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浓稠的墨汁,将白府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白景鸿处理完府中事务,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回到房内。屋内,暖黄的烛火轻轻摇曳,映照着花凝玉温婉的面容,她正坐在妆台前,对着铜镜梳理着如瀑的长发,动作轻柔而舒缓。
白景鸿缓缓走到花凝玉身后,轻轻接过她手中的木梳,动作娴熟地为她梳理着发丝,打破了一室的宁静:“玉儿,今天忙了一天,早些休息吧。”
花凝玉微微仰头,看着铜镜中白景鸿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景鸿,你说言儿和墨公子的事儿,能成吗?”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位母亲对女儿终身大事的关切与担忧,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白景鸿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神色变得凝重,搁下木梳,转身在床边坐下,沉声道:“玉儿,我正想和你说这事。调查了几个月,终于摸清了,墨家现在虽说富甲一方,但毕竟是商户,上不了台面,而且墨泯还是个庶子。”
花凝玉闻言,手中的帕子微微攥紧,眉头轻皱:“竟是如此?虽说英雄不问出处,可这身份差距,难免会让人担心言儿嫁过去会受委屈。咱们言儿从小被呵护着长大,我实在不忍心看她将来在婆家受气。那墨家内宅复杂,万一墨泯护不住言儿,言儿被那些妾室和嫡母刁难,我们又如何能安心?”
白景鸿微微点头,眼中满是忧虑:“我在意的倒不是门第,而是她庶子的身份,墨家家族庞大,内宅争斗向来复杂,我怕言儿单纯,应付不来那些腌臜事儿。万一在家族纷争里吃了亏,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那可如何是好。你还记得隔壁刘府的千金吗?嫁入豪门做妾,被正室百般折磨,最后郁郁而终,我绝不能让言儿重蹈覆辙。”
花凝玉轻叹一声,走到白景鸿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可这几个月看下来,墨公子对言儿是真的用心,言儿也一门心思扑在她身上,咱们若是强行阻拦,只怕言儿会伤心。你也知道言儿那性子,认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前几日她和我说起墨泯的时候,眼里满是欢喜,我看着既欣慰又担忧。”
白景鸿拍了拍花凝玉的手,无奈道:“我知道,所以才一直犹豫。不过说起来,拿捏墨泯挺简单的,你看入不入朝言儿一句话就解决了。那小子对言儿上心着呢,言儿的心思,就是她的行事准则。”白景鸿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略带得意。
花凝玉轻嗔道:“你呀,别老想着拿捏人家,墨公子有这份为言儿改变的心,实属难得。咱们做父母的,更应该看到她的真心,而不是想着怎么掌控她。要是让言儿知道你这么想,怕是又要和你置气了。”
白景鸿笑着解释:“夫人误会了,我不是想拿捏她,只是感慨她对言儿的深情。而且她既然有入朝为官的打算,若真能在仕途上有所成就,身份便不再是阻碍。我会找机会再和她聊聊,看看她对朝堂局势的见解,要是她能头头是道,那帮她一把也无妨。夫人,你怎么看?”
