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紫彦城的上空。白日里的喧嚣渐渐褪去,整座城仿佛被一层神秘的薄纱所笼罩。墨泯结束了一天的忙碌,神色疲惫却透着一贯的冷峻。她回到书房,看似随意地将外衣挂在椅背上,手指却在椅背一处隐秘的凹槽处轻轻一按,伴随着轻微的“咔哒”声,地面缓缓裂开一条缝隙,露出一条幽长的暗道。她回头谨慎地确认四下无人后,才闪身进入。暗道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墙壁上的火把闪烁着微弱的光,将她的身影拉得修长。沿着暗道前行,尽头是一扇厚重的石门,墨泯双手在石门上迅速变换着按动机关,石门缓缓开启。
密室中,烛火摇曳,亲信阴墨瑶早已等候多时。见墨泯进来,她立刻单膝跪地,恭敬道:“少阁主。”墨泯微微抬手,示意她起身,目光中透着凝重。阴墨瑶心领神会,立刻汇报:“少阁主,近期江湖局势愈发诡异。沧海山庄、飞云堡、逐月门、灵风寨等多个门派和山庄频繁往来,私下似乎在谋划着什么。白花阁阁主不仅与九剑派签订了契约,还与毒龙帮暗中有书信往来。另外,据可靠消息,血影堂也在召集各地分堂的堂主,似乎要展开大规模行动。”墨泯的眉头紧紧皱起,这些错综复杂的势力交织,绝非偶然。她低声说道:“江湖恐有大变,此事关系重大,务必秘密调查,不可打草惊蛇。你速派墨陵阁中最得力且行事隐秘之人,密切关注这些势力的一举一动,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汇报。”阴墨瑶目光坚定,微微颔首:“少阁主放心,墨瑶定当竭尽全力。”交代完任务,墨泯揉了揉太阳穴,稍作休息,准备迎接明日的事务。
庙会当日,相国府内一片明媚。白诗言精心梳妆打扮,让丫鬟为她梳了一个精致的发髻,插上那支翡翠发簪,簪子上的翡翠晶莹剔透,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她穿上那件淡蓝色的罗裙,裙摆绣着精致的桃花图案,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她站在铜镜前,任由丫鬟为她梳理着乌黑的长发,对着镜子仔细端详,眉眼间满是藏不住的期待。
“小姐,今日庙会人多,奴婢还是跟着您吧,也好有个照应。”丫鬟一边熟练地挽着发髻,一边轻声说道。白诗言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抹笑意:“不必了,孙公子会与我们一同去庙会,他为人可靠,况且还有可儿和悦悦作伴,不会有事的。”正说着,花凝玉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房间。她看着女儿,眼中满是关切:“言儿,你出门没个丫鬟跟着,母亲实在放心不下。”恰在这时,管家在门外恭敬通报:“相国夫人,小姐,孙公子已到,正在大厅等候。”白诗言连忙走到母亲身边,挽住她的胳膊,撒娇道:“娘,您看,孙公子来了。他是右丞相府的嫡长子,知书达理,又有拳脚傍身,定会护我们周全。您就放心让我去吧。”
孙北辰在大厅中,身姿笔挺地站着,手中轻摇着一把折扇,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耐心等待着。花凝玉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犹豫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好吧,言儿,你一定要万事小心,早些回来。”白诗言兴奋地应了一声,和花凝玉一同来到大厅。孙北辰见到她们,立刻收起折扇,上前恭敬行礼:“相国夫人,白姑娘。”
他看到白诗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微微欠身:“白姑娘,今日格外美丽。”白诗言微微一笑,脸颊微微泛红:“孙公子过奖了。”这时,柳可儿和林悦也走了进来,两人也是精心打扮,容光焕发。林悦笑着说:“诗言,咱们快走吧,我都迫不及待了!”花凝玉目光温和却又带着几分审视,打量了孙北辰片刻后说道:“孙公子,今日就劳烦你照顾言儿她们几个姑娘了。这庙会人多繁杂,难免会有意外。”孙北辰连忙挺直了身子,一脸诚恳地说道:“相国夫人尽管放心,我定会寸步不离,护好姑娘们周全,绝不让她们有任何闪失。”花凝玉微微点头,接着说道:“言儿自小被我们宠着,性子单纯,有时行事难免有些莽撞。若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望孙公子多担待,多多提点。”“相国夫人言重了,白姑娘知书达理,聪慧过人。能与姑娘们同行,是我的荣幸。我定会照顾好她们,若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相国夫人责罚。”孙北辰言辞恳切,态度谦逊。花凝玉满意地笑了笑:“有孙公子这句话,我便放心了。你们早些去,也早些回,莫要让我们担心。”
