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雕花窗棂,轻柔地洒落在紫玉的闺房。榻上的紫玉悠悠转醒,眼神还带着几分初醒的迷离,脑海中却已走马灯似的浮现出昨晚与墨泯共处密室的画面。
她双颊瞬间泛起绯红,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唇,仿佛还能真切地感受到墨泯的气息。“墨泯……”她喃喃低语,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带着无尽的眷恋与回味,“那看似不经意的触碰,却让我的心就此沉沦。”
回想起墨泯最初的抗拒,那紧绷的身体、警惕的眼神,以及后来不得不妥协的无奈,紫玉心中竟涌起一丝别样的快感。“她的眼神,那般清澈又带着几分隐忍,我就知道,她并非对我毫无感觉。她只是故作矜持,早晚,她会彻底被我吸引。”她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手指不自觉地在被子上轻轻画着圈,似在描绘着墨泯的轮廓。
思绪飘飞间,紫玉的脑海中浮现出墨泯的身姿。想起自己双手环上墨泯脖颈时,指尖触碰到的她的身体,那触感,让紫玉忍不住细细回味。她的手无意识地在空气中虚抓,仿佛正触摸着墨泯一般,脸上的红晕愈发浓重。“她身子瘦瘦的,却好像藏着无尽的力量,隔着衣衫,我都能感觉到那些肌肉,紧实又充满力量。”一想到这儿,紫玉的心就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紧接着,紫玉的幻想愈发大胆,她脑海里浮现出自己依偎在墨泯怀中的场景。“要是能躺在她胸膛上,肯定很舒服。”她微微闭上眼睛,神情沉醉,仿佛已经真切感受到墨泯胸膛的坚实与温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溢出一声满足的轻叹,“那宽阔的胸膛,一定能将我紧紧包裹,让我感到无比安心 。”
紫玉又一次回味起那个吻,墨泯的舌头滑入她口中的瞬间,她的身体像是过电一般,微微颤抖。那种柔软又带着侵略性的触感,在她口腔里不断翻涌,让她沉溺其中无法自拔。那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彼此交缠的气息。现在回想起来,她的呼吸又急促起来,心中满是渴望,“我好想再感受一次,好想再被她紧紧拥吻……”
“我就说,这世间还没有我紫玉拿不下的人。她外表冷若冰霜,可一旦靠近,我分明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波澜。”紫玉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脑海里开始幻想下一次见面的场景。“下次再见到她,我只需一个眼神,一个不经意的触碰,她定会心跳加速,彻底乱了分寸。”
她慵懒地起身,赤着脚走到妆台前,坐在铜镜前,望着镜中那张明艳动人的脸,眼神愈发迷离。“瞧瞧这眉眼,这肌肤,哪个男人能不心动?更何况墨泯,她早就被我迷得晕头转向了,只是还不肯承认罢了。”她轻轻抚上脸颊,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
“昨天那个吻,肯定也让她难以忘怀。说不定此刻,她也和我一样,躺在床上,回味着那短暂却又炽热的瞬间。”紫玉越想越得意,心中已然认定,墨泯已经深深陷入这段感情,无法自拔。
“等下次见面,我要让她彻底放下防备,完完全全属于我。”紫玉站起身,在铜镜前缓缓转动身体,欣赏着自己曼妙的身姿,眼神中满是志在必得的神情,仿佛墨泯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 。
就在她沉浸在甜蜜回忆中时,老鸨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老鸨满脸焦急,眉头拧成了个死疙瘩,一进门就竹筒倒豆子般抱怨起来:“紫玉啊紫玉,你昨天到底是发的什么疯?平日里你多守规矩,从不多跳一曲,可昨天为了那个墨家少主,不但连跳三支,还做出那么大胆出格的事,整个紫金阁都乱了套!以后这生意还怎么做?”
紫玉闻言,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心里直骂这老鸨扫兴。但她还是强压下厌烦,耐着性子解释:“妈妈,你不懂。那墨泯可不是一般人,她是墨家少主,身份尊贵,财力雄厚。要是能和他攀上关系,往后咱们紫金阁的门槛都得被达官贵人踏破,还怕没生意吗?”