花凝玉思索片刻,缓缓说道:“这孩子看着是有股子机灵劲儿,也肯上进。只是朝堂复杂,咱们帮她,可得先和她把丑话说在前头,别到时候害了她,也牵连了言儿。若是她入朝后,因为咱们的缘故卷入不必要的纷争,那言儿可就跟着受苦了。你也清楚,朝堂上的争斗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白景鸿赞同地点点头:“夫人考虑得周到,我也是这么想的。等找个合适的时机,我把这些利害关系都和她讲清楚,看看她的决心到底有多大。说起来,这小子口气挺大的,文武都能搞个状元。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花凝玉有些惊讶,挑眉道:“虽说年轻人有志向是好事,可朝堂科举,高手如云,多少人寒窗苦读、苦练武艺都难以出头,她如此自信,不知是真有实力,还是年少轻狂。”
白景鸿微微眯起眼睛,神色透着几分思量:“我看她不像是信口开河之人,不过到底如何,还得考考才知道。我会着重考考她对当下各方势力的看法,还有对一些政策的见解,再试试她的武艺。要是她真有独到之处,咱们再决定帮她的方式和程度。比如,先让她从一些小的官职做起,积累经验和人脉,咱们在背后慢慢扶持。”
花凝玉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你是说,咱们可以帮她?可朝堂之上,波谲云诡,她毫无根基,能行吗?万一她被朝堂的黑暗吞噬,变成不再是言儿喜欢的那个人,又该怎么办?就像李侍郎家的公子,原本也是个正直的人,进入朝堂没几年,就变得贪婪腐败,面目全非。”
白景鸿微微眯起眼睛,神色透着几分思量:“以她的本事,再加上咱们暗中扶持,未必没有机会。她要是真有能力,在朝堂站稳脚跟,以后也能给言儿撑起一片天。咱们可以先教她一些为官之道,再帮她拉拢一些可靠的人脉,慢慢在朝堂上积攒力量。我在朝中也有几个信得过的老友,到时候可以让他们多提点墨泯。”
花凝玉轻轻点头,仍有些不放心:“那就好,不过老爷,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操之过急,以免误了言儿的终身。咱们得一步步来,确保万无一失。对了,也得找机会和言儿好好谈谈,听听她对未来的打算,别让她一味沉浸在感情里,忘了现实的残酷。”
白景鸿将花凝玉搂入怀中,柔声道:“玉儿放心,言儿是咱们的心头宝,我定会为她的未来打算周全。为了言儿的幸福,我会全力以赴,绝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等明天,我就找言儿和墨泯一起聊聊,把事情摊开了说,也让墨泯知道咱们的顾虑和期望。”
两人相拥,屋内的气氛在担忧与期许中渐渐平静。窗外,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庭院中,似是在见证着这对夫妻对女儿的深深爱意与关怀。
不知睡了多久,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晨曦的微光悄然透过雕花窗棂,在屋内洒下几缕淡淡的光影。原本漆黑的夜,渐渐被光明驱散,鸟儿在枝头欢快地啼叫,宣告着新一天的到来。
就在这时,白诗言在睡梦中轻轻呢喃,睫毛轻颤,往墨泯怀里又钻了钻。墨泯被她的动作弄醒,睁眼便看到她在睡梦中蹙着眉,似是做了什么不安的梦。
墨泯心疼地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耳畔低声哄道:“别怕,我在这儿呢。”许是听到了她的声音,白诗言渐渐舒展了眉头,呼吸也变得平稳。墨泯望着窗外已经停了的雪,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雪地上,折射出五彩的光。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吵醒白诗言,披上外衣来到窗边。打开窗户,一股清新的冷空气扑面而来,让她瞬间清醒。院子里的树枝被雪压弯了腰,整个世界一片洁白,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墨泯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份宁静,心中默默想着,一定要给白诗言一个这样纯净美好的未来。
正想着,身后传来白诗言软糯的声音:“你去哪儿啦?”墨泯转身,看到白诗言揉着惺忪的睡眼,头发有些凌乱,却更添了几分可爱。她走回床边坐下,温柔地说:“看雪停了,起来看看。你再睡会儿,还早呢。”