孙北辰应下后,白诗言笑着回应,几人说笑着,走出相国府,朝着庙会的方向走去。雪球也跟在他们身后,一会儿跑到前面,一会儿又跑回来蹭蹭白诗言的裙摆。白诗言抱起雪球说:“乖乖在家等我。”雪球好像听懂了,扑通一下子跳了下去,自个慢悠悠地走回了相国府。
一路上,阳光明媚,微风拂面,路边的花朵竞相绽放,四人有说有笑。踏入庙会,眼前的景象热闹非凡。街道两旁摊位密密麻麻,五彩的旗帜随风飘动,吆喝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小吃的香气,杂耍艺人的精彩表演引得人群阵阵喝彩。
柳可儿被一个卖香囊的小摊吸引,拉着林悦兴奋地说:“悦悦,你瞧这些香囊,绣工精美,香气宜人,咱们挑几个。”林悦眼睛发亮,忙不迭点头。两人兴致勃勃地挑选起来,不时拿起香囊比划,询问白诗言和孙北辰的意见。此时,远处的街头表演队伍正缓缓朝这边行进。一群身着鲜艳服饰的艺人,有的舞着长龙,龙身随着舞动熠熠生辉;有的踩着高跷,做出各种惊险又滑稽的动作;还有的在表演喷火,引得周围观众阵阵惊呼。热闹的氛围瞬间点燃了庙会,人群也开始朝着表演的方向涌动。
林悦一看到表演,眼睛瞪得溜圆,兴奋地拉住孙北辰的衣袖,叫嚷着:“孙公子,你看你看,那边的表演好精彩,咱们快过去!”说着,也不管孙北辰的反应,就拉着他往人群里挤。孙北辰被她拽着,只能无奈地跟着,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白诗言和柳可儿,喊道:“白姑娘,柳姑娘,你们也快点!”
柳可儿正专注地挑选香囊,摊位上的香囊款式繁多,绣着花鸟鱼虫、吉祥图案,每一个都让她爱不释手。她拿起一个绣着并蒂莲的香囊,放在鼻尖轻嗅,那淡雅的香气让她沉醉其中,完全没注意到周围人群的变化。白诗言则被一个卖小玩意的摊位吸引,摊位上摆满了各种精巧的手工艺品,有木雕的小动物、竹编的小物件,还有用彩纸折成的小灯笼。她拿起一个木雕的小兔子,那兔子雕刻得栩栩如生,耳朵长长的,眼睛红红的,可爱极了。白诗言把玩着小兔子,脸上洋溢着笑容,沉浸在这些小玩意的世界里,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异样。
等白诗言终于从挑选小玩意中回过神来,才发现周围的人群已经变得拥挤不堪。街头表演的队伍已经来到附近,人群将表演团团围住,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和孙北辰、林悦、柳可儿被人群冲散了。她踮起脚尖,在人群中焦急地寻找着他们的身影,大声呼喊着他们的名字,可周围嘈杂的人声瞬间将她的声音淹没。
白诗言无奈,只能站在原地,想着等人群稍微散开一些再去找他们。就在这时,一个登徒子正和身旁的小厮高谈阔论,丝毫没有注意到前方的白诗言。他大摇大摆地走着,一下子撞到了白诗言。白诗言一个不稳,向前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那登徒子非但没有道歉,还一脸猥琐地看着白诗言,伸手就要对白诗言动手动脚。白诗言又惊又怒,大声呵斥:“你放肆!”那登徒子却满不在乎,咧着嘴笑道:“小娘子,长得这么标致,陪大爷我玩玩。”说着,又要凑上前。
此时,墨泯刚在附近的店铺查完账,正准备离开。她不经意间瞥见一道熟悉的背影,定睛一看,竟是心心念念的白诗言。墨泯心中一喜,来不及多想,转身对着身后的手下低声说道:“你们先回去。” 便迅速朝着白诗言的方向跑去。等她跑到近前,正好看到登徒子对白诗言无礼。墨泯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狠厉,脚下发力,猛地一脚将那登徒子踢得飞出去数尺远,重重摔在地上。登徒子的小厮见状,撸起袖子,恶狠狠地想要冲上来动手。墨泯冷冷地站在原地,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眼神如刀般扫过他们,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滚!”那小厮看清是墨泯后,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他深知墨泯的威名,哪还敢有半分动作,连滚带爬地扶起登徒子,灰溜溜地逃走了。