老鸨一脸怀疑,撇了撇嘴说:“就凭你昨晚那一出,就能和墨家少主攀上关系?我看你是被迷了心智,咱们做这行的,可不能这么感情用事。”
紫玉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小声嘀咕:“这老东西懂什么,墨泯那样的人,普通手段怎么能吸引她,就得大胆主动些。”而后提高音量道:“妈妈,你就等着看吧。墨泯她对我,绝对是有感觉的。昨天她虽然抗拒,但我能感觉到,她只是在故作矜持罢了。”
老鸨无奈地叹了口气:“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可你也得为阁里其他姑娘想想,你这么一闹,以后大家都学你的样子,我还怎么管?”
紫玉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行了,妈妈,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你为难的。”说完,便转身走到铜镜前,精心梳妆起来,脑海里却依旧全是墨泯的身影。
她拿起梳子,缓缓梳理着如瀑的长发,对着镜子轻声自语:“墨泯,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彻底属于我。等我成为你的枕边人,看谁还敢在我面前摆谱。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紫玉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的眼神坚定而炽热,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与墨泯携手的未来。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还伴随着七嘴八舌的讨论。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群姐妹像欢快的小鸟般涌了进来。
“紫玉姐姐,快给我们讲讲,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呀?”一个穿着粉色罗裙的姑娘眼睛亮晶晶的,满脸好奇。
“就是就是,你从来没对哪个客人这么上心过,那个墨家少主,到底有啥特别的?”另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姑娘也凑过来,一脸期待。
紫玉被姐妹们围在中间,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却故作矜持地说:“哎呀,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一场缘分罢了。”
“别卖关子啦,姐姐。”粉色罗裙姑娘不依不饶,“你昨晚那几支舞,跳得可太惊艳了,我们都看呆了。”
“是啊是啊,尤其是最后那支舞,直接到人家墨少主面前,她当时啥反应啊?”双马尾姑娘眼睛瞪得大大的。
紫玉轻轻一笑,回忆起当时的场景,眼中满是甜蜜:“她啊,一开始有点惊讶,不过后来,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那种眼神,你们不懂的。”
“哇,听起来好浪漫啊。”一个圆脸姑娘双手捧着脸,一脸羡慕。“那后来呢,你们在密室里说了些什么?”粉色罗裙姑娘继续追问。
紫玉微微一怔,想起密室里的亲密接触,脸上泛起红晕,犹豫了一下说:“也没什么,就是聊了聊那块神秘玉石的事。她对那玉石很感兴趣,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他了。”
“就这么简单?”双马尾姑娘显然不太相信,“姐姐,你可别瞒着我们,是不是还有什么更精彩的?”紫玉白了她一眼:“就你鬼灵精,能有什么更精彩的。不过是一场相遇,至于以后嘛……”她顿了顿,嘴角上扬,“那就看缘分咯。”
姐妹们还想再问,这时,老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都在这儿干什么呢?还不赶紧去准备,一会儿客人就来了。”
姐妹们这才意犹未尽地散开,临走前还不忘叮嘱紫玉:“姐姐,等有空了,可一定要再给我们好好讲讲啊。”
待姐妹们离开,紫玉精心梳妆一番,决定出门走走。她坐在铜镜前,眼神却有些飘忽,手中的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如瀑的长发,脑海里时不时浮现出墨泯的身影。回想起昨晚两人单独相处的种种,她的脸颊悄然爬上一抹红晕。精心挑选了一件淡紫色的罗裙,上面绣着精致的海棠花,轻移莲步走到庭院,跨出紫金阁大门,踏入热闹的街巷。
刚一走进街巷,嘈杂的人声便传入耳中,她下意识地竖起耳朵,竟听到周围人在热烈议论自己。
“你听说了吗?紫金阁的紫玉姑娘,为了墨家少主,又是连跳三支舞,又是单独相处了好久,这事儿可太劲爆了。”一个卖菜的大娘站在菜摊后,一边手脚麻利地给客人称着菜,一边兴致勃勃地和旁人说道,脸上的神情仿佛在讲述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可不是嘛,那墨家少主也是风度翩翩,气质不凡,也难怪紫玉姑娘动了心。”旁边一位中年妇人连连点头,眼中满是羡慕。
“我还听说,他俩孤男寡女的,能干嘛,还不是就那点事。”一个年轻小伙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写满了八卦,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一边说还一边挤眉弄眼,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引得周围人一阵哄笑。