白诗言却摇了摇头,坐起身来,伸手抱住墨泯的腰:“不睡啦,一睁眼没看到你,怪心慌的。”墨泯无奈地笑了笑,正想开口,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两人瞬间紧张起来,墨泯迅速吹灭了床头的灯,拉着白诗言躲到了床帏之后,大气都不敢出。脚步声越来越近,白诗言紧紧攥着墨泯的手,指甲都快嵌进她的掌心,呼吸也变得急促而轻微。墨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别慌,自己则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原来是白府的丫鬟晨起打扫庭院,路过房间时,其中一个说道:“大小姐昨儿睡得可晚了,也不知在想些啥,可千万别着凉了。”另一个接话道:“是啊,咱可得轻点儿,别吵着大小姐。”说罢,脚步声渐渐远去。
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白诗言小声嗔怪道:“都怪你,大早上的起来看什么雪,差点被发现。”墨泯笑着搂住她:“是我的错,不过我也是想看看这雪后的好景致,想着要是能带你一起出去走走就好了。”
白诗言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可这青天白日的,你怎么出去呀,万一被我爹娘撞见,可就麻烦了。”墨泯沉思片刻,说道:“等会儿找个机会,我翻窗出去,回客房换身衣服再过来。”白诗言满心不舍,但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只能轻轻点头。
两人依偎在一起,小声计划着下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甜蜜又忐忑。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榻上,映出他们紧紧相依的身影,尽管相聚短暂、充满惊险,可这份爱,却在彼此心间愈发炽热 。
墨泯在白诗言恋恋不舍的目光中,悄无声息地翻窗而出。她身姿矫健,几个起落便隐没在白府错综复杂的庭院里。回到客房后,她迅速换上一身整洁得体的衣裳,梳理好头发,对着铜镜整理仪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整理妥当,墨泯稳步朝着白诗言的住处走去。一路上,她遇到几个往来的下人,都礼貌地微笑点头,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生怕自己的秘密被看穿。好不容易走到房门前,抬手正准备敲门,门却“吱呀”一声开了,白诗言站在门后,眼中满是惊喜与期待,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显然是刚刚那一番惊吓让她心有余悸。
“墨泯!”白诗言轻声唤道,声音里藏着压抑不住的欢喜,忙拉着她进了屋子,关上门。 墨泯被她这一连串动作逗笑,打趣道:“这么着急,是怕我跑了?”
白诗言脸颊微红,轻轻捶了她一下:“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刚刚可把我吓死了,要是真被我爹娘发现你在我房里,咱们可就完了。”
墨泯握住她的手,温柔地安抚:“别怕,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么莽撞,一定小心行事。”
两人正说着,白诗言的肚子突然“咕噜”叫了一声,她尴尬地捂住肚子,脸上泛起红晕。墨泯忍不住笑出声:“饿了吧,走,咱们去吃早饭。”白诗言眼睛一亮,拉着墨泯的手就往外走:“正好,我带你去尝尝我们府上厨子做的点心,可好吃了。”
两人来到饭厅,刚坐下,就听到一阵脚步声,白诗言神色一紧,下意识地松开了墨泯的手。墨泯也瞬间警觉,坐直了身子。原来是白景鸿和花凝玉走了进来,看到墨泯和白诗言坐在桌前,白景鸿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爹,娘,你们来啦。”白诗言强装镇定,起身打招呼,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花凝玉微笑着点点头,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墨公子,早啊。昨晚睡得可好?”墨泯连忙起身,恭敬地行礼:“多谢伯母关心,昨晚睡得很好。”
白景鸿在主位上坐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目光落在墨泯身上:“既然休息好了,待会儿陪我去书房聊聊,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谈谈。” 墨泯心中一紧,隐隐猜到白景鸿要说什么,但还是镇定地点点头:“伯父吩咐,晚辈自当从命。”
白诗言一听,眼睛瞬间瞪得圆圆的,嘴角往下一撇,满脸的委屈,直接起身跑到白景鸿身边,双手挽住他的胳膊,身子轻轻摇晃着,撒娇道:“爹~您就别和墨泯谈什么事啦,好不容易今天天气这么好,我早就和她约好了要出去逛逛。您不知道,城里新开了好几家有趣的铺子,我都想去瞧瞧呢。”说话间,她还故意用脑袋蹭了蹭白景鸿的肩膀,像只黏人的小猫。