墨泯这才转过身,神色关切地上下打量着白诗言,目光中满是担忧,急切地问道:“你没事吧?”白诗言惊魂未定,抬眼看到是墨泯,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仿佛找到了依靠。她轻轻摇头,声音还带着一丝颤抖:“我没事,多谢墨公子出手相助。若不是你及时出现,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墨泯听到“墨公子”这称呼,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轻声却又认真地说道:“我叫墨泯,不叫墨公子。唤我名字便好。”说罢,她的目光紧紧锁住白诗言,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回应,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白诗言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嗯。”
此时,人群依旧拥挤,白诗言在人群中焦急地呼喊着好友们的名字,却依旧得不到回应。墨泯安慰道:“不必着急,人太多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他们。不如我们先四处逛逛,等会儿再回来找他们。”白诗言想了想,觉得也只好如此,便点头答应了。
另一边,孙北辰在人群中焦急地寻找着白诗言,他拨开重重人群,呼喊着白诗言的名字,可回应他的只有嘈杂的人声。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打湿了鬓角,眼神中满是焦虑与自责。柳可儿和林悦也在慌乱地四处张望,她们的裙摆被人群挤得皱皱巴巴,脸上写满了焦急与害怕。
两人沿着庙会的街道慢慢走着,墨泯时不时地给白诗言介绍一些有趣的玩意儿。路过一个卖糖人的小摊,白诗言被那些栩栩如生的糖人吸引,眼中满是喜爱。她的目光在一个个糖人上流转,最后落在了一个蝴蝶形状的糖人上,那蝴蝶的翅膀仿佛在轻轻颤动,仿佛下一秒就要飞起来。墨泯见状,买下这个蝴蝶糖人递给她:“喜欢便拿着吧。”白诗言接过糖人,开心地笑道:“谢谢墨公…墨泯,这糖人真漂亮。”她轻轻舔了一口糖人,甜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接着,他们来到一个套圈的摊位前。墨泯看着白诗言跃跃欲试的模样,笑着说:“诗言,要不要试试?”白诗言兴奋地点点头:“好啊!”她拿起套圈,用力扔了几次,却一个都没套中。白诗言有些沮丧,嘟着嘴说:“看来我运气不太好。”墨泯笑着将套圈递过去,鼓励道:“别灰心,再试试。”说着,她轻轻抓起白诗言的手,白诗言瞬间瞪大双眼,脸上飞起一抹红晕,呼吸也急促起来,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却又有些不舍。
“放轻松,我带着你。”墨泯微微倾身,声音低沉而温和,在喧闹的庙会中,却清晰地落入白诗言耳中。她稳稳地握住白诗言的手,带着她一起发力,套圈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稳稳地套中了目标。周围的人纷纷鼓掌叫好,白诗言又惊又喜,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转头看向墨泯,兴奋地说道:“真的套中了!”墨泯接过商家拿过来的竹子编的小蝴蝶,将套中的小蝴蝶递给白诗言,嘴角上扬,温柔地说:“给你。”白诗言接过礼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心中满是甜蜜,此时她满心都是与墨泯共同完成这件事的喜悦 。
