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猪猝不及防,差点撞入那人怀里!这下明猪恼了,扬起头,张嘴就要破口大骂!蓝星趋步上前,轻轻拉住明猪,立在一边,望向挡在身前的男子。
“二位可是蓝星少爷和明猪少爷?请随我来。”
男子传音过后,便转身进了栖凤楼。
蓝星不动声色,眼神左右一扫,拉着明猪朝里而去。
这栖凤楼宇内更是别有一番洞天景致!但见筝琴丝竹之音,靡靡不绝于耳,曼妙窈窕之姿,影影头晕目眩!
蓝星并无雅致欣赏眼前这些,随着那男子左绕右转而行。
明猪却心中颇为不爽,一边挪步一边左右顾盼,一边在心里恨恨骂着云轻城,“猪爷好不容易正大光明来一次栖凤楼,你个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急什么急!你就不能迟点再来找猪爷?!你……哎!”
蓝星见明猪扭扭捏捏,左右张望,钉在原地不愿挪步,一把扯了明猪手臂,向前拽去。
那男子领着蓝星和明猪并不曾向栖凤楼上走,而是在一楼大厅绕来绕去,最后绕过大厅,径直朝着厅后而行。
蓝星生怕人多跟丢了,拉着嘟嘟囔囔的明猪一路紧跟。
进了这栖凤楼后院,蓝星和明猪更是大吃一惊!
这栖凤楼可真不是普通所在啊!就连这不起眼的后院,都尽皆一座座灯火通明的雅致阁楼,蓝星粗略一看之下,也不少于数十座之多!真是层层叠叠,山重水复,让人咋舌不已。
这里倒是静雅了许多,偶有悠扬的琵琶之音远远传来,听那音律,让人心旷神怡。男子领着蓝星和明猪,循着乐韵传来的方向,穿亭过水而行。
蓝星踏着韵音一路而行,突然琵琶音色乍变,先前的曲水流觞鸟语花香嗖忽而去,天空中陡然乌云压顶,山风满楼,鼓声隐隐,铿锵有力,扣人心弦,号角微微,激昂高亢,地动山摇。渐渐地,鼓声由缓而疾,最终电闪雷崩般的战鼓号角声若狂怒海暴,铺天盖地扑面而来!
蓝星猛地一惊,竟然后背冷汗连连。再听那琵琶声中人声鼎沸,震天擂鼓之后,军炮齐鸣,铁骑铿锵浩浩荡荡,由远而近阔步前进,到后来竟然仿若迎面奔腾,驰骋而至!
继而琵琶音一张一驰间,一种紧张、恐怖的气氛渐渐弥漫开来。静谧无声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远处一声声断断续续刺耳的禽鸣,更加重了夜幕笼罩下,阴森恐怖的气息。在看不见的夜幕下,埋伏着数不清的敌军,他们悄无声息伺机而动,神出鬼没地缓慢逼近着。
霎时间弹、扫、轮、绞、滚、煞手法并用回环往复,琵琶音乐一时间百般变化,节奏急促。蓝星不由得血流加快心跳如雷,他看到琵琶声中千军万马声嘶力竭呐喊着,激烈地拼搏厮杀,刀光剑影惊天动地,扑面而来!
蓝星愕然一惊,冷汗浸透了后背!此时琵琶之音乍闲,蓝星抬头看时,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和明猪已然来到了一座阁楼前。
男子立在一侧,轻轻推开阁楼门户,请蓝星和明猪入内。
明猪方才也是被惊得冷汗盈盈,不觉望向蓝星。蓝星朝明猪点点头,两人整整衣袍,平静下心绪,抬腿迈步走了进去。
阁楼房间内布置雅致,当中是一张梨木八仙桌,东墙置着博古架,南墙东西两角上各有一个花架摆台,蓝星和明猪一见之下,真是被惊得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合上!
那东角靠窗花架上,花盆里盛开的花朵,洁白无瑕,剔透无比,仿佛飘盈高空中的雪瓣织就一般,花型显得缥缈异常,风中摇曳间,恰似轻飘飘幽灵曼舞在空中!
正是名动天下的兰中极品,幽灵兰花!
如果幽灵兰花让蓝星和明猪惊诧的话,那么西角花架上的花,就要令人痴迷魔疯了!那竟然是盛开怒放的锡兰仙人掌花!
要知道,这锡兰仙人掌花只在夜间盛开一两个小时,而她开花的日期又毫无规律可言,世人只闻此花世所罕见,这近乎神话存在的花朵,又有几人得以目睹其真容!如此想来,也难怪蓝星和明猪这般不淡定了。
“两位就打算这么站着?来来来,过来品品这茶!”这时从彩绘屏风后面踱出一人,此人素袍打扮,超凡飘逸,声音空灵而有一种磁性荡漾的感觉。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黯然军团领袖云轻城。
云轻城来到蓝星和明猪身旁,招呼两人落座品茗。
蓝星和明猪见礼过后,三人来到八仙桌旁坐了下来。蓝星注意到三人落座后,八仙桌主位的座位空着,云轻城并未落座于主位,可是云轻城邀请他和明猪品茶,于是也不去多想,端起了面前桌上的茶盏。
明猪朝着蓝星看了看眨眨眼睛,也端起茶盏,两指捏起茶盖,望一望,再嗅一嗅,然后转向云轻城,说道:“这茶应该是雀舌,茶汤清澈透亮,茶气浓郁芬芳,只是美中不足,如果这器要是夜光器具,岂不更佳?”