白景鸿看着女儿这副模样,无奈地笑了笑,抬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就知道玩,都多大了还这么孩子气。”
花凝玉在一旁看着,笑得眉眼弯弯,帮着女儿说话:“景鸿,孩子想去就让他们去吧。难得诗言这么有兴致,咱们就别扫她的兴了。”
白诗言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连忙松开白景鸿,又跑到花凝玉身边,在她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还是娘最好啦,就知道疼我。”说完,又转过头,眼巴巴地看着白景鸿,眼神里满是期待。
白景鸿被女儿这一连串动作逗得哈哈大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吧行吧,你们去玩吧。不过诗言,可得早点回来,别在外面惹是生非。”
白诗言一听,顿时欢呼雀跃起来,蹦蹦跳跳地回到墨泯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墨泯,咱们快走,不然爹爹反悔啦。”说完,就拉着墨泯迫不及待地往外跑,留下白景鸿和花凝玉在饭厅里,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 。
白诗言拉着墨泯兴高采烈地就要出府,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停下脚步,转身对着白景鸿和花凝玉,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说道:“爹,娘,我们晚上就不回来吃饭啦。外面好玩的可多了,晚上还有夜市呢,你们就别等我们啦。”白景鸿佯装板起脸,刚要开口,花凝玉就轻轻碰了碰他,笑着说:“行,你们去吧,注意安全,早点回来。”白诗言欢呼一声,拉着墨泯迫不及待地出了门。
一到街上,阳光倾洒,给街道镀上一层金黄,街边店铺林立,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墨泯,你看!”白诗言指着一家卖糖人的小摊,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可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咱们去买两个。” 不等墨泯回应,她就拉着她快步走了过去。
小摊前围了不少孩子,白诗言费力地挤进去,精心挑选了一个兔子形状的糖人,又给墨泯选了个威武的小将军。她把小将军递给墨泯,自己拿着兔子糖人,轻轻咬了一口,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还是这个味道,甜滋滋的。”墨泯看着她嘴角沾着的糖渍,忍不住伸手轻轻擦掉,宠溺地笑道:“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接着,他们来到一家书画店。白诗言在一幅幅字画间穿梭,时而驻足欣赏,时而低声和墨泯讨论。她拿起一幅描绘山水的画卷,眼中满是喜爱:“墨泯,你瞧这画里的山水,栩栩如生,我要是也能画出这么美的画就好了。”墨泯站在她身旁,认真地说:“你要是想学,我陪着你,以你的聪慧,肯定能画得很好。”
不知不觉,日头渐渐升高,集市上的人越来越多。白诗言被一阵喧闹声吸引,拉着墨泯凑过去一看,原来是杂耍班子在表演。台上的艺人耍着杂技,台下观众不时发出阵阵喝彩。白诗言兴奋地拍着手,笑得前仰后合,墨泯则在一旁紧紧护着她,生怕她被人群挤到。
表演结束后,白诗言意犹未尽。这时,她的目光落在一个卖香囊的摊位上,摊位上的香囊五彩斑斓,绣工精致。她挑了一个绣着并蒂莲的香囊,递到墨泯面前:“墨泯,这个送给你,你可要好好收着。”墨泯接过香囊,放在鼻尖轻嗅,一股淡雅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我一定好好保存,这可是你送我的。”
随着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夜市热闹起来。街道两旁挂满了红灯笼,各种小吃、小玩意琳琅满目。白诗言拉着墨泯穿梭在人群中,一会儿尝尝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他们在一个卖花灯的摊位前停下,白诗言挑选了一盏莲花形状的花灯,柔和的灯光映照着她的脸庞,显得格外动人。