紫玉心中又羞又喜,喜的是自己和墨泯的事被众人关注,仿佛他们之间真有了某种特殊的联系;羞的是这些事被如此直白地谈论,那些隐晦的暗示让她觉得自己的隐私被无情地践踏。她表面上却故作镇定,微微抬起下巴,莲步轻移,每一步都走得优雅而从容,装作没听见这些议论,可泛红的耳根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然而,当她路过一家茶馆时,里面传来的对话却像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地刺中了她的内心,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依我看,这紫玉姑娘怕是想攀高枝,故意使手段接近墨家少主。”一个穿着长衫的男子坐在茶馆靠窗的位置,摇头晃脑地说着,脸上带着一丝自以为是的轻蔑,手中还轻轻摇着一把折扇,仿佛自己洞察了一切。
“话可不能这么说,说不定是真有感情呢。”另一个有些微胖的男子皱了皱眉头,反驳道,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似乎想借此压下心中对这种无端揣测的不满。
“哼,一个青楼女子,能有什么真情。不过是看墨家有钱有势罢了。”长衫男子撇了撇嘴,脸上的不屑愈发明显,还轻轻哼了一声,那刺耳的声音仿佛要穿透墙壁,直直地钻进紫玉的耳朵里。
紫玉心中一阵愤怒,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紧咬下唇,下唇都被她咬得微微泛白,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痕迹。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内心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呐喊,想要冲进去,质问这些人为何如此恶意揣测她的感情 。
紫玉强忍着内心的愤怒,转身快步离开茶馆。没走多远,就撞上了孙北辰。
孙北辰一身黑色劲装,双手抱胸,斜靠在墙边,看到紫玉,脸上立刻露出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哟,这不是紫大美人吗?怎么,听了那些风言风语,心里不好受啦?”
紫玉一见到孙北辰,眉头瞬间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嫌弃,但很快又换上了一副勉强的笑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孙公子,好久不见,怎么在这儿闲逛呢?”
孙北辰却往前一跨,挡住她的去路,“急什么呀?我还没恭喜你,成功勾搭上墨家少主了呢。”
“孙公子,话可不能乱说,我和墨少主只是机缘巧合,谈了些正经事。”紫玉嘴角微微抽搐,眼中的嫌弃愈发明显,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
孙北辰却不以为然,反而笑得更夸张,“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啦?也是,墨家少主年轻有为、风度翩翩,哪像我,入不了你的眼。”说着,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孙公子说笑了,您也是一表人才,不知多少姑娘倾心呢。”紫玉一边说着恭维话,一边悄悄往旁边挪动,试图离开。
“我能怎样?不过是好奇,你和墨泯单独待那么久,都聊些什么?该不会真像外面传的,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孙北辰一边说,一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紫玉,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紫玉又羞又气,差点控制不住表情,但还是强行挤出笑容,娇嗔道:“孙公子,您就别拿我打趣了,传出去多不好听。”
孙北辰却突然凑近,几乎贴到紫玉的耳边,低声说:“你别装了,我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你要是跟了我,保准比跟着墨泯强。”
紫玉身体一僵,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孙公子,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和墨少主之间的事,还请您别再插手。”
“哼,你会后悔的。”孙北辰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甘。
“那是我的事,不劳孙公子费心。”紫玉说完,不再理会他,转身快步离开 ,等走出一段距离,才收起脸上的笑容,低声咒骂一句,“真是个讨厌鬼!”
然而,孙北辰仍不死心,趁紫玉转身的瞬间,伸手在她腰间快速地捏了一把。
“啊!”紫玉惊呼出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与羞恼,她猛地转身,杏目圆睁,怒视孙北辰:“孙北辰,你太过分了!”
