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英听到那些对话,两腿发软,手不自觉颤抖了起来。
她盯着不远处最后一团还没熄灭的火焰,从头到脚感到一股寒意,她哆嗦着开口,“陈勇家的,你们有冤有仇就去找陈阿详!”
“是他挖你们的坟,和我们无关!”
大家很自觉和徐昭英保持了一定距离,总觉得她旁边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我们要不要去把陈勇家的坟墓给填回去?”
“免得他老是到处跑。”
大家听得头皮发麻,但都无比赞同这种做法。
于是一群人轰轰烈烈举着火把到了陈勇家的坟墓前,“咦?”
“什么情况?”
“谁将这里填回去了?”
大家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大队长,你让人把土填回去了?”秦老太好奇道。
大队长摇头,“没有,我还想等陈勇回来处理呢。”
“那究竟是谁把土给填回去的?”
一瞬间,大家都觉得背脊凉飕飕的。
钟书禾拉着林听,“这地方还真闹鬼呀?”
林听看着土堆上面的手掌印,声音低低道:“陈勇回来了。”
钟书禾惊讶,“你看见他了?”
林听应道:“你看那上面的手掌,就是陈勇留下来的。”
“我怀疑徐昭英家着火,也和他有关。”
她都给陈勇去了两封信,一封比一封消息爆炸,陈勇终于坐不住了!
最好的复仇手段,从来都不是自己手刃仇人,而是借刀杀人。
陈勇就是那把刀。
他刺向仇人,也刺向他自己。
大队长背着手,沉声道:“大家先回去。”
“晚上没事尽量不要出门。”
“有什么事大家互相帮忙。”
“我怀疑我们大队被人盯上了。”
大队长也是聪明之人,他很快就想到这是一起报复事件。
陈勇家只有他这么一个大活人,这件事绝对是他干的。
只是大队长想不明白,陈勇不是在大西北劳改吗?
他怎么逃出来的?
大家听完大队长的话,如惊弓之鸟一般,仓皇而逃。
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大队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第二天大队长去了公社一趟,还带回了一个震撼的消息。
“陈勇回来了!”
“以前得罪过他的人最近这段时间出入都得小心一点。”
“他受了刺激,人已经疯了。”
“昨晚陈明家的大火应该就是他放的,还有坟墓的土也是他填回去的。”
大队长顿了顿,继续道:“还有李丽娟娘家昨晚遭遇了惨绝人寰的杀戮!”
大家惊掉了下巴,他们没有听错吧?
杀戮?
这是鬼子进村了?
“李丽娟亲娘被掐着脖子晕倒之后逃过一劫,她大哥被砸伤了脑袋,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最严重的是李丽娟两个侄子全部被捅死!”
“他是带铁蛋逃走的,没有介绍信上不了火车,所以很有可能没走远。”
“公社那边叮嘱我们注意安全之外,还要留意他们的踪迹。”
“一旦发现他们,一定要及时汇报给公社或者派出所。”
一夜之间,有人死,有人重伤,有人成为通缉犯。
大家唏嘘不已,心有余悸!
那些曾经和陈勇有过矛盾的人,午夜梦回之际都在瑟瑟发抖,生怕他会找上门来报复,毕竟人家现在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大队长找到林听,“林知青,这次事情比较严重,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措施?”
林听应道:“陈勇杀了人,必然是有多远跑多远。”
“他能从大西北回来,一定是找到了合适的交通渠道。”
“很有可能人家这会已经离开了这里,所以我们没必要那么紧张。”
事实如林听所猜测的那样,陈勇已经带着铁蛋远走高飞,离开了青山所在的省份。
他们目标地点是大西北,等接到李丽娟,他们一家三口就改姓换名,重新生活。
……
余墨顺利到南城了!
她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旧衣服,就连鞋子上面也有几个补丁。
用林听的话来形容,就是扒手遇到她,都忍不住反手给她塞两块钱!
出了火车站之前,余墨先去洗手间把衣服换回来,才出站。
哥哥余白已经在出站口等她了。
“小墨!”
余白脸上扬起罕见的笑容。
自从妹妹下乡之后,他和家人就不怎么说话了。
生活非常简单,不是单位就是宿舍。
是的,他已经搬到单位的宿舍来住了,还是周韬给他安排的。
在余墨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从肉联厂搬运工到小组长再到采购主任的秘书。
一路晋升不停!
他有时候都感慨自己踩了狗屎运!
“哥,好久不见。”
余白习惯性将余墨的行李接过来,才认认真真打量了一番,“黑了,似乎还壮了一些。”
余墨吐舌头,“哥,没有人用壮这个字来形容一个女生的。”
余白笑道:“总不能说你胖了吧?”
“而且你看起来也不像是胖,我觉得用壮来形容才是比较合适的。”
余墨应道:“我天天干活,能不壮吗?”
“要是和别人打架,我还能有几分胜算。”
余白笑岔气,“这么快就想要和别人打架了?”
他有感觉妹妹这次回来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但没想到妹妹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以前别人欺负她,她都是受着,很少说要打回去的。
“哥,去下乡的这些日子,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余白好奇道。
“忍一时,蹬鼻子上脸。”
“这次回家过年,我不忍了,大不了撂桌子不干!”
余白却是问道:“你在乡下被高手指点过了?”
余墨点头,“嗯嗯,还是两个。”
“她们说做人千万不能做受气包。”
“我以前就是受气包,她们才敢那样欺负我。”
“这次回来,我要她们连本带利还回来!”
余白嘴角扯了扯,“这是要大干一场?”
“嗯嗯,知青两年才能回来一次,我不能白回来。”
余白宠溺地笑了笑,“我陪你大干一场。”
余墨上了自行车,靠在余白的背上,“哥,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里,他们有没有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