两人又来到一个卖面具的小摊前。白诗言拿起一个小兔子面具,戴在脸上,眨着眼睛问墨泯:“墨泯,我戴这个好看吗?”墨泯看着她俏皮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好看,像个呆呆的小兔子。”白诗言被逗笑了,又拿起一个老虎面具,戴在墨泯脸上:“那你戴这个,像个威风凛凛的小老虎。”两人相视大笑,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两人一会儿这瞧瞧那看看,玩得不亦乐乎,似乎把找人的事抛到脑后去了。不知不觉,夜幕渐渐深沉。庙会上的灯笼纷纷亮起,宛如繁星点点,将整个庙会装点得如梦如幻。白诗言看着周围的美景,心中的烦恼和担忧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她转头看向墨泯,发现墨泯也正看着她,两人的目光交汇,白诗言的脸颊微微一红,连忙低下头。墨泯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别样的情愫,她轻轻说道:“诗言,今日与你一同逛庙会,是我这段时间最开心的事。”白诗言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光芒,小声说:“我也是。”
此时,白诗言的心中满是甜蜜,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美好的梦境中。和墨泯在一起,她觉得无比自在,仿佛可以放下所有的束缚和伪装。她偷偷地打量着墨泯,看着他那冷峻的面容和深邃的眼眸,心中不禁想:这个看似冷漠的墨家少主,内心到底藏着怎样的故事呢?而墨泯,看着白诗言开心的模样,心中莫名的温暖。
不知不觉,庙会渐渐散场,人群开始散去。墨泯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对着白诗言轻声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着。白诗言的心中却思绪万千,她一方面享受着和墨泯在一起的时光,另一方面又有些害怕这种感觉。她不知道自己对墨泯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是欣赏,还是更深层次的喜欢?
回到相国府门口,白诗言看着墨泯,眼中带着一丝不舍:“墨泯,今日多谢你陪我,还送我回来。”墨泯微微摇头:“客气了,能与你同游,我也十分愉快。”白诗言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说:“以后若有机会,我们还能一起出来游玩吗?”墨泯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点头道:“当然,只要你愿意。”白诗言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我们可说好了,不许反悔。”墨泯看着她的笑容,心中一动,轻声说:“好,绝不反悔。”
两人道别后,白诗言看着墨泯离去的背影,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她知道,从今天起,自己对墨泯的感觉,已经彻底改变了。而墨泯,在走出一段距离后,回头望了望相国府,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知道,他与白诗言之间的故事,才刚刚拉开帷幕。
而此时的前半个时辰,孙北辰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相国府。花凝玉早已在府中焦急等候,见他独自归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怒容。“孙公子,言儿呢?”花凝玉的声音冰冷刺骨,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人灼烧。“你亲口答应我会护她周全,这就是你的承诺?”孙北辰“扑通”一声跪地,声音带着颤抖:“相国夫人,是我疏忽,人群太挤,我没看住白姑娘,怎么找都找不到。我罪该万死,请相国夫人责罚。”
柳可儿和林悦也神色慌张,相互推脱,忐忐忑忑地走进来,看到花凝玉的脸色,吓得立刻低下头,不敢吭声。花凝玉转头看向她们,怒火更盛:“你们两个也是,平日里看着机灵,怎么关键时候连个人都看不住?”