走着走着,一阵悠扬的丝竹声传来,白诗言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搭了个小戏台,台上几个身着古装的戏子正咿咿呀呀地唱着戏。台下观众里三层外三层,有的跟着哼唱,有的目不转睛地盯着戏台。白诗言眼睛一亮,拉着墨泯就往戏台那边挤:“墨泯,快,咱们去看戏!” 两人好不容易在人群中寻了个位置站定,白诗言一边听戏,一边给墨泯讲解戏里的情节,讲到精彩处,还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逗得墨泯哈哈大笑。
从戏台离开后,他们路过一个卖面具的摊子。摊位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面具,有威风凛凛的将军面具,有憨态可掬的胖娃娃面具,还有神秘妩媚的狐仙面具。白诗言被一个色彩斑斓的蝴蝶面具吸引,她拿起面具戴在脸上,歪着头问墨泯:“好看吗?”墨泯看着她灵动的模样,笑着点头:“好看,像个小仙女。”白诗言开心地买下两个面具,和墨泯戴上,手牵着手在集市里穿梭,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继续往前走,一阵烤肉的香气扑鼻而来。原来是一家烤肉摊,摊主熟练地翻转着烤架上的肉串,撒上各种调料,滋滋冒油的肉串让人垂涎欲滴。白诗言拉着墨泯在摊前坐下,点了几串羊肉和牛肉串。肉串一上桌,她就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串咬了一口,烫得直呼气,却又吃得满脸满足:“太好吃了,墨泯你快尝尝。”墨泯看着她贪吃的样子,宠溺地笑着,也拿起一串品尝起来。
吃饱喝足,他们又来到一个猜灯谜的活动现场。一个个写着灯谜的纸条挂在绳子上,随风飘动。白诗言兴奋地穿梭其中,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想想那个。不一会儿,她就猜出了好几个灯谜,赢得了不少小奖品,有精美的手帕、小巧的荷包,还有刻着吉祥图案的小木雕。她把这些奖品小心翼翼地收起来,笑着对墨泯说:“这些都是我们今天的回忆,我要好好留着。”
直到夜深,白诗言才想起时间不早,虽然心中满是不舍,但还是决定回府。一路上,两人手牵着手,回味着这一天的点点滴滴,温馨又甜蜜。回到白府时,月色如水,白景鸿和花凝玉已经休息。
白诗言和墨泯轻手轻脚地穿过庭院,走到分岔路口时,墨泯轻声说:“我先回客房,一会再过去找你。”白诗言脸颊一红,轻轻点头,小声叮嘱:“你小心些,别被人发现了。”
墨泯回到客房,简单洗漱后,耐心等待着。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她走到窗边,深吸一口气,轻轻打开窗户,借着月光,看准白诗言房间的方向,一个翻身跃出窗外,动作敏捷地攀爬上屋檐。
来到白诗言的窗前,她轻轻敲了敲窗棂,压低声音唤道:“诗言,是我。”屋内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后窗户被轻轻推开,白诗言站在窗内,眉眼含笑,拉着她迅速翻窗进了房间,又轻轻关上窗户。
刚一进屋,白诗言便注意到墨泯的衣衫上带着夜里的寒意,她心疼不已,连忙伸手,轻柔地为她脱去外衣 ,动作间满是关切。随后,她一把掀开被子,拉着墨泯就往被窝里钻:“快进来暖和暖和,夜里这么冷,也不知道多穿点。”
墨泯被她这一连串急切又贴心的动作逗笑,顺从地钻进被窝,瞬间被温暖包裹。她顺势将白诗言搂进怀里,鼻尖萦绕着她发丝的香气,轻声问:“今天玩得开心吗?”白诗言在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脸上洋溢着幸福:“开心,好久没这么痛快地玩了。你呢,今天会不会觉得无聊?”
“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有趣。”墨泯温柔回应,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两人开始聊起白天的经历,从街头的杂耍表演,到戏台前热闹的戏曲演出,白诗言手舞足蹈地模仿着戏里人物的动作和唱腔,逗得墨泯哈哈大笑。墨泯也分享着自己的感受,夸赞白诗言在猜灯谜时思维敏捷,聪慧过人。
随着聊天渐入尾声,困意也渐渐袭来,白诗言打了个哈欠,声音软糯:“很晚了,不聊啦,睡觉吧。”说着,她往墨泯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闭上了眼睛。墨泯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拉了拉被子,将两人裹得严严实实,轻声应道:“好,睡吧。”
很快,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均匀的呼吸声,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床榻上,映出他们紧紧相依的身影,宁静又美好。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可床上的两人已然沉浸在梦乡之中,全然未觉。
