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纷纷，螃蟹里草木深~
周五，阴天，下着小雨。
江楚然从帕梅下来，拒绝了颜轻语拿伞的提议，一路小跑着走进公司大厦。
一边等电梯，边发散着思维。
郭兆招呼道：“然哥，早啊。”
江楚然一回头，就见郭兆笑嘻嘻的站在身后，左手豆浆，右手葱油饼，和周围手持咖啡，身姿笔挺的西装精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郭，早啊。”
江楚然点了点头。
“倪哥说的新游戏，有想法没？”郭兆啃了一口葱油饼，问道。
江楚然也没想隐瞒：“有一点，但题材有点问题。”
“题材能有啥问题....哦~”
郭兆挤眉弄眼，小声道：“你该不会是想做18禁吧？！”
此话一出，周围立即就有人看了过来，有男有女，脸上带着好奇或鄙夷。
江楚然轻咳一声：“扯淡呢，咱们可是正经公司。”
他的形象无所谓，公司形象受损就不好了，是吧。
“那是什么类型？”郭兆更好奇了，把豆浆嘬的滋滋作响。
“恐怖游戏。”
仿佛有天使路过一般。
此话一出，顿时安静了。
郭兆罕见的不聒噪了，豆浆也不嘬了，一脸愁容的看着江楚然。
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道：
“不是，你认真的？”
“嗯。”
“没开玩笑？”
“没有。”
“大哥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郭兆抓住江楚然的肩膀，想让他振作一点：
“恐怖游戏已经走了十年了，你这是武则天守寡失去李治啊！！
“你做个射击、棋牌类游戏不好吗，那么多同类型的游戏能借鉴，脑子都不用动。
“....再不济卡牌也行啊，反正交方案也不会通过的。
“何必呢....”
“......”
两人交流着，乘坐电梯，来到工作区。
一位个头中等，脸上写着“我是程序员”的男人迎面走了过来。
“聊什么呢？这么激动。”石泰问道。
江楚然看向来人。
石泰，1组主程，主要负责脚本开发，项目运维，性格沉稳温和，能力出众，是个可以拉拢的对象。
江楚然手一摊，无奈笑道：
“老郭跟我分享经验呢。”
郭兆仿佛看到了救星：
“泰哥你来的正好，快劝劝他，老江要做恐怖游戏。”
“恐怖游戏？”石泰嘀咕一声，“好古早的词汇。”
“你听听！！”
郭兆当即看向江楚然：
“我说什么来着，这玩意已经凉透了，现在连他娘的galgame都干不过！没人做恐怖游戏了！没市场的！！”
“咳......”
石泰颇有怨念的瞥了郭兆一眼，打断道：
“galgame玩家的命也是命，阿宅没惹任何人。”
郭兆尴尬一笑：“那个泰哥，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其实你们说的我都清楚。”
江楚然接过话题，“但是我有信心，让恐怖游戏跳出jump scare的固定模式，杀出一条血路。”
“虽然但是。”
“唉。”
“好了，别唉声叹气的，我先去工位了，走了泰哥。”江楚然和石泰打了招呼，转身离开。
见江楚然胸有成竹的样子，石泰和郭兆也不再说什么。
“我是怕到时策划案不通过，老江受打击啊。”
郭兆看着江楚然离开的背影，感慨道，“还记得咱们组上次招的实习生吧？”
石泰回他：“你说那个没干两天，就嚷嚷着压力大，抑郁跑路的？”
“对啊，老江说话有意思，我可不想他跑路。”
“没事，猫里奥这么抽象的游戏都做出来了，足以可见江楚然内心强大。”
“而且。”
石泰接着补充道：
“玩家没热情，那是游戏本身的问题，但凡出个现象级作品，你看这帮崽种买不买账。”
“也是。”
郭兆把喝完的豆浆一扔：
“唉，这一早晨折腾的，弄的我都没心情讲笑话了。”
“哎别！你那地狱笑话不听也罢。”石泰一脸嫌弃，扭头就走。
“泰哥别走哇，你知道神父为什么爱去霓虹吗？”郭兆伸手做挽留状。
“我不想知道！”
“因为霓虹有小男孩....”
“......”