花凝玉在大厅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极重,她猛地停下,手指着孙北辰,声音因愤怒而拔高:“你身为右丞相府嫡长子,连个姑娘都保护不了!若言儿有个三长两短,你如何担待得起?”柳可儿和林悦吓得“扑通”跪地,林悦小声抽泣起来:“相国夫人,我们错了,当时人太多,我们被人群冲散了,怎么找都找不到诗言。”
花凝玉在大厅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极重,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通过这脚步声宣泄出来。她猛地停下,再次看向孙北辰,一字一顿地说:“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了,若是言儿不能平安归来,你们都别想好过!”
而此时,白诗言哼着小曲,手里还攥着墨泯送她的小蝴蝶,脚步轻快地走进相国府。一踏入大厅,看到跪地的孙北辰、柳可儿和林悦,以及满脸怒容的母亲,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疑惑与不安。
花凝玉转头看到她,眼眶瞬间红了,又气又急地冲过去,声音都带着哭腔:“言儿,你可算回来了!知不知道母亲有多担心你?”说着,她一把将白诗言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仿佛生怕一松手女儿就会消失。白诗言从没见母亲如此激动,心里一慌,连忙说道:“娘,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她轻轻拍着母亲的背,试图安抚母亲的情绪。花凝玉松开她,双手紧紧抓着她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着,确认她毫发无损后,才稍微松了口气。但随即,她的语气又变得急切:“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派了多少人出去找你,我这心都快被你吓出来了!”白诗言连忙将与墨泯相遇,以及之后一起逛庙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花凝玉。花凝玉听后,眉头依旧紧皱,手指点着白诗言的额头:“你呀你,跟一个外男四处闲逛,成何体统!万一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花凝玉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时,白景鸿听闻动静,大步走进大厅。他神色威严,目光如炬,先是扫视了一圈跪地的孙北辰、柳可儿和林悦,又听花凝玉讲了事情的经过,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白景鸿看向白诗言,语重心长地说道:“言儿,你虽心地纯善,可这世间人心复杂,防人之心不可无。墨泯虽救你于危难,但他墨家身份特殊,如今朝堂局势微妙,各方势力都在暗中博弈,我们白家不得不谨慎行事。”白诗言心中委屈,眼眶微微泛红,抬起头直视白景鸿的眼睛:“爹,我知道您担心我,也明白白家的处境。可墨泯他真的和别人不一样,他对我,是真心实意的好。”白景鸿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宠溺:“你涉世未深,有些事情还看不透。待父亲派人去查查墨泯的为人和墨家的动向,若他真如你所说,父亲也不会阻拦你。”白诗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连忙点头:“谢谢父亲。”
这时,一直跪地的孙北辰满脸愧疚,向前膝行一步,说道:“相国大人,相国夫人,此次是我没能护好白姑娘,甘愿受罚。”柳可儿和林悦也跟着磕头请罪,林悦小声抽泣着:“我们不该自顾自地走散,害诗言差点出事。”白景鸿的目光扫过他们,神色依旧严肃:“此事你们都有责任,日后行事需更加稳重。起来吧,这次便先记着,若有下次定不轻饶。”三人如获大赦,缓缓起身,站在一旁,神色依旧忐忑。花凝玉在一旁也说道:“既然如此,此事就先这样吧。言儿,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回房休息。”白诗言应了一声,转身回房。她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光,思绪万千。回想起与墨泯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心中满是甜蜜,可又想到父亲母亲的担忧和朝堂的局势,又不禁有些忧虑。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父亲母亲看到墨泯的真心和为人。