晨曦微露,第一缕光轻柔地洒落在床榻上。墨泯缓缓睁开眼,入目便是白诗言恬静的睡颜,她的心瞬间被柔情填满,情不自禁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正准备起身,这细微的动静还是惊扰了白诗言,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撒娇道:“你去哪儿呀,再陪我躺会儿嘛。”墨泯的心都要被她这一句勾化了,非但没起身,反而将她搂得更紧,鼻尖埋进她的发间,深吸着那让她眷恋的发香,近乎贪恋地磨蹭着 :“我哪儿也不去,就想多抱抱你。”
白诗言嘴角上扬,往他怀里钻了钻,伸手圈住墨泯的脖子,手指还调皮地绕着她的发丝,娇嗔道:“就知道哄我,是不是偷偷想着要溜走?”墨泯笑着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落下一吻,眉眼含笑:“怎么会,我的心里眼里全是你,离开一会儿都舍不得。”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亲昵的话语不断,白诗言时不时轻轻掐一下墨泯的手臂,墨泯则会笑着躲开,再顺势将她揽入怀中,房间里满是甜蜜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墨泯才略带无奈地开口:“言儿,我拜访三天了,今日也该回去了,不然再住下去就不合礼数了。”白诗言一听,原本含笑的眼眸瞬间蒙上一层雾气,双手紧紧环住墨泯的腰,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缠了上去,带着哭腔撒娇:“我不管,我舍不得你走,你再多留几天好不好嘛。”她仰起头,眼巴巴地望着墨泯,眼眶红红的,让人好不心疼。
墨泯心疼地捧起她的脸,拇指轻轻擦去她眼角即将滑落的泪,安慰道:“我也不想走,可总归要回去。不过你放心,忙完我晚上就早点过来 ,我肯定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事情,飞奔回来见你,好不好?”白诗言吸了吸鼻子,撅着嘴嘟囔:“那你一定要说到做到,你不在的时候,我会想你想到吃不下饭的。”
墨泯将她搂进怀里,重重地点头:“肯定会尽快回来,你在家要乖乖的,等我回来带你去吃你最爱的点心,去逛集市,给你买你喜欢的小玩意儿。”白诗言这才破涕为笑,在墨泯脸上吧唧亲了一口:“那你可不许骗我。”
等到天色大亮,为了避免旁人起疑,墨泯趁着没人注意,偷偷回到客房。她坐在床边,开始收拾行李,将衣物一件件叠好放进包裹。
白诗言在自己房间里,心里一直惦记着墨泯。她简单收拾了下自己,便匆匆前往墨泯的客房。一进门,看到墨泯正专注地收拾行李,她快步走到她身边,伸手拿起一件衣服,轻轻抚平褶皱,小声说道:“我帮你。”
收拾过程中,墨泯突然想起之前玩笑时向白诗言要过她的肚兜,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看向她:“诗言,之前我要的那个,你可还记得?”白诗言脸颊瞬间变得绯红,眼神闪躲,轻啐道:“你还真记着。”说着,她还是红着脸,从袖兜里掏出叠得整整齐齐的肚兜,递向墨泯,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给你,就会拿我打趣。”
墨泯接过肚兜,小心翼翼地塞进自己怀里,贴近心口的位置,脸上满是温柔笑意:“我会好好收着,这可是你给我的宝贝。”白诗言轻轻捶了下她的胸膛,嗔怪道:“就会哄我。”可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终于,行李收拾完毕,墨泯直起腰,转身看向白诗言。白诗言眼中的不舍愈发浓烈,两人对视片刻,默契地张开双臂,紧紧相拥在一起。墨泯的手轻轻抚着白诗言的后背,白诗言则将脸埋在墨泯的肩头,不愿松开。
他们就这样抱着,时间仿佛凝固。良久,墨泯微微松开白诗言,双手捧着她的脸,缓缓凑近,两人的唇轻轻触碰,这个吻饱含着眷恋与不舍,仿佛要将彼此的爱意都融入其中。 过了许久,两人才缓缓分开,额头相抵,白诗言低声呢喃:“晚上一定要早些过了。”墨泯郑重地点头:“一定。”
之后,白诗言又叮嘱:“回去的路上要注意安全,到了记得给我传信。”她边说边把一个绣着并蒂莲的香囊塞进墨泯手里:“这个你带着,想我的时候就闻闻。”
收拾妥当后,两人来到前厅,向白景鸿和花凝玉拜别。墨泯恭敬地行礼:“伯父、伯母,叨扰多日,如今家中有事,晚辈这就告辞了。”白景鸿微微点头,叮嘱道:“一路小心,日后有空再来。”花凝玉则微笑着说:“墨公子回去后,记得照顾好自己。”
白诗言站在一旁,眼眶泛红,强忍着泪水。墨泯踏出白府,回头望向仍站在门口的白诗言,目光交汇间,满是深情与不舍。白诗言挥着手,喊道:“一路小心!”墨泯点头,转身踏上归程。一路上,她紧紧握着那个香囊,怀揣着肚兜,白诗言的味道和她的音容笑貌,始终在她心间萦绕 。