孙北辰却一脸无赖地耸耸肩,还故意舔了舔嘴唇,戏谑道:“怎么,摸一下都不行?你跟墨泯单独相处那么久,指不定让她占了多少便宜呢。”
“你简直不可理喻!”紫玉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她很想冲上去给孙北辰一巴掌,可又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强忍着屈辱和愤怒。
“我不可理喻?”孙北辰上前一步,又想伸手去抓紫玉的胳膊,“我对你一片真心,你却眼里只有那个墨泯,我看你是被他迷了心智。”
紫玉侧身躲开,警惕地盯着孙北辰,“你别乱来!我告诉你,我和墨少主之间是清白的,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动手动脚。”
“清白?”孙北辰嗤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在这街头巷尾都传遍了你们的事,你觉得我会信?”他一边说着,一边再次靠近,试图用身体将紫玉逼到墙角。
紫玉不断后退,后背已经抵上了冰冷的墙壁,她心中涌起一阵绝望和无助,可仍硬着头皮威胁道:“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孙北辰却丝毫不在意,他一只手撑在墙上,将紫玉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脸凑到她面前,呼吸喷在她脸上:“你喊啊,看看有没有人会管你这个青楼女子的死活,说不定大家还以为我们是在打情骂俏呢。”
紫玉强压怒火,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娇嗔道:“孙公子,瞧您说的,我与墨少主真没什么。您这般,倒让我觉得您是在吃墨少主的醋呢。”
孙北辰一怔,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大笑起来:“我会吃他的醋?别开玩笑了。”
紫玉见他反应,心中暗喜,知道自己这招转移话题起了作用,继续笑着说道:“孙公子您一表人才,有权有势,平日里多少姑娘眼巴巴盼着能入您的眼,我心里也是清楚的。只是今日这般,传出去对您名声也不好,您说是不是?” 说话间,她还轻轻整理了一下被孙北辰弄乱的衣衫,动作优雅又带着几分楚楚可怜。
孙北辰听了这话,神色缓和了些,却还是不肯轻易放过,上前一步道:“那你说,怎么才能补偿我这被冤枉吃飞醋的委屈?”
紫玉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指着不远处的糕点铺说:“孙公子,前面那家糕点铺的点心可是一绝,我请您吃点心赔罪,您看如何?”
孙北辰犹豫了一下,他本就垂涎那家的点心,可又不想这么轻易放过紫玉。正想着,紫玉已经莲步轻移,朝着糕点铺走去,还回头笑着招呼他:“孙公子,快来呀。”
孙北辰咬咬牙,跟了上去。刚走到铺子前,紫玉突然捂着肚子,面露痛苦之色:“哎呀,孙公子,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怕是没法陪您吃点心了。实在对不住,改日我一定好好赔罪。” 说着,她不等孙北辰反应,便匆匆转身离开,脚步看似慌乱却又透着一丝急切的解脱。
孙北辰望着紫玉离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心中的不甘与怨愤如潮水般翻涌。可他也清楚,再纠缠下去也讨不到好,正满心烦闷时,脑海中突然闪过城西新开赌坊的热闹场景,赌瘾瞬间上头。他想起之前在赌坊一掷千金的快感,那些赢钱时的欢呼与众人的吹捧,让他难以抗拒。再加上此刻被紫玉拒绝的羞辱感,更让他急需在别的地方找回面子,那股子冲动驱使他拔腿就朝着赌坊的方向奔去,脚步急切而慌乱。
一跨进赌坊,嘈杂喧闹的声浪便扑面而来。骰子在骰盅里剧烈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与赌徒们的欢呼、咒骂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让孙北辰热血沸腾的独特氛围。他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闪烁着兴奋与贪婪的光芒,根本来不及思考,就一头扎进了最近的赌局。
起初,幸运女神似乎格外眷顾他。几把牌下来,筹码如雪花般纷纷落入他的怀中,他的荷包迅速鼓了起来。孙北辰兴奋得满脸通红,忘乎所以地大声吆喝着加注,那嚣张的模样仿佛整个赌坊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全然不顾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目光,有羡慕,也有不屑。
可他没注意到,赌坊的角落里,几个不怀好意的人正盯着他,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其中一人低声说:“这孙北辰又上钩了,上次没让他长记性,这次可得好好‘招待’他。”
随着赌局的进行,命运的天平开始倾斜。原本顺风顺水的牌运急转直下,刚刚还源源不断涌来的财富,此刻如决堤的洪水般迅速流走。但孙北辰已经彻底红了眼,理智被赌徒的疯狂与不甘完全吞噬。他不仅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银票,还在赌坊老板的蛊惑下,签下一张张借据,欠下了巨额赌债。