墨泯回到轩墨庄,刚要休息,一阵急切的敲门声骤然响起。亲信匆匆走进,呈上一封密信。墨泯看完后,脸色瞬间阴沉。原来,近期各国异动频繁,西域局势愈发复杂,各方势力觊觎墨家在西域的庞大生意已久。此次多方暗中联合,显然是有人在背后谋划,企图对墨家产业下手。墨泯不敢耽搁,立刻将两位主事亲信彦子鹤和彦子玉唤至书房。书房内,墨泯眉头紧锁,来回踱步,率先开口:“二位,此次西域局势危急。咱们墨家在西域的商路和产业,是家族立足的根基之一,绝对不能有失。
如今各方势力来势汹汹,显然是精心布局,我们必须小心应对。”彦子鹤剑眉紧蹙,率先发言:“少庄主,依我看,对方既然敢动手,必定在西域安插了大量眼线,咱们稍有动作,就可能被他们察觉。”彦子玉微微点头,附和道:“彦子鹤所言极是,西域势力盘根错节,我们贸然行动,恐怕会陷入困境。”墨泯微微颔首,神色严峻:“大家说得都在理,我们既要应对明面上的挑衅,更要警惕暗处的阴谋。”一番商讨后,墨泯看向彦子鹤,目光中满是信任:“彦子鹤,此次派你星夜兼程前往西域。你擅长经营,应变能力强,对西域生意布局也十分熟悉,此事非你莫属。”彦子鹤单膝跪地,抱拳领命:“少庄主放心!”墨泯上前扶起他,细细叮嘱:“你到了西域,先稳住当地局面,安抚好合作伙伴。暗中调查究竟是哪些势力在背后捣鬼,切不可轻举妄动。等摸清情况,再按照我们商议的计划行事。要是遇到棘手难题,马上传信回来。”彦子鹤目光坚定:“是,少庄主!”领命后,迅速收拾行装,即刻出发。墨泯站在书房门口,望着彦子鹤离去的背影,心中希望一切顺利 。
第二日,白诗言早早起身,来到花园中散步。她看到枝头的鸟儿欢快地歌唱,心中却依旧有些烦闷。这时,雪球跑了过来,在她脚边蹭来蹭去,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情绪。白诗言轻轻抱起雪球,抚摸着它的毛,心情稍微好了一些。突然,丫鬟匆匆跑来,说道:“小姐,孙公子来了,正在大厅等候。”白诗言微微皱眉,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去见孙北辰。来到大厅,孙北辰连忙起身行礼:“白姑娘,昨日之事是我失职,还望姑娘莫要怪罪。”白诗言微微一笑:“孙公子言重了,昨日是意外,怎能怪你。”孙北辰看着白诗言,眼中满是愧疚与纠结,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白姑娘,虽说昨日是意外,可我既答应了花凝玉护你周全,就该寸步不离。没能做到,我实在无颜面对你和相国夫人。”他微微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懊恼。白诗言目光柔和,轻轻摇了摇头:“孙公子,真的不必如此自责。庙会人潮汹涌,那种情况下,走散也实属无奈。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吗?”说着,她轻轻理了理鬓边的发丝。
孙北辰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有不甘又带着些释然:“白姑娘心地善良,愿意体谅我,可我自己实在难以释怀。为表歉意,我特地寻来这方绣帕,是江南绣坊的老师傅亲手所绣,针法精妙,图案也雅致,希望姑娘能够收下。”说着,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方绣帕,递向白诗言。白诗言接过绣帕,轻轻展开,只见上面绣着一朵盛开的桃花,花瓣细腻逼真,色彩明艳动人。她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这绣帕确实精美,孙公子有心了。只是如此贵重的礼物,我收下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孙北辰连忙摆手:“姑娘千万别这么说,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若姑娘不收,我心里会更加愧疚。”他的眼神中满是诚恳,似乎生怕白诗言拒绝。白诗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绣帕收了起来:“那好吧,我就收下了,多谢孙公子。其实,昨日我与墨泯一同游玩,也十分开心。”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说起墨泯时,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孙北辰听到墨泯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但很快便恢复了笑容:“如此便好,能看到姑娘开心,我也放心了。既然墨公子能给姑娘带来快乐,想必他也是个不错的人。”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勉强,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孙北辰便告辞离去。白诗言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