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白正言辞激烈地指责着黎若初,余光不经意间瞥见顾秋颖那微微颤抖的双肩,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滚落下来。
他的心猛地一揪,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心疼瞬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的眉头紧锁,眼中原本对黎若初的怒火中烧,此刻又添了几分因顾秋颖落泪而生的心疼。
他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看向黎若初,声音愈发冰冷:“这件事情责任在你,秋颖无依无靠不能开除。”
“所以,你就想开除我?就因为她比我可怜?我现在竟然不知道,死爸死妈就可以让别人无条件地维护。那乞丐是不是就可以天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承担责任?”
黎若初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愤怒。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熊熊燃烧的怒火。
她怎么也没想到,沈煜白竟会如此是非不分,仅仅因为顾秋颖可怜,就妄图将所有责任一股脑儿地推到她身上。
回想起从前,她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从前真是眼瞎了,看沈煜白都像加了一层厚厚的滤镜,把他的缺点都美化了。
黎若初的话让顾秋颖原本就低低的抽泣声瞬间拔高,哭泣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
她的双眼睁得大大的,满是受伤与委屈,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若初,我爸妈是去世了,但是你也不能拿他们当做揭开我伤疤的刀子啊!”
说着,她的肩膀抖动得愈发厉害,整个人摇摇欲坠,眼看就要站立不稳,甚至都不由自主地朝着沈煜白的肩膀靠过去。
黎若初看着顾秋颖这副做作的模样,心中的厌恶感如野草般疯长。
当着她的面,顾秋颖都敢这般肆无忌惮地向沈煜白示弱,那背地里两人指不定玩出什么花样呢。
她只觉得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
“黎若初,你过分了,秋颖现在已经够可怜了,你为什么还要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沈煜白见顾秋颖哭得愈发凄惨,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冲着黎若初大声吼道。“那你们两个不正在我身上捅刀子吗?沈煜白,你好歹也是个总裁,做事不光明磊落也就算了,竟然还跟着小人在我背后捅刀子。到底是谁过分?”
黎若初毫不畏惧地迎上沈煜白的目光,脸上满是愤恨。此时的她,恨不得立刻马上就与沈煜白离婚,赶紧逃离这对渣男贱女
听到这话,沈煜白脸上的肌肉微微一颤,原本凌厉的眼神瞬间有了一丝松动。
他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悄然爬上他的眼眸,心底深处好似有一根弦被轻轻拨动。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静静地看着黎若初,那目光中竟有了些许复杂的意味。
顾秋颖敏锐地捕捉到了沈煜白这一瞬间的变化,眼底顿时划过一丝阴狠,宛如夜空中一闪而过的冷冽流星。
不过,她很快便调整好了神色,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身体微微前倾,小鸟依人般地靠在了沈煜白的身上。
“阿煜,算了吧,这件事情就是我的责任吧。反正我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有工作和没工作都是一样的。”
说着,她还微微抬起头,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沈煜白,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悲惨境遇。
沈煜白原本还在内心挣扎,被顾秋颖这么一示弱,心中的天平瞬间彻底倾斜。
他没有丝毫犹豫,脸色一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初初,这次公司会给你停职一段时间,一个月后我会让你重新回来上班的,这件事情总要给封总一个交代。”
沈煜白顿了顿,目光柔和了些许,继续说道:“我会给你补偿的,你放心,我贴身秘书的职位会一直给你留着。”
黎若初听后,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嘲讽的冷笑:“我一直以为你们两个人怎么会搞在一起,原来你们是同样的人。想要给我补偿是吗?那我要的补偿是离婚!”
其实,黎若初原本就在心里盘算着找个时机和沈煜白提离婚的事,没想到此刻,竟成了一个绝佳的契机。
顾秋颖听到离婚两个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宛如夜空中突然绽放的烟花,那一抹精光在眼底一闪而过。
她强忍着内心的狂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
之前她还绞尽脑汁地思索着怎样才能让这两人离婚,没想到这个黎若初竟如此识趣。
看来,离自己成为沈夫人的日子不远了!
沈煜白听到离婚两个字,整个人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身体猛地一震。
他原本微微低垂的头瞬间抬起,双眼圆睁,眼神中满是愤怒:“黎若初,我不过是给你停职一个月,你竟然用离婚威胁我。看来是平时我把你宠得不成样子了。”
“沈总的宠爱我不敢当,其他的补偿我拟好单子再给你,还请沈总好好找你的……下属?”
黎若初强压着内心的怒火,脸上挤出一个标准的职业笑容,那笑容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朝办公室门口走去。
沈煜白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他下意识地向前跨出一步,却又停住了脚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黎若初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口。
黎若初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由分说地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沈氏集团。
那动作迅速得没有一丝留恋,
然而,在开车回家的空档,一辆敞篷轿车突然出现,黎若初一个避闪不及,直直地撞了上去!
黎若初深吸了一口气:妈的,今天不能出门,被狗咬完又撞车!
倒霉催的!
对面就下来个人敲了敲她的车窗。
黎若初摇下的车窗看清来人后,没想到竟是个熟人:“楚少爷?”
外面的黄毛摘下了墨镜,满脸惊讶:“黎秘书,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