了不成?”
霍英瑶连声道:“这其中必有误会!我夫君不会卖掉我的,你让我见他,让我走!”
施妈妈可怜似的看着霍英瑶,“我们这也有不少像你这样的,被家里卖了也不信,还非要去问个清楚才能死心,我这就让你瞧个清楚。”说着,就展开了手上的卖身契。
霍英瑶抬手就想拿过来,施妈妈却立刻举高,生怕卖身契丢了,只准她看着周琮的大字。
“这是你夫君的名号吧?”
霍英瑶不敢置信地看到卖身契上不仅有周琮的亲笔,还有他的血手印。
“不……这不可能……他不会这样对我的……”霍英瑶失了神一样。
施妈妈收起卖身契,花娘们也刚好进来,她吩咐给霍英瑶涂粉抹唇,教一些招数后,就要开始迎客了。
一听这话,霍英瑶登时来了火,她猛地抬手,花娘捧着的胭脂洒了一地。
“我霍英瑶绝不是烟花巷柳里的女子,你若如此侮辱我,我便一死了之!”
施妈妈冷声道:“都被卖来这里了,还装什么清高?这里人人平等,都是妓女,你也没有分别,不卖钱,我就让你好看!”
霍英瑶扭着脖颈,“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顺你的意!”
施妈妈斜睨着她,令道:“给我把她关在这里饿个三天,水也不准给她,看到了最后,是要谁求谁。”话音落下,她便带着花娘们离开,从外头锁上了门。
霍英瑶又恼又急地拍打着房门:“开门!放我出去!”
不仅无人回应她,连这房间的窗子都被从外面钉死了,昏暗的空间里,她不知所措地滑落跪地,心里仍旧是不愿相信周琮真的会这样对待自己。
他曾口口声声与她起誓,会护她一生周全……
思及此,霍英瑶忍不住悲从中来地啜泣起来。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
宋宴白坐在马上遥望浮在绿江中的花船。
崔熄牵着马靠近他,低声道:“侯爷,人就在船上,千真万确。”
宋宴白沉下眼,竟没想到周琮下作到了这般地步,敢如此对待霍英瑶。宋宴白强压住想要把周琮碎尸万段的心情,沉声道:“上船。”
崔熄立刻翻身下马,与守在岸边的花船伙计交代了几番,一锭金子落在伙计手上,那人立即喜笑颜开地望向宋宴白,“公子,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