结束了和同事的互动，江楚然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不出意外，看到了卷王勤奋的身影。
他看了眼表，这还没到上班时间就开始卷了？
程功哲抬起头，看江楚然一眼，微微颔首，便低下头继续忙活自己的事。
卷王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啊。
江楚然嘀咕一声，有些好奇他在忙什么，目光状似随意的扫过程功哲的电脑屏幕。
就看到搜索栏写着：新来的同事内卷怎么办？
江楚然怪异的看向程功哲，卷王怎么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
内卷怎么办？
读书啊，读书破万卷。
江楚然在心里回了一句，没有多纠结，坐下，打开电脑，继续写昨晚的策划案。
直到下午两点半，会议室。
深蓝高层，会议。
颜轻语居于首位，目光扫过长桌两侧：
“今天叫大家来，主要是了解一下策划案的进度。”
“颜总，也没必要这么急吧。”吴庸沉着脸。
颜轻语不惯着他：“是吴总太消极了。”
“我倒是有个方案。”
郑有仕可得意了，拿出文件，递给颜轻语，讨好道：
“我打算做一个末日背景的游戏。”
颜轻语只是看了两眼，便出声打断：
“题材敏感，不行。”
啊？
被光速驳回，郑有仕面上无光，但毕竟对象是颜轻语，他干脆闭嘴。
“还有吗？”颜轻语问道。
被颜轻语的目光扫过，孙茂低下头，回避视线。
他压根就没考虑方案的事，就等着周一拿ai做份方案改一改交了拉倒。
就在众人沉默之时，倪大沧感应到了颜轻语的视线，浑身一激灵，举起手：
“颜总，这是我们1组的策划案。”
他刚准备把文件传上去，就见总助李洁起身，怀里还抱着一摞文件。
当李洁把文件递到他面前时，倪大沧看到了上面的一行字：
《小小梦魇策划案》
“.......！！”
倪大沧双眸大张，震惊写在脸上。
他拿起策划案，当即表示：
“对，就是这份。游戏名字叫‘小小梦魇’。”
倪大沧说完，就见颜轻语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哪里还看不出来，今天这场临时加急会议，就是为了给江楚然铺路。
乖乖。
能力又高，背景又硬，江楚然又高又硬啊！
眼见众人已经翻阅起手中的文案。
闲着没事，倪大沧也拿起面前策划，扫上几眼，顿时又发现了问题。
他手里这份策划案，可比江楚然交的初版详细多了。
而且多出来的内容，不像是江楚然作为策划的风格，更像是领导对方案的批注。
倪大沧老懂了，这样的批注他可见过太多次了。
“我反对，惊悚游戏没有市场，而且题材敏感。”
吴庸放下手里的策划案，反对的态度坚决。
这份策划案写的确实很不错，他险些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还好题材总算是让他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对啊，这题材也敏感啊。”郑有仕叫道。
颜轻语没有理会郑有仕，看向吴庸，沉声问道：
“吴总觉得‘小小梦魇’的市场如何？”
“收益不高，风险很大。”
吴庸也不清楚这种新颖题材有没有利润，但就算有泼天的富贵也跟他没有关系。
以颜轻语的性格，如果小小梦魇成了，肯定会把更多的钱投入新游戏，压根别想着分红。
反而会助长她的歪风邪气。
钱怎么样，都进不了他吴庸的口袋，那不如趁现在，把话说死。
“既然吴总不看好，那我们来个对赌吧。如果小小梦魇的营收额大于成本的10倍，我按照现在公司的股价，收回你手里所有的股份。”
“呵呵...颜总倒是有兴致，那如果颜总输了呢？”吴庸道。
“以今天股价的10倍，收购你手中所有的股份，吴总觉得如何？”
颜轻语的想法很简单，不管“小小梦魇”成与否，都要把吴庸掌握的股份收回。
吴庸的思想过于传统老旧，有他当高层，公司就别想有起色。
“行啊。”
吴庸爽快回答。
以10倍今日股价收回，少说也有上亿，有颜轻语这个关系户掌权在，他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
有了这笔钱，他就可以提前退休了。
“但是。”
吴庸话锋一转：“新游戏的成本总要有个数吧，总不能一两万块钱也算成本吧？”
颜轻语早有准备，语气沉稳：
“小小梦魇由1组负责研发，预计研发时间2~3个月，加上宣发、员工薪酬等，预计成本在1000万....这是倪大沧给出的评估。”
台下，听到自己被叫到，倪大沧浑身一个激灵。
啊？
什么成本？
我不道啊。
特么的方案是江楚然写的，东西是您老加的，跟我有个屁的关系。
他不就是一吉祥物吗？？
心里吐槽，倪大沧反应很快，当即严肃表示：
“完全正确！我们全组进行了严格且合理的评估。”
行吧....反正颜总说行就一定能行，不行也得行。
闻言，吴庸沉思片刻：
“行，就以1000万为线，既然颜总那么爽快，那我也把条件放宽些。
“从发行时间开始算，三个月内营收超过1个亿，就算颜总赢。”
颜轻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