“明猪少主真是品茗行家。”云轻城看看明猪,再看看蓝星,端起手中茶盏,左手用茶盖清浅拨下茶汤,茶气伴着茶香升腾翻滚,飘飘袅袅消散在空气中。
“云前辈,我和明猪可实在是不虚此栖凤楼之行,您这可不是光茶好!先前未进阁楼之前,您那道宴前十面埋伏的琵琶曲前菜,可着实让我俩大吃一惊呀!照这前菜来看,莫不是您给我们摆了鸿门宴不成?”蓝星放下茶杯,望向云轻城,说道。
“哪里哪里?你们俩这可是冤枉我了。这是不是鸿门宴,我并不知晓!再说了,即便这是鸿门宴,但是这鸿门宴的主人,却也并非是我呀!我也是受人之托,便就近选了这么个不得已的地方,两位还请勿怪。”
蓝星和明猪一听云轻城这话,不禁再次吃了一惊,难道这不是云倾城领袖之约吗?受人之托?难道说这相约之人另有其人?
蓝星和明猪尚自疑惑,从屏风后面又袅袅娜娜转出一个身影来,两人一见之下,登时惊得霍地站了起来!
原来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蓝星和明猪的一位相识故人!
“迷承……”蓝星和明猪两人站起来,呆呆望着转出来的女子,几乎同时呼出了这个名字,一时间往事种种浮上心头。
蓝星此刻真是百感交集,而明猪和迷承相见,又多了那么一份别的情愫,明猪心底掺杂着喜悦,而迷承脸上却不易察觉地飞过一抹红霞。
迷承走了过来,和蓝星、明猪见了面,和云轻城谦让一番之后,几人纷纷落座。
待三人嘘寒问暖之后,云轻城首先说道:“你们两个小家伙,自从鲜血试炼界出来后,可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啊!虽说劫难重重,可幸运的是你们也历练成长了许多!我很欣慰啊!”
“原来你都知道啊?那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哥俩含冤蒙难,看着你那些愚蠢的手下胡作非为?你就不怕,未来维护三界和平的两大栋梁被迫害致死?”明猪撅着嘴,一点也不给这领袖面子,赤裸裸地抱怨开来。
“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如果时时处处都在翼护之下,不经历种种磨难,又怎么能够不断的成长强大,又如何能够以天下为己任?”云轻城从远处收回目光,眼神卓卓地望着蓝星和明猪,俊朗的眼里满是慈爱和希冀。
蓝星和明猪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云轻城的真容,对,隐去混沌灵力波动掩盖之后,这张刀劈斧削般俊朗刚毅的脸庞,这清晰而真实的卓卓眼眸,让蓝星和明猪一辈子都无法忘怀。
蓝星心里不知何时,就已萌生出一种严父般亲切的情愫,也许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吧,好像与他有着一种与生俱来,割舍不断的熟悉感觉!是的,事实上的确如此,只是此刻蓝星和云轻城并不知晓,当然这是后话了!
蓝星和明猪听完云轻城一番话语,心里一阵阵羞愧,不禁涨红了脸,深深埋下了头。
“好了好了!你俩这是要愣坐到何时啊?你们不是应该还有正事没做吗?”也不知这般静默着过了多久,迷承突然莞尔一笑,朝着蓝星和明猪说道。
蓝星这才想起什么,赶紧从储物玉佩中小心翼翼取出一物,轻轻捧给云轻城,正是蓝星和明猪,从铜雀阁盗取而来的蓝月井。
云轻城谨慎地接过,并万分小心地收了起来。
“这么久以来,我各处秘密探查,总是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我总觉得飘渺界,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可是让我最为不安的是,我截止现在,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大事件。”云轻城起身,踱了几步到了窗前,此刻外面如墨般静谧的夜色,一如此时他心中的忧虑重重。
“是啊,我四处奔波,但见各方势力俱都蠢蠢欲动,现在看来好像风平浪静,可这恰恰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啊。”迷承望着蓝星和明猪,颇为不安。
“蓝星,依我看来,这蟠溪村血案,发生的实在蹊跷,就算你觉醒了意志力,就算你已然成长到了对各方势力,影响足够大的程度,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们只有拉拢你,或者让你魂飞魄散永远消失,这样才符合正常逻辑。这样想来,别有用心之人掳走你的父母倒是情理之中,这样的话你的父母定然是安然无恙的。可让我疑惑的是,蟠溪村血案只能激起你的愤怒,这样到底对那些势力有什么好处呢?我所忧虑的预感,和这些种种又有什么联系呢?”云轻城再次走过来,坐在桌旁,望着蓝星和众人,心中诸多疑惑不解。
“云前辈这么一分析,我心中倒是豁然开朗,如果这是某些势力布的局,那么他们一定不会就此罢休,必然还会有后续动作,我们只要守株待兔,顺藤摸瓜,必然会洞悉险恶势力的诡计,然后救出我的父母!”蓝星望着众人,眼眸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谁?”
蓝星等人正在阁楼内说着话,突然阁楼外传来一声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