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遵旨。”姜尚书额头全是冷汗,他没想到太子竟然是来替姜苡眠出气的,他这个女儿真是好大本事。
他心里虽然有气,却又不得不依着她。
裴奕似是还不解气,继续说道:“姜夫人院中那棵桃花树,孤看着碍眼得很,也一并砍了,全府都栽上海棠花才能赏心悦目。”
“孤近几日还发现了姜府的下人品行不端不会照顾主子,连主子是谁都分不清,既如此也一并发卖了,孤自会去找一些得力的下人过来。”
姜老夫人抚着心口,请求道:“太子不可,这些仆人都在姜府多年,这是姜府内宅之事情,若随意处置传出去岂不是闹了笑话。”
“闹笑话?下人苛待嫡小姐就不是闹笑话吗?眠儿身为嫡女有权发卖这些不知死活不懂规矩的东西,日后若有下人在对她不敬也一并发卖了。”
裴奕语调冰冷:“孤已向父皇请旨赐婚,择日圣旨就会到,如今眠儿身体弱这些腌臜事就由孤代劳,不劳她费心。”
“姜老夫人可是还有异议。”
“臣妇不敢有意见,全凭太子处置。”姜老夫人识趣地退到了一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太子的权利可不是她一个妇人能质疑。
现在裴奕执意要护姜苡眠,那她也不好硬说什么,只有等裴奕离开再慢慢劝说姜苡眠。
姜尚书还未说什么,裴奕又继续道:“明日,孤要看到姜府账册。”
“就把姜府账册交给眠儿掌管,那掌家对牌也一并交给她掌管。”
“什么?账册及掌家对牌都交给她。”听到这姜夫人的脸刷一下就白了,她不可能放任姜苡眠骑在她头上。
“怎么,姜夫人这是质疑孤的决定,还是说平日孤太好说话,让姜夫人生了错觉。”裴奕把玩着手中的扳指,仿佛她若说出他不想听的话就能杀了她。
姜夫人心有不甘地说着:“臣妇不敢质疑殿下只是眠儿身子弱,又没有管过家若把对牌教给她,臣妇担心她身体吃不消,反而害了她。”
裴奕摆了摆手:“姜夫人不用担心,眠儿一直会做生意,偌大的金宝阁不也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还盈了利,一个姜家她有这个能力。”
“孤也会从宫中带掌事嬷嬷来教眠儿打理府中的大小事宜,届时还请姜老夫人帮衬。”
“姜尚书可还有反对。”他把视线放到了姜尚书身上。
姜尚书心中权衡利弊,见太子今日铁了心要护姜苡眠,且姜苡眠既与谢世子交好又即将成为太子妃,若私下能劝说她为姜家谋利,对姜家有很大的好处。
他收起眼底的算计,面露谄媚之色,微微欠身,“太子殿下英明,小女能得殿下厚爱,臣自然不会反对。臣这就命人将账册与对牌送至苡眠院中,府中事务自当全力配合,不负殿下厚望。”说着,他偷偷瞄向一旁脸色苍白的姜夫人,似是在警告她不要生出事端来。
姜老夫人和姜竹樾也没有任何异议。
姜苡眠蜷缩在太子身旁,听见后院传来箱子碰撞声。
她知道那是姜府下人和太子的侍从在为她腾院子。
两个时辰后,太子的侍卫李九禀告已经将姜府最大,阳光最好的院子腾出来且里面已经布置好了。
为了不打搅姜苡眠休息也一并清空了旁边的院子。
看着被搬得砸得乱七八糟的院子姜尚书有苦说不出。
裴奕懒得理会,搀扶着姜苡眠去新别院。
姜苡眠索性装起无辜,虚弱地抓了抓裴奕的衣袖,“殿下,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毕竟那院子该祖母住才是,眠儿不配的。”
“你若不配那就更没人配了,你身子虚弱,适合静养,我已经安排下人熬了药,该喝药了。”
说着裴奕就带着姜苡眠往后院走去。
裴奕把她横抱到床榻上坐好,接过李九递过来的药,将药碗抵在唇边,浅浅尝了一口:“不烫,有点苦,乖乖喝完药有糖吃。”
姜苡眠就着他的手喝药,喝完药裴奕将一颗糖放在她的嘴里。
口腔又苦又甜,姜苡眠糯糯道:“殿下,你不值得为我做这些,我没有这般好的。”
“若是祖母父亲因此事厌了我那怕是更不好了。”
裴奕抬眸看着她,双眼含笑,把她的手握住他的手里:“我日后是你的夫君,不护你护谁?姜府的事情太多,我知道你心思善良一直忍受他们,但是忍让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今天这么做就是帮你立威,看日后谁还敢怠慢你。”
“眠儿,他们若是厌弃你,你便也厌弃他们,克扣他们的吃穿用度。”
“你要记住,你是这姜府的嫡小姐,美貌与才华都不属安国那些世家小姐,你身后还有我,日后谁都不能欺你,辱你,若有人欺你,你就打回去。”
姜苡眠点点头又摇摇头:“那若是我打回去,岂不变成和她们那般无礼泼辣的人,殿下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
裴奕摸了摸她的头,“不会,我倾慕的是你这个人,我不在的日子你也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能让她人欺负到。”
“至于你身体的毒,我会去找沈霖渊也会去求皇叔。”
“今日之所以说你毒已解是想引出真凶,这凶手就在姜府,她一定会露出马脚,你那母亲就有很大嫌疑。”
“不会的,母亲怎么会害我?”听到裴奕这么说姜苡眠故意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裴奕这样心机深沉的人若不是为色所迷真的很难对付。
裴奕低眸看了她良久,这才温柔出声:“眠儿,我知道你看重亲情,但有些事情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但没事我会护你。”
喝了药姜苡眠便睡了过去,半梦半醒她感觉有人在摸她的伤口,温热的掌心满是怜惜,看来从裴奕帮她宅斗的那一刻他就真的爱上了她。
裴靖川那边自打从秋猎场回府后他就一夜都没有睡好觉。
他摸着那张白虎皮,感受着白虎皮的柔软似是在抚摸着姜苡那柔软的腰枝,他当真有点不舍得放开她。
他猛然抬起头,眼眸阴鸷,问道:“她回府后都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