赌坊老板看着孙北辰,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他知道孙北辰是孙家的公子,这笔赌债,孙家怕是不得不还。
夜幕低垂,孙北辰像个落魄的孤魂,耷拉着脑袋,脚步虚浮地回到孙府。刚迈进家门,管家便神色慌张地匆匆迎上来,他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无奈,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说道:“少爷,老爷在书房等您,脸色不太好,您小心些。”孙北辰心里“咯噔”一声,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可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朝着书房挪去。
书房里,孙鹤铭端坐在主位上,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场。他的脸色铁青,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天空,面前摊着一本厚厚的账本,上头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孙北辰无数次赌输的账目,每一笔都是他荒唐行径的铁证。不仅如此,桌上还放着几封匿名信,信中详细描述了孙北辰在外面的种种荒唐事,包括他对紫玉的轻薄行为,这些都是孙鹤铭刚刚收到的。
见儿子进来,孙鹤铭积压在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笔墨纸砚都跟着震动起来,怒声吼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赌!赌!赌!你就知道赌!上次被人威胁,刀都架在脖子上,差点把命搭进去,那血腥场面还不够让你清醒吗?如今你又故态复萌,还在外面招惹是非,对紫金阁的紫玉姑娘动手动脚,败坏家族名声,现在又在赌坊输得倾家荡产,你到底想干什么?是想把孙家祖宗几辈人打拼下来的基业都输得一干二净吗?”说着,他将那些匿名信狠狠地摔在孙北辰面前。
孙北辰低着头,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像个犯错的孩童般瑟瑟发抖,小声嘟囔:“我就是想着这次能翻本……就差一点,我就能把之前输的都赢回来了……那些信里都是胡说,我只是和紫玉姑娘开个玩笑。”
“翻本?你每次都这么说!”孙鹤铭气得浑身发抖,“噌”地站起身,手指颤抖着直直指向孙北辰,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一条条愤怒的小蛇,“你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平日里仗着孙家的名声在外面肆意妄为,现在还死不悔改!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孙北辰本想顶嘴,可当他抬起头,对上父亲那喷火的双眼,那眼神中满是失望与痛心,到嘴边的话又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地拽了回去,他只能怯懦地低下头,躲避着父亲的目光。
孙鹤铭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声音依旧透着深深的失望,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我一生兢兢业业,为孙家打拼,风里来雨里去,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去,给我跪祠堂,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祠堂半步!”
孙北辰拖着如灌了铅般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挪到祠堂。祠堂里,烛光昏暗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给这静谧的空间增添了几分阴森与压抑。他“扑通”一声跪在祖先牌位前,膝盖重重地磕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的心里懊悔不已,回想起白天对紫玉的轻薄,又输得倾家荡产,如今还被罚跪,满心都是苦涩。可他骨子里的顽劣与执拗,像扎根在心底的野草,怎么也拔不掉,让他依旧不肯低头认错。他暗自想着:“不过是运气不好,下次我一定能赢回来,紫玉也迟早是我的!等我有了钱有了势,看谁还敢看不起我,父亲也会对我另眼相看。”他咬着牙,腮帮子因为用力而高高鼓起,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脸上写满了不甘,在昏暗的烛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
在祠堂清冷的空气中,孙北辰的思绪开始飘远,他想起小时候父亲对他寄予的厚望,亲自教他读书识字、骑马射箭,那时的他也立志要成为孙家的骄傲。可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沉迷于玩乐,一步步走到如今的田地。想到这里,他的心中闪过一丝迷茫,可很快又被那股不甘和倔强所掩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