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悠悠听到这个说法时笑得前俯后仰。
“也不知是哪个大人出的这主意,不过甚好,最起码大家不会一窝疯抢,真正的患者就可以得到医治。”
于氏长舒一口气,“太好了,眼下瘟症得到救治,赈灾粮一放,流民有口吃的也不至于暴乱,咱们终于能松口气了!”
唐悠悠不置可否,却发现村民们各个一改之前的颓废之气,神采奕奕,似乎干活也不知疲倦。
大堂看着刚建好的两间土坯屋子,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爹,娘,弟弟,媳妇,我有家了,你们放心吧,呜呜呜……”
大家见状不约而同的抹着眼泪,有人想上前劝慰,唐悠悠拉住那人摇了摇头,“让他哭吧,哭出来或许好受点!”
片刻后,大堂抹干眼泪,闷头干活,一句话都不说。
众人见状纷纷效仿,于是乎没一人说话,大家从早干到晚也不觉得累。
入夜,雪儿和林花花抬来两桶汤药。
“熊大夫特意交代的,这药拿来防疫病,每人半碗必须喝!”
众人并没有异议,排队接药。
县城亦是如此,原本觉得自己必有一死的流民与灾民都庆幸不已,幸亏自己没有发生暴乱,否则现在下大狱的就是自己。
“呜呜呜……太好了,或许咱们有机会活下去了!”
“前两天下大狱的死了不少!”
“眼下整个南州都缺粮食,他们不会以为大狱会有多余的馊饭给他们吃吧?”
“唉……别说他们了,赶紧领药,我这腹泻的厉害!”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瞪着他。
“你莫不是脑瓜子不好使,严重的去排另一支队伍,这里是轻症患者!”
汉子捂着肚子,愁眉苦脸,“听说那药太过勇猛,有两人疼得在地上打滚!”
有人忍不住怒骂出声:“你这脑袋缺根筋,对症下药才有用,你在这排队等于浪费药剂!别到时候说药不行,活该你拉稀!”
大家纷纷推搡他,他被推了出去,委屈极了,只得去排另一只队伍,后方很多人见状也默默的退出,去了另一只队伍。
县令站在城墙上摸着胡须,一脸得意之相,却不知自己将大祸临头。
李师爷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老爷,要不老奴去和周管家套套近乎?”
李师爷瞥了一眼他,摇了摇头,“将那两人放了,另外你去将我在县衙的书本全部带回来,告诉县令,从今日起,我不再上衙!”
管家微微惊讶,却并未劝说,沉默着去了县衙,只是刚进县衙就遇到了周管家。
两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走进室内。
“师爷为何突然罢工了?”
“眼下局势已经控制住,我家师爷想安心备考!”
一句话让周管家歇了再打探的心思。
他坐在一旁,眼看着人家将东西收拾完就要离开,连忙起身,却又欲言又止。
“周兄有事要说?”
“咳咳……”他看了看门口的衙役,发现两人正在偷懒打盹。
小声说道:“告诉师爷,当年的事情乃县令设计!”
管家一头雾水,“设计?”究竟啥事情?
只见对方拉了拉他的袖子,“我想去南州府城,还请师爷能相助一二!”
管家瞥了他一眼,“这件事我会告知老爷!”
“告诉师爷,想知道事情原委唤我一声就是!”
管家眉头轻皱,抱着东西走了。
“你说什么?”李师爷身子一个趔趄,目眦欲裂,险些摔倒。
“老爷,究竟所为何事?”他还是不明所以。
“啪!”“岂有此理,周敬轩,你欺人太甚!”
管家大惊失色,连忙关上房门。
李师爷突然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气愤与难过交织,眼睛有些浑浊。
“呵呵……恩师曾言,我太过重情,是为官大忌。我不以为然,没曾想居然被人设计至此!三年呀,若非这三年,我定然已经入仕!”
管家立刻反应过来,心中略有思忖,“老爷,周管家曾言若是想知道事情原委,可随时知会他!”
李师爷自嘲一笑,“知道原委又如何?他只不过是看周敬轩没了前途,想另寻出路罢了!果真应验了那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管家微微点头,有所忧虑,“老爷,这里边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会不会是周管家胡诌的?”
李师爷闭上眼睛,回忆着当时的一幕幕情景,万念俱灰。
猛得睁开双眼,“呵……我当时竟一叶障目,就说他一位即将赴任的县令,为何舍近求远,竟选择更耗时的水路而行,原来一切都是为了我,哈哈哈……可真是煞费苦心!”
管家叹了口气,“老爷,如今已然知道他的真实面目,不得不防,他居然派人盯着咱们府上,恐怕没安好心,咱们必须有所防备才成!”
李师爷想到两个儿子,想到有身孕的夫人,双眼微眯,目光如炬,“他想将我永远禁锢在他身边为他卖命?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
快速来到桌前,挥笔如墨,一封书信跃然纸上。
“你亲自送到师兄手中,将我这些年的遭遇说惨一些!”
管家微微惊讶,这是第一次觉得自家老爷挺腹黑的。
陈大人接到书信后,“啧啧……老师曾经就警告过他,不可太过重情,没曾想居然栽跟头了,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要我说活该……”
管家低着头,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诉不已:
“大人,您有所不知,老爷这么多年勤恳辅佐县令,说句大不敬的话,这县令就是个草包,啥都要靠老爷出谋划策!老爷说自己想继续科举之时,他表面上同意,暗地里却又想着故技重施,竟然派人盯着府中的一举一动!”
陈大人恨铁不成钢,“他活该!”
管家继续哭诉:“大人,您不知道,这么多年老爷每月只有三两银子的工钱,这一个月才能吃上一回肉,说句清贫也不为过!唉……老爷太难了!”
陈大人想起他那日连喝三碗茶的模样,原以为他只是赶路口渴,现在看来也许许久没喝过好茶了吧!
“告诉你家老爷,好好备考,其他事情不用他操心!”
得到肯定回复,管家内心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