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相处倒是和气,李书瑶眼神一转,看向搁置在一旁的茶壶,拿起来直接照着地上砸了上去,因为怕溅在自己的鞋上,还轻轻的跳了一下。
“玩笑?拿着人家名声开玩笑?这是谁人教的规矩?她的父亲还是母亲?”李书瑶却对此事不依饶,“我可怜的阿姐啊,父母不在就被人这么明着欺负,苍天啊睁睁眼吧,求您下赐包青天,还我阿姐公道啊。”
你不是说家务事不管?那她就一块骂,怎么解气怎么来。
“也只有阿妹你怜惜我。”偏生叶微漾还在一旁弱弱的补了一句。
王氏的那一套什么李家人不管叶家的人说法,便在这个时候用不上。
“你矫情的什么?”叶微宜打从看李书瑶第一眼的时候,就看着不顺眼,果真跟她犯冲。
“是,我是矫情,我没有你这么厉害,污人清白的话张口就来,我也没有护短到是非不清的娘,可不就入不了你的眼?”李书瑶越骂声音越大,憋了两天还是有后劲的,反应好似都比之前快了。
“阿妹莫要再言了,此事要怪就怪我,怪我的父母为何都不在了,若是她们在,不说袒护,但求主持公道想必亦不是难事。”叶微漾失落的垂眼,声音带着哽咽。
李文翰默默的往衙门的人挪了挪,“官爷说的是,清官却是难断家务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是姨母跟姨丈还活着,想来今日的事,也不会出现。”
官差眼神一转,随即改口,“叶夫人是好的,不过李姑娘说的也没错,无凭无据的话还是少说的好。”
“尤其在小人们跟前,说过的话就要负责,要不让小人们难做。”既然你怀疑是叶微漾自己弄丢的,那你就得配合调查。
叶微宜这前言不搭后语的模样,让他们该不该将人压回衙门去?
王氏一听便懂了对方的意思,连忙着将叶微宜拉在跟前,“赶紧过来给你阿姐道歉,这次就算了,若是下次胡言乱语,我也护不住你。”
叶微宜不服气的撇了撇嘴,始终没开口。
官差也不会等着她真的道完歉才办案,态度放在这了,他便招手让人将木香的册子接过来,“不知县主心中可有怀疑的人?”
叶微漾定了定心神,拉着李书瑶坐下,而后指了指站在墙边的那几个婆子,“就是她们!”
几个婆子原还抱着看戏的状态,此刻被叶微漾的手一点,一众人身子晃了一下,连忙跪了下来,“县主莫要冤枉奴才们,奴才们什么都不知道。”
官差扫了那几个婆子一眼,而后将视线放在叶微漾身上,眼神里都是审视,“县主可有什么依据?”
在叶微漾开口之前他又紧接着补了一句,“望县主三思而言。”
叶微漾始终目光坦然,她端庄在椅子上,不过是为了作画临时搬来的小凳,可依旧坐出了主位者的骄傲,“自然是有的。这些东西在扬州的时候全在我的屋子里放着,十多年间,一个子都没有丢过,偏生来京城后就出了这样的事,我很难不怀疑这些人。”
除了几个婆子,剩下的人都是叶微漾从扬州带来的。
叶微漾的话有些霸道,可是做主子的,霸道一些又有什么错?
婆子们彼此推搡着往前爬了几步,“官爷明鉴啊,奴才们昨个都在外院歇息,西院早早就落锁了,奴才们根本没有那个机会。”
叶微漾听了这话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我昨日到了后曾在申时出门,由着叔父婶母见证去祠堂为父母上香,而后出府入闹市,戌时而归,这一点府中很多家丁婆子都瞧见了,包括三妹也可以为我作证。在我不在府中的这几个时辰,你们有足够的时间的去做。”
更重要的是,扬州的人都熟悉叶微漾,知道簪子叶微漾每日都要看的,人家又不是傻会碰这么容易让人发现的东西,所以京城的人才最有嫌疑。
叶微漾看着她们发白的脸,“我回来才落的锁,你们怎会都不在?”
“奴才们去用膳了,谁人知道用完膳回来您就不让奴才们进去了,奴才们心中也是冤枉。”婆子们高声喊着冤枉,甚至还想倒打一耙。
叶微漾不急不缓的解释,“大人该是知道大户人家的规矩,她们几个全是我婶母拨给我的人。”
所以,按照正常的规矩,叶微漾刚回来什么都不熟悉,你这些个婆子怎么可能一块消失,肯定就要轮着出去的。
她们从一开始就没指责说叶微漾用了什么手段,所以这一点叶微漾是没有嫌疑的。
所以,叶微漾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她们几个凑在一起,就是为了分赃!
婆子们跪着磕头,自是不认罪。
官差虽知道,就因为这个理由给人家定罪肯定不合适,可是叶微漾说的没错,她们一起离开西院,这一点却是不正常,“常言道,捉贼捉脏,不知县主是否介意下官一搜?”
叶微漾立马点头,“这是自然,偷窃到哪都是大罪,大人们仔细盘查理所应当。”
说完打手一抬,随便他们去搜。
王氏给婆子们好几个眼神,可婆子们接连摇头,一个个都是用眼神保证了,她们绝对没干这偷鸡摸狗的事。
王氏稍微心安,只要她们没偷,看叶微漾能闹出什么花来?
衙门的人去后,传来了翻动东西的声音,挺大的动静。
毕竟是来办差的,人家不可能跟家中的婢子一样,哪都不敢动。
李书瑶偷偷的拉了一下叶微漾的袖子,她其实并不知道叶微漾是怎么安排的,这会儿听着这闹腾的动静,还是莫名的发慌。
叶微漾给了李书瑶一个心安的眼神,表示自己心中有数。
王氏垂眼,让人吩咐下头的人去开个瓜,“一会儿个官爷们忙完了总要招待的。”说完狠狠的撇了叶微漾,“讨债鬼,只当我们欠你的。”
好像她这般安排,是为了叶微漾善后一样。
看那些婆子们说什么王氏就信什么,果真是从前的心腹,主仆情深。
“欠了债的人,自然会被讨,这是更古不变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