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姜末转身,见白露和霜降从外头进来,满脸喜悦的模样。
“小姐,你醒啦!”二人看到她已起身,略带惊讶道。
“嗯,我看外面的雪还未停,王家商队的人可有说今日是否继续赶路?”
“小姐,大娘说路上积雪太厚,马车走不动,得等一两日雪融了再走。”白露答道。
姜末点头,丝毫不感到意外。
“小姐,你猜我和白露一大早起来在院子外看见谁了?”霜降笑着问她,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这天寒地冻的,还是在这偏僻的小村庄,能遇见谁?”姜末漫不经心地答道,语气淡淡的。
霜降兴奋地说:“小姐,是王公子!昨夜借宿的那队人马正是王公子他们。”
姜末微微一怔,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欣喜,但更多的却是意外。不过转念一想,王家是商贾之家,做生意难免四处奔波,如今在回京途中遇见,倒也合乎情理。
“小姐,王公子还特意问候您,知道您还在睡,就没有进来打扰。”霜降笑着说。
“等用完早膳,我们去打个招呼,感谢他这一路安排的关照。”姜末点头说道。
“小姐,王公子他们一大早就骑马出去了,好像有事要办。我看每个人都带了干粮,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白露接话道。
姜末听了,略显失落,眼中的光彩也黯淡下来。
二人很快端来热水,伺候她洗漱。
用完早膳,外面的雪稍稍小了些,姜末闲着无聊,便穿戴暖和,披上斗篷,带着白露和霜降出门,在村庄里闲逛。
一路上,她们遇到几个小脸冻得红扑扑的孩童。姜末随身带了糖袋,里面装着些果脯和糖果,她一一分给这些孩童。孩子们得了糖果,喜滋滋地道谢,笑闹着跑开。
姜末继续一边赏雪,一边沿着村道,慢慢向坡下的村子走去。
“姜姑娘!”
突然,有人唤她。姜末循声望去,见大娘和一位村妇正朝坡上的房屋走来。两人手上提着装满食材的篮子。待她们走近了,姜末看清篮子里装着肉、鱼、萝卜、大白菜、冬笋、干香菇、木耳、还有其他她叫不出名的食材。
大娘见她好奇,笑着说:“姜姑娘,今晚我们吃拔霞供,这天寒地冻的,吃这个最暖和。你看看,这些新鲜食材都是村民们提供的。”
“拔霞供!这我可好久没吃了,大娘您这么一提,我真是想念得紧。”姜末笑道。
“姜姑娘,今日我们可有口福了。商队的小伙子们正和村里的年轻人准备上山打猎呢,这冬季的野味正是膘肥体厚的时候。”大娘笑着说。
“那我今晚就等着大快朵颐了。”姜末也笑道。
“姜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大娘问。
“在屋子里待着无聊,出来随便走走看看。”
大娘身旁的妇人开口道:“坡下面的房屋前有不少人在玩冰雕,热闹得很,姑娘可以下去看看,玩一玩。对了,村子附近还有热汤可以泡,姑娘要是有兴致,午后可以让您院里候着的两个姑娘陪您一起去,冬季泡热汤对身体好。”
“当真?你们这里还有热汤可以泡?”姜末惊喜道。
夫人笑着答道:“千真万确。”
“那太好了,多谢大姐相告,午后我一定去泡一泡。”姜末感谢道。
告别二人后,姜末继续领着白露和霜降沿着小路慢慢往坡下去。途经几户人家,热情的村妇们纷纷向她打招呼,她也微笑着一一回应,眉眼间透着亲切。
很快,她们就来到坡下的雪地。村里的老老少少聚集在这里,围着一排排精美的冰雕观赏,场面热闹非凡。
姜末走近,目光被一条栩栩如生的冰龙吸引住了。那冰龙蜿蜒盘旋,龙须飞扬,仿佛要随时破冰而出,腾空而起。她满眼惊喜,忍不住轻声叹道:“这龙雕得真细致,活灵活现的,仿佛有了生命似的!”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触碰冰龙的龙须,冰凉的触感让她指尖微微一颤,立刻缩回了手,带着些许赞叹道:“这手艺真是绝妙,丝毫不逊色于京城的雕匠!”
白露也兴致盎然地环顾四周,指着不远处的冰雕说道:“小姐您看,那边的动物冰雕也都惟妙惟肖,像是随时都能跳起来一样!”
围观的村民听见她们的称赞,纷纷露出淳朴的笑容。一位年长的村民笑呵呵地说道:“姑娘们谬赞啦!这些都是村里几位老匠人合力雕的,冬天闲下来,正好拿这些冰雪找点乐子。”
一旁正专心雕刻的雕匠们闻言,谦虚道:“我们这手艺可比不上京城的雕匠,雕得粗糙些,不过自己村里人观赏,图个喜庆欢乐,倒也足够啦!”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带着一股纯朴的自豪。
姜末含笑看着他们,心头涌上一丝暖意,笑道:“各位谦虚了,这些冰雕确实不比我在京城见到的差,都别有一番韵味呢。”
听到这话,一位年迈的雕匠欣喜地将手中的小扁铲递给向她,和蔼道:“姑娘既然喜欢,不如也来试试?”
姜末迟疑了一下,终是接过扁铲,兴致勃勃地选了一块适中的冰块,思索片刻,决定尝试雕刻一只玉兔。因为力气小,扁铲又锋利,她的动作格外细致小心。
周围的村民见她雕刻,不禁围上来,带着鼓励的笑容看着她。姜末被看得有些拘谨,手腕随着扁铲的起落而略显紧张。
一旁的雕匠轻声指点她如何控制力度和角度,姜末照着他的提示,小心翼翼地继续雕刻,不知不觉间渐入佳境。随着冰屑一点点落下,玉兔的形状逐渐成形,圆圆的身体,微微弯曲的前爪,虽然雕工稚嫩,神情略显呆滞,却不失几分憨态可掬的可爱。
白露和霜降凑近看了看,忍俊不禁地夸道:“小姐你真厉害!
指点的工匠略显欣慰道:“姑娘好手艺!初次上手便有模有样的!”
姜末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头笑道:“是您指导得好。”随后将雕刻工具还给雕匠,抱着冰雕玉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