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王若棠逐渐意识到这条路并非是去往天雄镖局的,警觉地问道:“檀香,你要带我去哪?你家小姐究竟在哪里?”
檀香连忙解释:“夫人莫急,我家小姐担心今晚那些追杀她的人明日会找到她灭口,连累天雄镖局,所以不敢回去。我已经将她暂时安置在城东的一处小院。”
王若棠震惊:“追杀?!你家小姐今晚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有人追杀她?”
“夫人,这件事还是等我家小姐醒来后由她亲自告诉您吧。”檀香说完,挥动马鞭加快速度,“您坐稳了!”
王若棠听了,只得按捺下心中焦虑,重新坐回车厢。
很快,马车在一处偏僻的角落停下,檀香迅速将车隐蔽好后,带着王若棠匆匆向一片低矮密集的房屋跑去。
此时,天色尚未完全亮起,檀香带着她在昏暗的小巷中七绕八拐,最后停在一处小院前。
院中灯火微弱。檀香上前有节奏地敲门,不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苏一葵身边的另一个贴身丫鬟丁香。
丁香见了王若棠,急切地开口道:“夫人,快随我来!”
王若棠疾步跟在她们身后,进了屋,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她急忙放下药箱,越过檀香和丁香,快步走到床前。见苏一葵脸色苍白,额头布满冷汗。
她轻轻掀开苏一葵的衣衫,看到她腹部和背部的伤口虽然已经简单处理,但血还未完全止住,裹在伤口上的布条早已被鲜血浸透。
王若棠神色凝重,迅速指挥:“檀香,去搬张桌子过来,把我的药箱取来!”
“是!”檀香动作利落,迅速拖来一张长桌。
王若棠打开药箱,取出缝合包,铺开整齐地摆放在桌面上,然后从箱中拿出一袋草药交给丁香:“准备好热水了吗?把这包药材放进沸水中熬煮一刻钟,熬煮好后速速把药水端来,给你家小姐清洗伤口。”
“还有,取几块干净的巾帕,煮沸消毒,我待会儿要用!”
“明白了!”丁香接过草药包,迅速去准备。
屋内有烧水的炉子,此刻炉中的水已沸。
王若棠净手后,将缝合器具一一放入沸水中消毒,然后夹起消毒好的缝针备用。缝合的马尾线用的是早已清洗干净,草药水浸泡过的。
她小心解开苏一葵腹部包扎伤口的布条,伤口是在腰侧,有些红肿,此刻还在渗血。
王若棠深吸一口气,仔细按压检查,发现剑伤是从腰侧的皮层穿透到后腰,伤口虽深,却避开了内脏。她顿时松了一口气,没有生命危险就好!
如果伤及内脏,她不一定能够处理。等师兄来了,一葵只怕是凶多吉少。
这时,丁香端来了熬好的草药水,檀香也用铜盆盛着消毒好的巾帕进屋。
“把草药水和巾帕放在桌上。”王若棠边说边起身重新净手。
“是!”
待草药水的温度稍降后,王若棠用巾帕浸湿草药水,轻柔地替苏一葵清洗伤口,仔细祛除血迹和污垢。
清洗完毕后,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天还没亮,屋内的光线还是太暗了,“多点几盏蜡烛,挪到床边。”
檀香和丁香立刻照办,待屋内的光线足够明亮,照得伤口清晰可见时,王若棠开始动手缝合腰侧前后的伤口。
伤口大约有一寸长,王若棠如今手法娴熟,缝得又快又稳。不消一刻,腹部的伤口便缝合完毕,重新上药包扎。
“檀香,帮我把你家小姐轻轻翻个身,动作小一点,别弄疼她。我要处理她背上的伤口。”王若棠叮嘱道。
“好。”檀香动作轻柔地帮苏一葵翻身,不料苏一葵昏迷中痛得微微皱眉,醒了过来。
王若棠见状,立即给她喂下麻沸散,苏一葵又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苏一葵背部的伤口看起来比腰侧的更为严重,伤口长达一掌,皮肉外翻。王若棠额头微蹙,但手下的动作依旧稳健。她快速清洗后,便开始认真地缝合。
她每一针都下得细密,以减少疤痕。整个缝合过程耗费了将近半个时辰,等最后一针收尾时,天色已然大亮。
檀香和丁香看着小姐身上这些伤,心里止不住的心疼,以后恐怕要留疤了。
王若棠仔细上药,将伤口包扎妥当后,这才长舒一口气,起身抬手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转身对檀香和丁香说道:“等你家小姐醒了,给她换身干净的衣裳。这几天尽量让她趴着睡,伤口绝不能沾水,饮食上也要忌口,鸡鸭鱼肉等发物都不能碰。”
“我们记住了,夫人。”檀香和丁香红着眼连连点头。
王若棠坐回桌边,写下补气血的药方,并拿出两副药递给丁香:“这两副药是清热解毒,防止感染发热的。用砂锅小火煎煮一个时辰,一日一副,饭后服用。这张药方是补气血的,等那两副清热解毒的药喝完了,再按照这张补气血的药方去抓药。”
“多谢夫人,我记下了。”丁香感激道。
“嗯,你们把屋里收拾一下就去把药煎了,准备些早膳。晚些时候你家小姐醒了正好可以吃。”王若棠道。
“是。”两个丫鬟把屋内的血迹、血水、沾染了鲜血的巾帕和布条清理干净后就退了下去。
两人退下后,王若棠守在苏一葵床边,时不时摸摸她的额头,担心她发热。
看着她毫无血色的面容,王若棠想起昨日回府后院里的丫鬟说她匆匆来府中找她一事。一葵究竟有什么事想要和她说?
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否则昨夜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她?伤她的人身手似乎还在她之上!
种种疑虑盘旋在她心头,王若棠心中既疑惑又担忧。等苏一葵醒来一定要好好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